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到底是誰

一路上我一直心神不寧,猜想著到底誰會趁著我們外出派人來殺我們。腦子裏過著一個又一個的人臉,承天閉目養神的坐在馬車內,承祥也不知在想什麽發著呆。氣氛顯得有些沉悶,想著今天所經曆的暗殺,我仍然一陣後怕。我看著承天的側臉,想著他的處境,越想越驚心,到底是誰,是誰?

延春殿,小桃已經焦急的等在門口,見到我和承祥回來連忙迎了上來,“可總算回來了!還以為您要在外頭過夜呢,可把我擔心的!”

小桃邊說著邊打著宮燈,“喲,殿下這是怎麽了?”小桃牽起承祥被劃破的衣服問道。

“嗬嗬,在外頭玩瘋了,不小心讓樹枝給勾破了!”承祥笑嘻嘻的跟小桃打趣著,“姑姑不如找針線幫承祥縫縫,這衣服貴的很!”

“殿下知道貴還舍得弄破,奴婢手拙,殿下還是找別人看看有沒有人能將殿下的衣服補的天衣無縫。”小桃笑著說。

“公主,在外頭玩的不開心?”小桃見我半天都沒有出聲小心詢問著。

“許是阿姐玩累了,出宮鬧了一天呢。”承祥連忙說著,“姑姑伺候阿姐休息去吧,我也乏的很。”說完便帶著在一邊等候多時的公公木玄自顧自的往自己的寢殿走去,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聽見他輕輕的說,“阿姐,不要多想,睡個好覺。”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頭腦雖然很清醒,卻也敵不過困意的襲來,想來白天太過刺激,突然一放鬆,整個人都軟綿綿的提不起勁。

“公主,皇後娘娘召見!”早上剛醒來,小桃便推門而入急急的說著。我打著哈欠不情願的起來,小桃忙著給我梳妝,每日去給皇後請安都是在睡醒了後,並不是一定要按著時辰來,今日突然急招,也不知所為何事。

剛進鳳棲宮,便見到滿屋子的女眷,香風撲麵,熱鬧非凡。抬眼望去,首座上的女子便是怡貴妃其次是麗妃,閔妃,賢妃。錦弦站在麗妃身邊小聲的和她說著話。挽歌站在閔妃旁笑意

盈盈的向我點頭,美女就是美女,隨便一個動作平添無數風情。其他嬪妃各自為陣營,或喝著茶,或小聲嘀咕,隻是她們見我來了,突然安靜了下來望著我,氣氛有些詭異……

“咱們早早的就來了鳳棲宮,都等半天了,三皇妹倒是沉得住氣,不急不慢。”錦弦看著我來了嘟著嘴不滿的道。

我低眉順眼的說,“二皇姐教訓的是,映雪來晚了自是該賠罪,不勞皇姐操心!”人家皇後娘娘都沒發話,你跳出來耀武揚威個什麽勁!

“姐姐,既然大家都到齊了,也該告訴我們何事了吧?”怡貴妃打量了下我,便笑眯眯的問向鳳座上的女子,不知為什麽怡貴妃看我的時候,我總會多多少少起層疙瘩。

皇後此時也看了我一眼,我感覺到她眼光的裏的責備便低下頭裝出一副知錯的樣子。

皇後拿起身旁的茶盞,用手撩著茶蓋,小抿了一口茶才緩緩的說著,“下個月宮中要舉行一年一度的宮宴,一來是告訴大家讓各位妹妹早些做準備,二來宮裏幾位皇子也大了,姐妹們不妨在宴席上多多替皇子們留心。”

我一聽心裏明白了幾分,腦子裏突然想到了一襲白衣的承天,心裏一酸,竟如五味雜瓶般澀的很。太過美好的夢,其實是易碎的。

此話一出,下麵的妃嬪們已經開始了竊竊私語打著自己的算盤,倒是怡貴妃沉得住氣說道,“嗬嗬,如此說來承祁也到了立妃的年紀!不知姐姐可有看好的姑娘,我們也好仔細看了讓姐姐定奪。”

“暫無,還望各位妹妹精挑細選,不要含糊了!”皇後仍舊淡淡的說著卻無形中加重了語氣讓這話透出中宮的威嚴。下麵在座的嬪妃都從位子上站起齊齊的彎腰行禮,“諾!”

我皺著眉頭想著皇後剛才的話,轉眼承天竟要立妃了,為什麽這麽快,這麽快?想的太入神沒有發覺已經回到了延春殿,承祥在旁邊喊著我,“阿姐,阿姐!”

我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看著他稚嫩的

臉,他會長大,也會立妃……突然眼睛一澀,我忙用袖子擦拭。

“阿姐怎麽了?去鳳棲宮被皇後娘娘罵了?”承祥把我的袖子抓下來,盯著我的眼睛問著。

“沒有,外麵風太大,是沙子進眼睛裏了。”我小聲解釋著。

“胡說!阿姐知不知道你說謊的時候總是喜歡低頭,眼睛看著別處?”承祥得意的說著。

我不予爭辯開口道,“你的傷可好了?也不知太子哥哥怎樣了,那麽重的傷……”我頓住回想著他滿背是血的摸樣,不禁打了寒顫。

“阿姐到底是關心承祥呢,還是關心大皇兄?”承祥繞到我身邊坐著問。

“他傷的比你重……”“那就是關心大皇兄了?”承祥搶著說著,手抓著我的頭發把玩。

我推了推他,“別鬧了,下個月初八要舉行宮宴,也沒剩幾天了,這些日子你勤奮點,到時在父皇麵前表現表現討討喜。”

承祥卻突然不依不饒抱著我耍賴道,“阿姐快說,阿姐到底最關心誰?”

“都關心!”“要是隻能選一個呢?”承祥抬頭問我。

我無言以對,其實心裏有了答案,可我又怎麽能告訴他。我在心裏歎著氣,我一直是個不稱職的阿姐啊……

長夜漫漫我坐於窗前,思緒翻飛。轉眼我已在這裏度過了十九個春秋,日日有承祥相伴,有太子作陪,我沉溺在他們的關愛中。不是沒有想過他們最終會離開自己,隻是刻意的忽略,不去發現不去觸碰那塊隱痛,怎知掩蓋的越深,越是無法自拔。

我坐在凳子上,頭枕著胳膊,任散亂的發絲順著額頭遮住眼簾。窗外的月亮慢慢的隱進雲層,像是在隱藏一切表象下流動著的暗流。我伸出食指在茶杯裏沾了水漬,一遍又一遍的在桌上寫著承天的名字,消失了又寫,寫了又消失,怎麽寫都寫不上去,指甲一用力齊根斷了,疼,眼角有淚滑落滴在袖子上,我把臉轉過來,埋入袖中,映雪,你為何而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