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這個理由夠不夠

淩晨,天色還是暗得嚇人,寧傾嫵穿著平日裏極少穿的緊身的黑衣,少了幾絲慵懶嫵媚,添了幾分如刀如劍的鋒芒。

若不是現在還是淩晨,再加上位置偏僻,根本就沒有人出沒,否則還得暈過去。

試想一下一個絕色少女淩晨出現在一個很少有人出沒的地方,青絲及腰,一襲緊身黑衣樣的一副場景……

不久。

“來了。”寧傾嫵轉過身。

不錯,很準時的男人。

君留雁那個妖孽把發高高地束起,黑色錦衣隱匿在了天色裏,俊美的輪廓打上黑色的陰影,即便如此,寧傾嫵還是能夠看到他眼角牽扯的邪氣和朱色薄唇染上的淺淺笑意。

妖孽到不可思議。

周圍全是黑暗,甚至看不清彼此的臉。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黑色。

“找我來這兒是為了什麽?”君留雁開口,低沉的嗓音在無人的黑夜裏格外清晰,帶著些些曖昧。

“我可以跟你回皇宮。”寧傾嫵一向不喜歡拖泥帶水,她最喜歡一句話把事情挑明了說。

君留雁挑眉,很好遮住了眉眼間的意外。

其實他是做好了準備要長期奮戰的,畢竟像寧傾嫵這種女人,很難找到讓她妥協的弱點。

“條件?”君留雁隻是意外了些許時間,便理清了思路。

若不是有什麽條件,君留雁真的想象不出還有什麽理由讓寧傾嫵點頭。

寧傾嫵在夜色中笑得絕色傾城。

“我要整個寧家的命。”

君留雁並沒有多大意外:“你明明可以自己辦到。”

寧傾嫵的實力他並不知道,不過他相信如果她想,自然不難。

“然後再封上個‘國家烈士’流傳千古?”寧傾嫵的神情在黑暗中模模糊糊,隱約見著一片寒意。

“我要的,是他在世人的無邊謾罵中慢慢死去。”

“這麽恨他?”君留雁並沒有立刻答應,隻是有些好奇。

寧傾嫵冷笑:“你不需要知道原因,這件事情,於你隻有利沒有弊,你想除了寧業國也想了很久了吧。”

君留雁這種男人,絕非是沒有野心的人,能夠容忍一個危險留到現在,估計也差不多了。

而且,君留雁想要的,可不僅僅是一個南映這麽簡單。

“嗬嗬……”君留雁的嘴角勾起一抹真實的弧度,“寧傾嫵,你以為你隨便搪塞個借口敷衍我,我就會相信?”

既然已經

知道了他君留雁不可能再留下寧業國,肯定會著手對付他,還心甘情願地和他回宮,當他是沒有思維能力的人?

“那你想聽聽真實的理由麽。”寧傾嫵也不生氣,的確,剛才那個狗屁不通的理由不過是她隨口編的,既然要和君留雁回去,自然是要打消他的疑慮,她昨天那麽明確的拒絕,今天又突然反悔,是個人都會猜測,更何況是君留雁這個曠世妖孽。

既然如此,還不如挑明了講話,省的他以後再問個不休。

“洗耳恭聽。”君留雁微微側了側臉,狹長的眼裏是惑人的迷離。

寧傾嫵的耐力還真算可以,換做一般女人,早已醉死在那個妖孽的眸色裏了。

“君留雁,我愛上你了。這個理由,夠不夠?”

君留雁,我愛上你了。這個理由,夠不夠?

君留雁,我愛上你了。這個理由,夠不夠?

君留雁怔了那麽一刹那,低下頭,目光距離她的臉不過幾公分。

“這個理由,我很滿意。”

黑得看不見任何東西。

兩個人的目光交集。

是無邊的黑夜裏唯一看清的動人情景。

隻是,說著這樣類似告白的情話,那眼神——

卻是無邊的黑暗。

融入黑暗的黑暗。

沒有愛情,沒有感動,甚至連一絲一毫的起伏都沒有。

似乎剛剛說的,都是再普通不過的話罷了。

“既然這樣,那明天午時,出發。”

寧傾嫵當然知道這個理由比剛才那個更加邪門,不過,效果還不錯。

至於他有沒有腦子,那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你大半夜地把我叫到這兒來,就是為了向我說明你愛我這一事實?”君留雁突然靠近她,“大半夜的,向我告白,還選了個這麽‘優雅’的環境,你說我不隨你的意做些什麽豈不是對不起你的一片良苦用心?”

那語氣,那神情,就差沒把衣服脫了。

“當然不……”寧傾嫵緩緩將束發的紫檀木簪子拔下,青絲鬆散下來,慵懶妖嬈,沒有了簪子的束縛,青絲隨風飄起,幾縷拂過君留雁俊美的臉上,劃過一道曖昧的痕跡。

君留雁從來也就不是什麽君子,眼睛一直盯著她沒有離開過,如狼似虎啊。

“來吧。”寧傾嫵笑得極是妖嬈,散著發的她更是美到驚心動魄。

君留雁當然不會認為她口中的“來吧”是那種意思。

果不其然

,還不等君留雁有所反應,寧傾嫵已經與他一個擦身,淡淡的聲音裏透著幾絲戲謔:“再不注意,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哦……”

君留雁也不是什麽普通之輩,瞬間就調整好了狀態。

其實,寧傾嫵早就有和君留雁一較高下的意思了,畢竟一個人太寂寞了。

作為一個習武之人,最大的快感莫過於將對手擊敗的時刻,那瞬間的爆發。

隻不過,寧傾嫵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唯一讓她感興趣的景沐非和慕無傷,都不願意和她比試。

那種肉體上的宣泄,幾乎已經再回憶不出那種感覺。

而君留雁,看上去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順便打探打探他的底。

那樣黑的環境,穿著在黑夜中絕對發現不了的衣服的兩人。

所有的招式,都是憑的感覺。

隻有真正從人堆裏爬起的人,才會有那種敏銳感。

那種不用眼睛就可以獲知對手行為的能力。

看不見對方。

看不見招式。

寧傾嫵是從鮮血裏摸爬滾打的人,在夜裏攻擊對她而言,並不是一件陌生的事情。而君留雁,作為一個皇帝,從小錦衣玉食的人,竟能與她在黑夜裏來來回回過了十餘招,的確讓她有些意外。

看來,若真正動手,也不知孰勝孰敗。君留雁的實力……應該還不止這些。

“夠了。”寧傾嫵停下,君留雁也立刻收回。

“嫵兒打夠了?”君留雁沉沉笑著。

“不,不過——來日方長,總會有機會的。”

總會有機會,真正真正地打一次,不過絕對不是現在,因為二人若出全力的話,那明天也走不成了,必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麵。

更何況,她隻是試了下底而已,等於熱了熱身。現在她並不希望暴露所有的實力。

“對,來日方長……”君留雁故意拖長了尾音,頗有想象空間。

寧傾嫵重新拿起簪子,隨意綰了個鬆散的髻。

“你與人比試還喜歡先把頭發披下?”冷不丁的,君留雁冒出一句。

寧傾嫵看他一眼。

他以為她是神經病啊,等她把頭發放下再綰起,早就被人殺了七八次了。她不過是有些無聊,惡趣味一下罷了。

“因人而異。”

“明天,過時不候。”甩下一句話後,寧傾嫵飛身離開。

在她身後的君留雁狹長的眼裏盡是複雜之色。

月色迷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