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時來運轉
當下,三人簡單吃了些花生,便準備休息,暮橙看秦忠睡熟,便悄悄起身喚細君:“小姐,睡著了麽?”
細君低聲道:“怎麽了?”
暮橙索性起身道細君床前,細君也圍著被子坐起來:“有什麽不妥嗎?”
暮橙低聲道:“屬下奇怪,這小子怎麽這麽準的就找到郡主了?難道他知道郡主的身份?”
細君打了個哈欠道:“原來你說這個啊,他起初並不知道我的身份。隻是見搶了我們的幹糧,我們有沒有像別人一樣追過去打他,大概以為我們是好人,便到客棧來感謝,我問起他的家人,他才慢慢告訴我的。”說著又連打了幾個哈欠,催暮橙去休息,“不必想太多,他就是一個身世可憐的孩子,而且還是我恩人的孩子,我是不會袖手不管的。快去睡吧!”
暮橙見細君如此放心,心中還是不敢放鬆,暗自決定多留心這小子。
第二日,春光明媚,鳥雀呼晴,世間的一切都那麽的美好,除了咕咕響的肚子。細君皺著眉頭在房間踱步,隔一會兒就到窗前張望一番,口中嘀咕著:“暮橙都去了半天了,怎麽還不回來?”
秦忠也許是餓肚子餓慣了,乖乖地坐在桌前等著,細君怕他無聊,便過去跟他說話,還跟昨天一樣,她問一句,秦忠沾著茶水在桌上將回答寫出來。
“你家出事後,你那些同窗對你怎樣?”
“剛開始還行,輪流請我到家裏去吃住,後來,官府查不出賊人,暫時賠了些銀子,有些同窗的父母便鼓動他們問我討要食宿費。我傷心生氣之下,便索性住到這客棧來……後來銀子花光了,我就被他們趕出去了。”
細君哀歎:“世態炎涼,人情冷暖啊!”她自己雖也經曆了變故,但總體來說,這兩年來的境遇都比秦忠要好。“我們說些開心的事吧!”細君不想秦忠回憶哀傷的往事,便問他讀過哪些書
,平時最喜歡玩什麽。秦忠正一一寫著,暮橙氣喘籲籲地推門進來:“小,小姐,當,當鋪的人……”喘的厲害,後麵的話基本說不出來了,他的表情倒好像遇到了什麽糟糕的事情,看起來還有點氣憤。
“你別急,喝口水,慢慢說!”細君給他倒了杯水安慰道。
暮橙飲了水慢慢平靜下來,開始說今日去當鋪的“奇遇”。
為了能早些換到銀兩給郡主買早膳,暮橙一早就出去尋當鋪,走了幾家,還真都是不識貨的主,看著暮橙拿出墨綠的玉墜,仔細端詳一陣,搖頭道:“玉石好玉,出手溫和,但是這上麵的篆文破壞了玉的美觀,死當的話我們也不一定能找到買家,活當的話最多換二十兩。”氣的暮橙跳起來罵他們一頓不識貨,收起玉墜找下家。誰知一連四家都是如此說法,若不是這些當鋪的招牌不同,暮橙真要以為他們是同一個老板開的了。
就在暮橙準備接受現實跟下家當鋪抬到二十五兩當玉墜時,第五家當鋪卻不肯說玉墜價值幾何,一定要見玉墜真正的主人!暮橙說自己就是,當鋪那留著山羊胡的老板卻笑道:“小哥,你欺老朽人老眼花麽?這玉墜名貴,不是你這種氣質的人能佩戴的起的!小哥還是快些帶老朽去見玉墜的真正主人吧!”
暮橙吃驚後,賠笑道:“老伯真是慧眼識珠!我走了這麽多家,隻有您瞧出這玉墜的名貴了,反正是要當的東西,見不見主人都無所謂,老伯還是快些開價吧!”
那老板卻搖頭道:“小哥若當別的東西,老朽都會馬上給你開價。但惟獨這玉墜不醒,老朽一定要見到主人再開價!”
“你這老頭怎麽!”暮橙氣的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遇到識貨的又非要見了郡主才給價,可是他怎麽能隨便引人家去見郡主,萬一是那蘇家的暗衛呢?想到此,更覺那老頭的笑裏藏著機鋒,不敢大意,躲了玉墜便跑,聽得那老頭在
後麵叫人追上。
細君聽他說完,思付片刻問道:“這家當鋪叫什麽來著?”暮橙放下水杯道:“正是呢,這當鋪名字起的也雅致,不像別的直接叫王記、宋記當鋪。它叫,叫存寶堂!”
“存寶堂?!”細君一聽名字,眼睛莫地放光,轉向秦忠:“你可知道這存寶堂?”秦忠點點頭,“他們老板可是姓阮?”看到秦忠再次點頭後,細君不由得雙手合十仰天長歎道:“感謝過往神靈!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
暮橙猶不知道為何細君一聽存寶堂就變的如此興奮,“小姐?”
細君睜開眼笑道:“帶我去存寶堂,我們時來運轉了!哈哈……”暮橙心中疑惑但見細君高興的都笑出聲了,也知道帶她去見那老板並不妨事,便領著細君和秦忠出了客棧。剛走到大街上,便見存寶堂的夥計在大街中央東張西望,瞧見暮橙,便趕過來笑道:“公子跑的真快!讓我好找!這位小姐想必就是玉墜的主人吧?請到存寶堂一敘。”細君笑著頜首,當下三人隨著那夥計便向存寶堂走去。
大街上春風拂麵,柳條將舒未舒,桃花已含苞待放,國喪期將盡,人人都為這明媚的春日而心情輕鬆舒暢。
聽存寶堂的老板說完玉墜的故事,細君才真正明白當日問阮洛寒索要玉墜時,徐老板為何倒抽冷氣;蕭羽在見到玉墜在她脖子上時,為何會覺不可思議。原來這玉墜竟是阮洛寒這少主身份的信物,任何阮家店鋪隻要見到著玉墜,就必須如見到少主一半般要聽從命令,就如皇帝給欽差大臣的尚方寶劍有“如朕親臨”一樣的含義!
也就是說細君憑著這玉墜可以到任何一家阮家的店鋪隨便拿東西,不用付錢!可憐她懷揣著寶物這麽久竟不知道,不然這些日子也不用受苦了。細君心中大樂,洛寒哥哥,你就等著虧本吧!這一刻,她仿佛看到身在南方的阮洛寒在春花爛漫處打了個寒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