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回家躲起來

芳芳不願再去麵對這一切。

她不顧一切地跑去機場刷卡買了回B城的機票，甚至都沒有通知在B城的母親，隻是打了個電話給輔導員說遇到些急事，需要請假去外地。

過了安檢，她默默地找了個咖啡廳坐下，點了一份天價的三文治和一杯天價咖啡，但卻絲毫沒有進食的欲望。盡管那時已近中午，而她連早飯也沒吃。

這段日子，她已經習慣一早跑去生物園料理樹木，然後等沈蘭澤來找她一起去吃早餐了。

去B城的航班很少，隻有晚上十點的一趟，甚至還延誤了三個小時。芳芳幾乎在機場呆了一天。

這一天，她想了很多。

她發覺自己一開始就錯了。錯在了觀念上。

她一直覺得愛情和婚姻並不重要，然而此刻，她卻因為愛情失魂落魄至此。

她一直覺得女人的外表和身體不過是助自己早日踏上成功之殿的開門石，可是她還沒來得及收獲哪怕一點點她想要的，就已經被掠盡了自己擁有的一切，並且被驅逐得離自己想達到的目標更遠。

她一直以為，對她而言，未來的事業，如今的學業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她曾經無數次幻想自己一步一步踏上金磚，然後收獲一切她想要的，可以買一間不必太大但是溫馨的小房子給自己和母親住，可以開著小車周圍遊逛，可以……

然而她卻莫名其妙沉溺於自己並不看重的愛情，然後放棄了自己原本的堅持。

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明明早就知道愛情的不可靠，又為何還要沉溺進去？

她好想脫身而出，卻發覺那流水沒過了自己的頭頂，她呼救不得，手舞足蹈卻令自己沉得更深。

此刻，她所乘坐的那一班飛機終於開始通知登機。

她如同行屍般順著人流慢慢通過檢票口，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座位，然後虛脫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有空姐禮貌地詢問她是否已經關閉手機，並且要求坐在緊急出口位置的她交出隨身的包包放在行李架上。

她恍若未聞，直到空姐輕輕地搖晃著她的肩膀。

“小姐？”空姐姣好的麵容上透著一絲疑惑。

芳芳轉過頭去看著她，淚水突然就湧了出來。她覺得很尷尬，一時間卻又無法控製自己的淚腺，隻好又扭回頭去把包包交到了空姐的手上。

空姐詫異地離開。

坐在芳芳身旁的一個年輕女孩卻並不用詫異的目光看她，反而輕聲地安慰道：“看你這樣，是失戀了吧。我上次也是的，失戀了，就突然誰也不通知地往家裏跑。”

芳芳睜著一雙紅眼鏡看著她。

“其實我那時候也覺得自己真是，好像熬不過去了似的。可是過了這麽久，我不是照樣生龍活虎嗎？唯一愧疚的是回到家後看到父母那一臉的心疼和憤怒，突然就覺得自己很沒用很不孝，這麽大了，卻還要父母為自己心疼。”

“說真的，有句話真是沒錯的，沒有誰離了誰就不行。當初我求他不要分手和他說不能沒有他的時候，他就是用這句話搪塞我的。當時覺得他真是狠心啊，但是現在想起來，卻覺得，這真是他說的唯一一句實話。”

芳芳恍然。曾經沈蘭澤也說過，他簡直不能沒有她。但最後她卻發現，他不能沒有的，是那個已離去的人曾帶給他的回憶。而她，徐芳芳，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想到這兒，芳芳好笑地撇了撇嘴，接過

年輕女孩遞過來的紙巾，擦淨了眼角。

“謝謝。”芳芳輕聲道，聲音輕快又幹脆。“我覺得自己好多了，真的，雖然還有些難受，但是仿佛……天晴了似的。謝謝你。”

那個女孩衝她友好的笑笑，不再向她搭話。

芳芳拿出ipod，耳機裏有個清甜的女聲正在輕輕唱：為自己而活，還要愛情做什麽。不如把它放棄吧，對自己好一點吧。

芳芳看著窗外，機翼上的燈光正在一片黑暗中微弱地閃爍。

回到家中，芳芳累得直癱在沙發上。但這熟悉的氣息卻讓她舒服地歎了口氣。方才在飛機上的淚水和與那女生的談話，讓她宣泄了情緒，現在好平靜，好平靜。

不知道是不是芳芳剛才關門的聲音太大，剛剛入睡的韓女士被吵醒了。臥室門被打開，韓女士一臉詫異地看著她。“你怎麽這個時間段跑回來了？”

“沒什麽啊，我好想你。”芳芳抱住匆忙間披衣而起的母親。“我有點難過，就跑回來抱抱你，嗯，就這樣。”

“去洗個澡，然後休息吧。”韓女士摸摸芳芳的頭，並沒有詢問女兒突然到來的原因。“你餓不餓，要不要我煮點東西給你吃？”

芳芳滿足地把母親攬得更緊。“要啊，我好餓。好想你煮的麵條，我隻要蔥花白菜麻油就夠了，不要雞蛋。”

韓女士拍了一下芳芳的屁股。“死丫頭，就是不吃雞蛋。”

芳芳突然一臉悲傷地抬起頭。“媽，你說我是不是因為不愛吃雞蛋，所以才那麽笨被男人騙？”

韓女士被她突然嚴肅地語氣嚇得一臉詫異。“你被人騙？”

“哈哈。”芳芳噗嗤一聲笑出來。“騙你的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