第三節 心情的放縱

魏洪宇看見宛如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忙喊到:“宛如,你去哪,我打車帶你一程吧。”

“洪哥,我剛想說我送宛如呢,你怎麽跟我搶呀。”李大偉說。

魏洪宇看見林海也是一臉醉意的看著宛如,大手一伸,一人給了一巴掌,笑罵道:“滾,別喝點貓尿找不到北了,讓你們送宛如,我還真怕她掉兒狼窩裏了,都滾。”

宛如幸災樂禍的說:“該,讓你們再欺負我。”

魏洪宇攔了一輛出租車,打開車門,讓宛如坐了上去,然後自己也坐進去。出租車一溜煙的走了,遠遠傳來林海的叫聲:“老大你濫用職權。”

宛如回過頭看著漸漸遠去的林海和李大偉,開心的笑了。

“找個地方坐坐?”魏洪宇說。

宛如怔了一下,問:“去哪?”

魏洪宇沒有回答,隻是對司機師傅說:“師傅,星辰咖啡廳。”

時值下午,咖啡廳的人不是很多,魏洪宇帶著宛如坐在一個小包間裏。

服務生送來兩杯咖啡,退了出去。魏洪宇說:“看你沒少喝,喝杯咖啡醒醒酒。”宛如莞爾一笑,拿起小勺輕輕的攪拌著杯裏的咖啡。

“宛如,我們認識多久了?”魏洪宇問。

“有五六年了吧,當初我剛畢業,就到了咱們公司,那是你就是我的科長,後來你高升了,調到質檢處當處長了。”宛如回憶著,眼裏閃過一絲遊離。

“是呀,時間真快,一晃快六年了,當初你來公司時真的是引起不小的**,你太漂亮了,真的是引起許多人注意。”魏洪宇臉上帶著笑說。

“別取笑我了,那時的我隻是年輕,年輕都好看。”宛如低頭淺笑著說。

“我問一句不該問的話,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行嗎?”魏洪宇試探著問。

宛如迷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想問什麽。

“你,是不是並不幸福?”魏洪宇斟酌著問出口。

宛如一驚,定定的看著他:“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在單位從不談論你的家庭和你的丈夫。”

宛如怔怔的看著魏洪宇,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咱們處的人,尤其是那些女的,都愛談家裏的那些芝麻綠豆的事,可你從來不談,我感覺到你的婚姻並不快樂。”魏洪宇深沉的說。“雖然你和大家一起有說有笑,外表看起來還是開朗活潑,可是,我總能感覺到你身上的那種憂鬱和壓抑。”

宛如垂著頭,緩緩的攪伴著咖啡,卻有兩滴晶瑩的淚珠“啪嗒啪嗒”滴落到咖啡杯裏。

魏洪宇從桌上的麵巾盒裏抽出兩張麵巾紙遞給她,宛如接過將麵巾紙按在眼睛上。她從來不好意思讓外人知道她的婚姻情況,羞於啟齒,就連父母也不知道他們不和的真正原因。在

外人看來,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孫建新儀表堂堂,風度翩翩,事業有成。宛如嬌柔委婉,美麗迷人。他們當年結婚時,不知道羨煞多少人,當宛如回娘家說要離婚時,想得到娘家的支持,可卻被正直的父母一口回絕了,在他們眼裏,自己的女兒從小就刁蠻任性,和孫建新處對象時,就經常看見宛如欺負孫建新,而孫建新則好脾氣的不予計較,而且,孫建新對宛如的父母表現得尤為孝順和聽話,這正合了宛如那當領導多年的父母的心意,宛如是他們的寶貝女兒,把宛如交到這個好脾氣的男孩手裏,他們就放心了。即使是現在,孫建新和宛如的關係已經緊張得一觸即發的地步,孫建新在宛如父母麵前還是表現得溫柔體貼,宛如看著孫建新那令她惡心的嘴臉,是又氣又急,這在宛如的父母眼裏,又成了宛如欺負孫建新的鐵證。而宛如又不好意思對父母說孫建新在那方麵有嚴重的性虐待,這讓宛如是有口難辨。

魏洪宇柔聲說:“宛如,如果你願意,可以把你的難處對我講講,即使我不能給你出什麽主意,你說出來心情也會好些。”

宛如搖了搖頭,對父母都羞於啟齒的話,對一個外人,何況還是一個男人,她怎麽能說得出口。

魏洪宇的心裏一陣悸動,這個小他整整8歲的女人,此時顯得那麽柔弱無依,楚楚可憐,他克製著心中湧動的感覺,柔聲說:“既然你不想說,那你就好好哭一哭吧,哭出來興許會好些。”

魏洪宇的話在宛如心起引起強烈的共鳴,他的話就象一把開啟宛如心中苦悶的鑰匙,輕易打開了宛如心中一直緊閉的大門。宛如的淚瞬間猶如開了閘的洪水渲瀉而出,止都止不住。

魏洪宇也驚住了,他知道宛如心中一定藏有秘密,有委屈,但他沒想到宛如的反應竟是如此的強烈。魏洪宇頓時有些手忙腳亂,他不知道該怎麽樣安慰一個他妻子以外的女人,他站起來,坐到宛如身邊,可伸出來的手卻遲疑著不敢放到宛如的肩上。宛如壓抑的哭聲象把尖刀刺痛著他的心,他認識宛如六年了,從開始的欣賞到後來的牽掛,都是在無知無覺的情形下發生的,直到宛如經常請病假,直到宛如那雙明亮的雙眼經常帶有憂愁,直到他第一次看見宛如無意間露出胳膊上的傷痕,他的心開始揪緊了,他忽然覺出宛如已經在他心裏紮了根,就如他對她的妻子劉麗一樣,他的心開始跟著宛如的喜怒哀樂而起伏。可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關於她的苦,他無能為力,他隻能在工作中適當給她時間休息,可是看著宛如一天天消瘦,他的心越來越失控,他害怕了,他害怕自己從此淪陷,他控製著,他苦惱著。可這一切的自製,終於在宛如悲切的淚水中瓦解了。魏洪宇終於堅定的伸出手,將宛如不停抖動的身體擁進了懷裏。宛如將滿是淚水的臉埋在魏洪宇的胸前,她頭一次感到一個男人的懷抱竟然是這麽溫暖。

魏洪宇默默的擁緊林宛如,任憑她的淚水浸濕他的衣服。他說不清此時的心情,又激動又忐忑。魏洪宇是一個成熟型的男人,在單位,他的威信很高,他的手下對他是既崇拜又畏懼,他待人親切中透著嚴厲,做起事來雷厲風行,說一不二。他可以跟下屬打成一片,但卻絕不姑息他們任意妄為,他黑臉的時候,給人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就連平時嘻皮笑臉的李大偉和林海,在他黑臉的時候都不敢多說一句。在整個公司,魏洪宇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他管理的部門一向都是人心所向,因為他手下沒有勾心鬥角,沒有委屈求全。俗話說,要想火車跑的快,全靠車頭帶。有這樣一個眾望所歸的領導,他的下屬幹起活來自然是盡心盡責,得心應手。所謂人心齊,泰山移,他管理的部門最出成績,年年都是先進,而他的前途也是一片光亮,許多人都以可以和他走得近為榮,尤其是女人,她們把他當做心中理想的男人。可是,就這樣一個眾人眼中幾乎無懈可擊的男人,卻在心裏不知不覺中容納了一個柔弱的身影,所以在質檢部重組時,他毫不猶豫的把她從分廠裏要了過來,他不敢有非份之想,隻想天天看著她就滿足了。

可如今,這個他心儀已久的女人就在他懷裏,而且哭得是那麽傷心,那麽悲痛,他真想用男人的方式撫慰她,用他的激情吻幹她臉上的淚水。但他忍住了,他隻是緊緊的抱著她,給她一個堅強的依靠,他不敢說話,怕一張嘴說出不合事宜的話來,嚇到他懷裏這個猶如小貓般柔弱的女人。

宛如盡情的哭了一場,心情舒暢了許多,她離開了魏洪宇懷抱,心中竟有些許不舍。她用麵巾紙擦著臉上的淚,還帶著些許抽泣,麵帶羞澀的看了一眼魏洪宇,嚅嚅的說了句:“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魏洪宇隻是深沉的搖搖頭,心痛的看著宛如。宛如看著魏洪宇的表情,“撲哧”一下笑了。這一笑倒把魏洪宇笑得有些尷尬,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也笑了起來。

兩個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同時發出熾熱的光,宛如怔了一下,反射性的向後挪了一下。魏洪宇發現了她眼裏閃過一絲戒備,他自嘲似的笑著說:“美女入懷,我心跳有些加速,失態失態。”

“別這麽說,洪哥,其實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照顧我,我真的很感激。”宛如真誠的說。

“好了,不多說了,說多了就成別有用心了,嗬嗬。”魏洪宇拍拍宛如的肩膀,又坐到對麵去了。“還喝點咖啡不?再來杯?”他問。

“不了,我要去看看女兒,走吧。”宛如覺得心跳得厲害,她頭一次在一個外人麵前,而且還是一個男人,哭得如此放縱,她有些心虛。

“心情好點了?那就早些回去吧。”魏洪宇若無其事的說。他叫來服務生,結了帳,和宛如出了咖啡廳,並在門口為宛如叫了出租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