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阮家藥鋪
屏風外，隔著花欞觀察一切的蕭羽牽起了嘴角，這丫頭越來越懂事了！步出屏風，現身在恍惚的燈影中，“白芷，你先下去準備熱水，一會兒給小姐沐浴！”
“是”白芷應聲行了禮退了出去，蕭羽走到床前噙著笑對細君說：“好點了麽？”
“沒有，頭還疼呢。”細君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芝草堂，是阮家在京畿三百裏的藥店，你突發風寒，我隻好先帶你來這裏了。”蕭羽道。
“真的是洛寒哥哥家的啊！”細君臉上現出喜色，“我要見洛寒哥哥！”
蕭羽黑著臉冷笑：“他不在這裏，不是跟你說了他去南方了嗎？”細君一下子沉下了臉，蕭羽繼續道，“我們要在這裏停幾天，等你病好了再出發。”
“你不怕暮煙他們追上來？”
蕭羽笑道：“他們沒有了神隼，如何能追上我們？”細君訝道：“神隼怎麽了？”
“死啦。實話跟你說吧，那家客棧是東穀的暗線，臨走的時候，我已經讓掌櫃的想辦法把那破鳥兒給弄死了。哼，沒有了神隼的幫助，看那兩個皇家暗衛還能不能找到你！”
細君聽那客棧原來是東穀的暗線，微微吃驚後就鎮定下來，蕭羽說過東穀的情報網很厲害，連皇宮中都有他們的眼線，那麽這小小的城鎮有東穀的眼線也不足為怪，脖子忽然又有些癢，細君忍不住伸手抓了幾下，蕭羽站在一邊道：“等出了關，你就可以不用帶麵具了。哎，你抓什麽？不會身上生跳蚤了吧？”
“你才生跳蚤了呢！”細君手中暫停了動作，抬頭瞪著蕭羽，這一停倒讓蕭羽瞥見她脖子上一大片紅腫，忙湊近了查看，細君往後躲，被他按住：“別動！你脖子什麽時候開始癢的？”
“大概是離開客棧，在馬車上的時候。”細君說著又想伸手抓，被蕭羽按住雙手，“你幹嘛？放手，脖子好癢啊。”細君不
滿地抗議著，太陽穴突突地跳的疼，蕭羽充耳不聞隻朝外喊：“阮二伯，您能上來一下嗎？”
隻聽樓下有個女子的聲音道：“老爺，蕭公子在喚您，請您上樓一趟。”
片刻，傳來“咚咚”的腳步聲，伴著不滿的埋怨：“你這小子又有什麽事！不知道下麵很忙嗎？”
一個中年男子身著半舊的白衣出現在細君視野中，雙袖高高挽起，眉眼跟洛寒有兩份相似，看來跟洛寒真有關係。那阮二伯口中罵著蕭羽：“來了也不幫忙淨給我添麻煩！”
蕭羽卻不管，一個箭步過去抓了他到細君床前：“快瞧瞧她的脖子，怎麽紅了一大片？”
阮二伯眯眼一瞧，神色也緊了一下，揮手讓蕭羽將燭火拿近一些，細君瞧他的神色，心中知道不妙，僵著脖子一動不動，阮二伯看了一會，問蕭羽：“你給她擦了什麽粉？”
“東穀新配的‘沁肌’啊！”蕭羽答，“麵具裏塗 ‘蘊星’跟‘沁肌’是不相衝突的，您看是不是別的原因？”
“梨花、百合、薔薇、素心蘭，還有什麽？”阮二伯問，細君聽的糊塗，蕭羽卻露出欽佩的表情，讚道：“阮二伯不愧是醫道高深，光是聞就猜出了‘沁肌’一半的配料，佩服！”
“臭小子，現在是拍馬屁的時候嗎？快說。”
“還有薔薇、韋陀、虞美人、西府海棠，密料部分我也不知道。”蕭羽說完見阮二伯緊皺了雙眉，不由低聲詢問：“嚴重麽？”
阮二伯搖搖頭直起身道：“我瞧不出有什麽不妥，也許是這丫頭的體質有些弱，加上一路奔波，唉！你還是先將她臉上的麵具除了，拿清水將擦的香粉都洗掉再說吧！”希望隻是這丫頭對其中的某一種花過敏！
細君一聽可以除掉麵具了，心中高興，一時竟不覺的脖子癢了，蕭羽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內心所想，忍不住出口潑冷水：“除掉麵具後，你哪
兒都不能去，隻許待在這個屋子裏！”
誰知細君道：“我風寒還沒好呢，你讓我出去我也不出去！哼！”
蕭羽抬手一抖，唰地撕掉了細君臉上的麵具，疼的她呲牙咧嘴，正要罵蕭羽，卻見他直盯著自己的臉，眼中神色複雜，一邊的阮二伯也微張著嘴，呆呆看著細君的臉。細君心中隱約覺著不好，四處張望：“鏡子在哪裏？”
蕭羽按住她：“沒事沒事，你別慌。”
細君已經哭了：“你騙我，我要鏡子！”說著雙手撲打著蕭羽，阮二伯在一邊開口了：“小姑娘，隻是臉上長了幾顆痘痘，不要緊的，可能是這麵具太緊了，我這芝草堂裏有上好的茉莉粉，擦了痘痘就沒了。”說著轉身朝樓下喊：“白術，把茉莉粉拿上來，再打一盆溫水。”
蕭羽道：“阮二伯，你確定這擦了茉莉粉會好？”
阮二伯走過來舉了燈細瞧一會兒問細君：“臉上癢不癢？”細君搖頭，伸手撫了眼淚，“疼嗎？”“他剛才揭麵具的時候，有點疼。”
阮二伯心下稍慰：“無妨，擦了茉莉粉明日就好了。”這時一個跟白芷同樣裝束的侍女端了熱水進來，服侍細君洗了臉，擦了茉莉粉，便輕輕退去了。蕭羽看細君躺下，大睜著眼睛，便道：“睡吧，你頭不疼了？”細君不理他，翻了身睡去。
次日，白芷來喚醒細君，細君的頭已不疼了，想起臉上的痘痘便問白芷要鏡子，白芷淺笑著取了給她，模糊的銅鏡中映出一張幹淨的俏臉，隻是臉色不那麽紅潤，細君這才放了心，隻是脖子又開始癢了，剛伸手抓兩下。白芷就笑道：“小姐用些清粥吧，老爺說一會兒有位名醫要過來寄存藥材，到時候會請她來給小姐瞧瞧，小姐莫在自己抓了，仔細抓破了！”
“什麽名醫？”細君伸著胳膊任白芷給自己換新衣服，心中想著還是有人服侍的感覺好，這白芷一點也不比紫竹差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