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打通關節

天邊剛剛褪去最後一絲藍黑色，花繡和月錦趕來，看見屋子裏尚還是黑著，便知道蘇雨煙還沒起身，輕輕推了門，點燃了那對描金的龍鳳燭，花繡慢慢來到跟前，伸手將薄綢帳撩開輕聲說道：“姑娘該起了，今天要去給長輩敬茶。”

蘇雨煙聽見是花繡的聲音，雖然倦意正濃，但還是緩緩地眨了眨眼。花繡見她醒了，伸手扶她起身說道：“雖說時間還早，但是早早做做準備的好。昨晚我和月錦剛睡下，管事的就打發了婆子過來說，今日來人帶姑娘去給長輩敬茶。”

她聽吧也不做聲，一抬眼見月錦望著幾件衣裳發呆，便道：“什麽事？大清早的就發傻？”月錦見她問，轉身笑說道：“正猶豫著姑娘穿哪件好呢！”蘇雨煙側臉一望，隨手一指一件藕荷色的衣衫道：“敬茶而已，穿什麽不是好的，隨意些就是了。”

月錦見她已經指了這件衣服，於是留下這件收起其他的說道：“既然姑娘這麽說，那就穿這件。我替姑娘梳洗。”

任著花繡和月錦擺弄一陣，蘇雨煙已經完全的清醒了。看著雕花連枝的銅鏡中自己的摸樣，她伸手將額上的幾朵金花取下說道：“何須這樣的隆重！何況人家隻當我是擺設！”說吧站起身來。花繡立時遞上一杯參茶說道：“我早上從他們的庫中取來的，專門吊了湯給姑娘養養精神。”

蘇雨煙接過來喝了一口，一股甜澀衝進喉嚨。剛下碗她忽然想起昨夜在院中看見幾株開著的極好地花。於是輕輕走了出去轉到了朱廊深處。

月錦剛將院門打開，之間幾個婆子已經朝這邊走來。見月錦開了門，於是招呼道：“我們按吩咐來引著新奶奶去給長輩們敬茶的。”

因為事先已經知道，月錦也不奇怪，笑著朝婆子說道：“勞煩幾位屋裏等，我這就去請奶奶。”

蘇雨煙望著院中帶著露水的薔薇開的極好。一牆開的滿滿，竟已經成花牆了。她欣喜地站在原地望著。月錦來在她的身後說道：“姑娘，婆子們已經來了。要引路帶姑娘去敬茶了。”

蘇雨煙臉上的笑容一僵，但也明白這個過場是不走不行的，於是轉身說道：“先拿了幾個賞錢給她們，再留了吃幾塊點心，等完了這些再來叫我不遲。”

月錦點頭說道：“這些不用姑娘吩咐，我早叫花繡去做了這些。”蘇雨煙聽罷，回身伸手拉住月錦真誠地說道：“幸虧身邊有你在，不然我還要費多少的心思也不知道。”說著隨著月錦朝屋中走去。

幾個婆子吃著糕點，見蘇雨煙進來，都趕緊納福齊聲道：“給奶奶賀喜！”

蘇雨煙聽罷這些不由得心中別扭起來，但還是微微一笑，親自走上去扶她們起身說道：“我還年輕，不懂的事很多。日後大事小情的少不得要媽媽們幫襯。”

幾個婆子見她這樣的漂亮又極是和氣不矯情，都對望了一眼笑意深了，連聲稱不敢。領頭的一個，個子略高身材也略是魁梧些說道：“宅子裏都說四爺娶的新奶奶最是個標致的模樣兒似水的柔性，今日一見可不正是如此麽！奶奶日後有用的著我們這些老東西的隻管吩咐就是。我們絕對不讓奶奶失望。”

蘇雨煙輕輕一笑道：“那先謝過，還煩請媽媽們領路，順便教教我敬茶的規矩，也免得我人前出醜了。”

其中一個格子瘦小的上前一步說道：“問奶奶的安，老奴姓陳，平時也是在院子裏負責教導小姑娘的。奶奶即是問起，老奴就仗著膽子說兩句。老夫人平時有消渴症，進的藥比茶還多。奶奶可以看著辦，老爺和太太倒是沒什麽的。隻是太太平日最愛雲南的紅茶。”

蘇雨煙聽著這些信息，大腦飛速的急轉。消渴症？消渴症不是就是現代病中的糖尿病嘛！想到這裏她略是點點頭回身看著花繡說道：“去找些山楂和丹參打成粉。另外去問問月錦咱們可隨身帶了普洱沒有？”

花繡聽了急忙轉身去了，她這才看著陳婆子一笑說道：“媽媽的好處，我必然不忘，有情後補。”陳婆子聽罷忙臉上堆笑說道：“奶奶用的著就好。”

婆子們極是鄭重的引著蘇雨煙前往前宅去。蘇

雨煙隨著她們一路走著，環顧著整個藍宅，早上的一切都那麽的通透，望著遠處的假山，一草一木，一花一池別具匠心就知道這個藍家果然是殷實豐厚的。穿過一條小鵝卵石鋪成的小徑，蘇雨煙抬手將新抽嫩綠的柳條撫開。

一隊丫頭手中端著器皿經過，看見蘇雨煙過來，都停下了腳步，低著頭恭敬地喚道：“少奶奶吉祥。”領頭的陳婆子出言問道：“老太太和太太可用罷了早膳？”領隊的丫頭答道：“已經用了，四少爺也跟著一起用完了。”

陳婆子聽完這話，回身望了一眼蘇雨煙。又回身點點頭道：“去吧去吧，仔細別打了東西。”

蘇雨煙當然也聽見了這些話。藍楚蓉已經早自己一步去了，想到這裏她很是泰然的一笑心道，是你們求我嫁來的！雖然暫時不知道蘇家利用我和你們做了什麽交易，但是既然這樣苦留我必然還是有用的。否者早可以將我逐出去。既然這樣又何必在意什麽，隻是雖然這樣，這種人家中活著也是要事事小心的。不然不測還是有的。

隨著婆子們轉過庭橋廊帶，忽然眼前豁然開亮了起來，三層朱紅的門已經開著，周圍翠竹圍繞，隻有石子小徑通幽其中。她輕提裙襟跟著眾人走了進去，早又丫頭一層一層的傳話到裏邊。

走了兩層院落進去，隻見正門處一卷紅色秀著一支盛放玉蘭的簾子一動，打裏邊走出一位紫衣的少女，雙髻幾朵淡淡地珠花，耳朵上一對精巧的珍珠半懸，臉上帶著和氣暖暖地笑。看見門口處的蘇雨煙，笑意加深了，一施禮說道：“奴婢菁扇給四少奶奶請安。”

蘇雨煙上前扶起她也是一笑說道：“快起來。”女子望著她一笑說道：“少奶奶裏邊快請吧，老爺老太太和太太都在了。”

說罷她轉身拉起簾子望著蘇雨煙。蘇雨煙隨著丫鬟婆子走了進去，迎麵見墨色的石板上一方花枝的紅地毯鋪著，高華大氣。抬眼望去，壁上掛著一幅生動的百子千孫圖。此時又聞紗帳簾子後傳來一陣笑語聲，蘇雨煙收回自己眼神，跟著菁扇朝裏間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