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所謂的父親
父親的婚禮。
芳芳從來沒想過自己的人生會狗血到要去參加這種東西。
“芳芳來了啊，來，我給你介紹介紹啊，這是你蘭姨。”徐父一臉的笑容，衣著貴氣卻沒有品位。“今兒是我的大喜日子，芳芳，你來可不能鬧脾氣，讓爸爸沒麵子，惹晦氣。”
芳芳幹澀地笑了笑。“嗯。蘭姨好。爸，我這不是來給你們送祝福的嗎。”
“嗬嗬，私下來送，當然是好的。”徐父把那個妖媚地年輕女人趕到了隔壁的化妝室，休息室內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不過，待會開席了你可別去。這給你媽送請帖是你這蘭姨想要立立威風，可這是你來了，我就反而丟麵子了。”
聞言，芳芳覺得仿佛如坐冰窟。“你難道還想過羞辱我媽？”
“嗬嗬，這不是你蘭姨嗎，好麵子。”徐父一副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做錯了什麽的樣子。“再說了，她啊，肚子裏最近懷了個，呃，給你懷了個弟弟。我帶她偷偷去醫院找了認識的人驗的。所以，最近能怎麽寵著她就怎麽寵著她唄，她想做什麽，我哪裏敢攔著啊，對吧。”
芳芳有些麻木。徐父的心裏仿佛隻當了那個還未出世的孩童作自己的孩子，而從未想過，眼前這個大姑娘，也是叫了自己20年爸爸的。
“爸。聽媽說，你有錢了……”
“去去去，別聽你媽在那瞎掰。她肯定是不想替你付生活費了叫你來問我討吧？那個女人，哼，勢力得很。”徐父一臉的鄙夷。“我和你說啊，爸爸現在手頭也不寬裕，對吧，你蘭姨那邊我還要照顧呢，再加上這個婚禮，中的那幾千萬都花的七七八八了。所以啊，生活費還是問你媽要，你是她生的，當然她來養。”
仿佛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一般，芳芳用陌生的眼神最後看了徐父一眼，不發一言，便離開了他們舉辦盛大婚禮的酒店。
走出來之後，芳芳突然覺得想哭。
那個她叫了20年父親的人，居然會如此待她。說真的，他和媽媽還沒離婚的時候，
就一直是媽媽在養家。而他卻整日流連賭場和酒店，在外搞三撚四。她長到這麽大，他連一袋奶粉也不曾給她買過。
而如今，一旦發家，更是把關係和她撇清。一心隻去供著那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女人。芳芳覺得好笑，甚至還幻想了一下，那女人生下來一個完全不像他的孩子的話，他會怎麽樣？一個夜場出身的女子，居然被他如此對待，那她那可憐的出生於書香門第的媽媽呢？他的原配呢？反而不比這個女子值錢嗎？
芳芳覺得心灰意冷。大抵天下男人都是如此吧。她不也曾坐在那個所謂“蘭姨”的位置上過？仔細想一想，她還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呢。
她不敢和母親提到這些，隻是匆匆應付了一下便躲進了自己的房間。芳芳找出在包包裏沉眠了好幾天的手機，按下了開機鍵。
無數的未接來電和短消息如同潮水般湧上了她的桌麵，芳芳點開，發現找她的人隻有小魚和輔導員。
發覺自己心底的那一點兒落寞後，芳芳忍不住便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你還想著誰會來找你呢？徐芳芳，你真是把自己看太高了。
芳芳歎口氣，回撥了個電話給小魚。想不到小魚很快就接了。
“徐芳芳！你個王八蛋，死到哪裏去了啊！”
芳芳的耳膜被小魚中氣十足的聲音震得有些疼。“我在家啦。”
“你幹嘛啊，不聲不響地就跑了，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我問輔導員你去哪兒了他居然和我說他不知道！”
“呃，我確實沒有告訴他……”芳芳下意識地用指節敲打著桌麵。“對不起啦，我當時就是腦子突然一熱……”
“芳芳，你和沈蘭澤發生什麽事情了？”小魚焦急道。“這幾天找不到你，我去問他他居然說和你已然恩義兩絕……”
“哈哈，恩義兩絕，虧他想的出這詞兒。”盡管笑著，芳芳的心還是忍不住抽痛。“好了啦，也沒什麽，分手了就分手了吧。我和他這情況，也不可能在一起多長久。早點散場早點去找下一個，也好吧。
”
“芳芳……”小魚的語氣有些哽咽。“真不想聽你說這些喪氣話。什麽時候回來？我好想你啊，這幾天都沒有人陪我去打飯……”
“你是想說，沒有人去幫你排隊打糖醋排骨吧？！”
“呃，哈哈，芳芳，不是啦，你怎麽會這樣想呢。在我心裏你怎麽會隻有這一個存在意義呢……”
“那我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呃，還能幫我去打開水……”
芳芳立刻掛斷了電話，火速發了條短信給小魚後變關了機。
“幫我和輔導員請半個月假，然後我不想再看見你了魂淡~”
被小魚這麽一插科打諢，心情突然好了不少。芳芳悠閑地躺在床上，半晌，便睡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裏的父親抱著稚嫩的嬰孩和那個蘭姨一起其樂融融地笑著，卻在看到她之後便轉了神色，一臉冷漠地對她說：“你滾吧，我沒錢給你。”
她好想說，我並不要你的錢啊，爸爸，我隻是想要你給我哪怕那麽一丁點的父愛……
隻是她說不出口，她發覺自己動都動不了，父親很快就帶著蘭姨離開了，她轉了轉眼珠，看到了沈英傑正從遠處走來。
“小妖精，你何苦還掙紮呢？當初若是一直做我的情婦，現在該多好？嗯？”
沈英傑看著她仇視的目光，譏笑了一聲，便也轉身離開了。
“你過得不好啊……”青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那我也就安心了。”
還沒來得及細想青青的話，沈蘭澤突然也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但很快，芳芳便發現他的目光並不是追隨在她身上，而是望著她身後正處於某個遙遠的地方的人。沈蘭澤笑了，那笑容是她沒見過的陽光燦爛，是她沒見過的寵溺癡情。她想要拉住沈蘭澤，卻無奈地隻能任由他跨過她的身體，走向後方。
芳芳的淚水湧了出來。好不容易掙紮著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的淚水，早就打濕了被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