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龍斐公子

花繡不在說話,隨著蘇雨煙一路上了船。龍斐見蘇雨煙很是安靜的臨窗而坐。於是其言問道:“沒有想到蘇公子看似嬌嬌弱弱,卻有著男子一樣的心懷。龍斐閱女無數,卻不曾見過似公子這般的女子,不僅有這般的胸懷,更能審時度勢,了不起!”

蘇雨煙淡淡看了他一眼,回頭望著江麵說道:“能安神立命便已經不易,何談什麽胸懷。”

龍斐看的出她所說也並非假話,於是轉眸看看她問道:“你日後又有何打算?”

蘇雨煙聽到這裏,也不著急答話轉眼望了他一笑說道:“公子多慮,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如何度日也算想的清楚。”

龍斐伸手拿起一邊的青瓷酒壺替自己斟滿了一杯酒,輕輕端起飲了下去,轉眼望著漸漸開闊的江麵說道:“若真是如此,楚墨一點也沒看錯了你。”蘇雨煙聽到此話,連眼皮也未曾動動便打斷他的話道:“想來公子是磊落之人。你若是真待蘭楚墨有情,為何不與他出走?從此海闊天空不是最好?”

龍斐側臉一笑,本就是俊美的容顏,此時更因為悲傷被鍍上了一層讓人望之心疼的淒絕之美。蘇雨煙見他不語,轉眼看了看他,也不忍再問,隻坐過身去不在說話。

水路雖比不過陸路有看頭,確是極難得的清淨。半日過去,蘇雨煙心中暗自犯疑,自己並未告知去處,這船萬一不是開往京城,又該怎樣。想到這裏她轉過船身到船尾尋到正在垂釣的龍斐問道:“龍公子,請問此船行駛的路線可對?”

龍斐靜靜地望著水麵達到:“北上水路不廣,不知公子要何處停靠,我隻吩咐北上,蘇公子若願意隨處即停便是。”

蘇雨煙見他這般說了心裏才踏實了一些說道:“若是這樣,還請明早靠岸停下便是。”龍斐聽完卻不說話,淡淡道:“公子要是執意,我並不強求。隻是對楚墨我卻已盡心,公子既然無意於楚墨,我便就此告辭!”

蘇雨煙乍聞此話,心中一動暗笑。原來究竟是為了這事!自己竟也被男子這樣的視為勁敵。於是啟言說道:“公子多慮了!蘇雨煙和蘭家再無瓜葛,楚墨少爺好心幫我,但也隻言恩情,並無感情。”

龍斐不在說話,望著手中的魚竿說道:“許是明早便有岸可靠。蘇公子一路珍重!龍斐不在遠送。我這裏還有些銀兩相贈,這也是楚墨的心思。”

蘇雨煙望了望江麵臨風一笑說道:“公子心細如塵!我先謝過!好在出門前身上還有貼己,錢財之物就免了。”說罷轉過身去朝船頭走去。

月錦和花繡自上了船便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看著蘇雨煙走過來。兩人正在嘀咕也立時停了下來。

“明早我們登岸!”蘇雨煙並不介意,看了她們一眼淡淡地說道。

花繡聽罷朝四周望了幾眼,見沒有人在,這才上前拉著蘇雨煙問道:“是真的嗎?姑娘?”

月錦也湊上來看了花繡一眼輕斥道:“你越發的沒規矩了,出來一趟你竟瘋了,姑娘的話怎會渾說。”

蘇雨煙點點頭道:“既然說了自然是不會假的!你們也不必擔心。明早登船之後,龍斐便不會再跟隨咱們。北上水路不廣,明日還是雇了馬車好些,另外月錦明日去請個大夫回來。”

月錦聽了這話,臉色被嚇的變白急切的問道:“姑娘可是那裏感覺不好了?”

蘇雨煙見她這麽擔心於是笑笑說道:“你也不必這般的害怕!我隻是擔心我腹中的孩子,請了大夫回來看看我才能安心。”

月錦聽完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果然真真嚇死我了。沒事便好!”

此時卻聽身後龍斐說道:“你我同船,若不棄,我便替公子看看如何?”月錦花繡聽完都是悶氣不語,隻看蘇雨煙的臉色。

蘇雨煙聽完龍斐的話,淡淡猶豫了一下回身望著他問道:“龍公子原來會醫術?”

龍斐此時收起平日的柔媚之態,笑笑說道:“師父也隻要我單學這一種!所以公子大可放心。”

蘇雨煙見他所說信心十足,眼下也沒有其他大夫可尋,可心裏也擔心腹中的孩子,便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一切還有勞龍公子了!”說罷在伸出手腕請放在桌上,月錦拿出絲帕放在手腕上就等龍斐診脈。

龍斐坐下伸手手來輕輕搭脈,卻久久不語,精美的五官也淡淡泛著愁意。花繡也細細地打量著龍斐臉色的變化,見他的臉色不斷的變得難看,於是急躁的問道:“公子!我家姑娘身子可好?能不能母子平安?”

月錦聽完一手拉住花繡得手,勸道:“這丫頭可是糊塗了麽,素日大夫診脈哪裏就能這麽渾問的?”說完就拉著花繡遠遠地走開了。

蘇雨煙也望了望龍斐的臉色,待月錦帶著花繡走開,便開口試探著問道:“公子若有話不妨直說。”

龍斐聽完便收回自己的手,看了一眼蘇雨煙,慢慢說道:“總算知道你為何要執意離開蘭家了。你是否也知道自己長時間被服用了紅花?”

龍斐的話剛說完,蘇雨煙的臉色卻漸漸的發白,她長長歎出了一口氣說道:“下紅花的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

龍斐聽聞此言,似乎是被什麽震到了,猛然間一向柔柔若水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刺骨。

“為什麽?虎毒不食子!你竟能這般狠毒?!”

聽著龍斐怨懟斥責的話,蘇雨煙臉上淒然一笑,雙目中卻怎麽也噙不住淚。可飛快的抬手將淚痕拭去。不做半個字的解釋。

龍斐望著眼前這個側身站立的美麗女子,心中的疑惑像是烏雲一般開散而去。楚墨心中那絕世女子竟是這樣的惡毒?可是既然她惡毒為何不一次將孩子打下?這樣少量的服食紅花,雖然不能一次將胎兒打下,可是卻要飽受著身體的折磨。以她這樣的聰明又怎麽會這麽對待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