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不要再分離了好不好
再見麵，那人的麵龐在芳芳眼裏已然生疏得讓人心悸。
沈蘭澤帶著芳芳去了江邊，兩人在堤岸上坐著，吹著微寒的江風。沈蘭澤遠眺著江水，並不看芳芳。
“到底什麽事？”芳芳歎口氣，順著江岸上路燈的昏暗光芒看著沈蘭澤刀削般的側臉。“如果沒事，我就回去了。”
其實她一點兒也不想走，一點兒也不想回去。她很想就這樣一直坐在這兒靜靜地看著他的側臉。那一刻的燈光昏黃，江水隨著風的吹拂而有些微漾。她突然好想抱住他，然而卻不可以。芳芳忍不住又歎起氣來，她在心裏默默地哀念著，沈蘭澤，你會是我最美好的回憶，真的。
沈蘭澤沒有出聲，芳芳靜等了半晌，才尷尬地起身打算離開。然而就在她站起的那一刹，沈蘭澤伸出了手拉住了她。
“等一會，就等一會。”沈蘭澤皺著眉，一臉不悅地表情。芳芳不知所措地又坐了回去。
“你……”沈蘭澤喉頭翻動著，仿佛把心裏想說的話咀嚼吞咽了千遍才敢吐出。“我不知道，我是怎麽了。明明很想放手，卻怎麽也放不開手。”
芳芳愣在了原地，眼中開始湧起淚花。他真的很想放手了嗎？
“真的，你別不信……你知道嗎，可能，就是因為太重視你，所以那天看到那盆天堂鳥被砸壞我才會……才會那麽控製不了自己。”
“你在說什麽呀。”芳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聽覺出現了問題。
“我想，是因為我太重視你，所以才會在誤以為是你毀了那盆花之後那麽的憤怒。”沈蘭澤突然轉身攬住了芳芳的腰，把頭抵在了她的脖頸處。“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說過會一直相信你，可是我卻沒有做到。”
溫熱的呼吸撲在芳芳細嫩的肌膚上，惹得芳芳忍不住輕顫起來。然而涼風卻也同時在此時拂過了芳芳的臉頰，將她已然渾渾噩噩的頭腦吹得清醒了一絲。
“芳芳，對不起，回到我身邊好
不好，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芳芳推開沈蘭澤，刻意一臉冷漠地看著他。“不。”
“我想，我並非你口中的最重要吧。”芳芳轉開目光，看著遠處的燈塔輕聲道。“你心裏永遠有一個最重要的已逝，一旦侵犯到那個曾經，那麽，你眼前的現在就會變得毫不重要。我何必還要跑到你身邊去作踐自己呢，你永遠也不會把一整顆心給我的。”
“不是這樣的，芳芳。”沈蘭澤握住芳芳冰涼的手，力氣大得仿佛想要將芳芳的手揉進自己的掌心一般。“我曾也以為花被砸毀的那一刻我心裏隻有憤怒，但是事後我卻覺得好心疼。我想了好久，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是你砸了那盆花，那麽你心底是曾有多麽難受呢。你是不是一直以為我心裏都有著她才會覺得憤怒才會想要毀了那花？我知道我一直留著它是我不對，我不該還讓你以為我心裏仍然掛念著曾經。芳芳……”
“我想了好久，真的。那一刻我的憤怒，是因為你，而不是因為那盆花。或許是太重視，所以當看到那盆花的碎裂時，我突然就覺得你這是在看輕你自己。你真的不必再做什麽來證實你更重要，我已經，放不開抓著你的這隻手了。”
芳芳輕顫著，淚水突然就流了下來。
“不要哭啊，芳芳。”沈蘭澤把她攬進懷裏。“這段日子你哭了太多了……”
“我還是不信。”芳芳輕輕喉嚨。“你說這麽多，說得好像你有多麽愛我的樣子。那麽為什麽我消失了那麽久你都不曾找過我呢？哪怕隻是一條短信，一個電話也沒有？”
“我有打過電話給你。”沈蘭澤的喉嚨泛起一絲苦澀。“隻是用了個陌生的號碼。我不敢確定，你是否會接我電話。但是連續幾天你都是關機，我很心涼，我以為你是換了號碼或者別的什麽的，想要和過去分割。真是想太多了，想太多到居然會和小魚說我們已經結束了，想太多到事情發展成這樣，芳芳……”
芳芳捏緊沈蘭澤的衣服，泣不成聲。
沈蘭澤又緊了緊手臂。“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他的聲音聽起來又和從前一樣溫柔，聽得芳芳心顫不已。
“不好，不好。你和別的女孩子打情罵俏，你還和別的女孩子一起去玩，小魚告訴我了，都告訴我了，你別想騙我。”
“我沒有！”沈蘭澤急急地解釋。“我沒有和她們去玩，小魚走了之後我就叫那個女生自己去找沈默了，我連她叫什麽都不太記得！”
“那也不好。”芳芳的聲音帶著哭腔，委屈得緊。“你剛剛還凶我。”
“我哪有？”沈蘭澤失笑。
“就剛剛啊，你還不承認，剛才我說要走，你的表情好凶，語氣也好凶。”芳芳扭了扭沈蘭澤的腰。
“我那是、我那不是凶你啊。”
芳芳抬起頭，瞪著通紅的眼睛看著他。“你還不承認！”
沈蘭澤又和從前一般揉了揉她的頭發。“我真的沒有嘛，我當時以為你不肯聽我說，才著急了的。”
芳芳氣鼓鼓地看著他，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才同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芳芳終於乖順地埋進了沈蘭澤的懷裏。
“以後不許不相信我，不許懷疑我，我真的沒有砸那盆花。”
“嗯，我知道。”沈蘭澤聽著懷中人兒的呢喃，心裏滿滿地都是甜膩。
“不許再不理我。”
“嗯，好。”
“不許……”
沈蘭澤等了半晌，都聽不見芳芳的下文，疑惑地低頭看去，才發現芳芳已經睡著了。沈蘭澤勾勾嘴角，伸手摸向她的臉，卻發現芳芳的臉頰有著異常的熱度。
“芳芳，芳芳？”沈蘭澤輕輕地拍拍她，卻發現怎麽也無法把她叫醒，這才心慌起來。
早上碰到小魚的時候，小魚似乎就說過芳芳發燒了，然而他卻忘記了，還把她帶到江邊來吹冷風。
“真該死。”沈蘭澤低聲咒罵一聲，抱起芳芳想著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