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生一世
出了毋茗山莊後,寧傾嫵和君留雁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鬆開了手。
並不是偶像劇裏的矯情,隻是沒必要而已。
毋茗山莊本身就很偏僻,一般隻有武林人士來此地,而現在幾乎所有的武林中人都聚集在了毋茗山莊,所以一路上鮮少看到人影。
寧傾嫵和君留雁就徒步在山路上走著,那造成的視覺效果……驚人啊。
還好沒什麽人。
“不好奇我對徐長天說些什麽?”君留雁故意放慢了腳程,雖然寧傾嫵在女性中已經十分高挑了,但跟君留雁還是有一段差距,更何況她並沒有使輕功,君留雁暗裏配合著她的速度。
其實寧傾嫵本身也是個極懶的人,當然她的懶隻是體現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就比如能坐馬車就絕不騎馬,更別說是走路了。剛剛從毋茗山莊出來,別說馬車了,連韁繩也沒一根。
寧傾嫵抬頭看了看天色,有些陰沉。
“為什麽要好奇?而且,你不會告訴我。”
並不是篤定的語氣,卻讓人無言以駁。
君留雁撫了撫尖尖的下巴,怎麽看都一臉妖氣,奸詐得詭異:“誰說的啊,你可是我的妻子啊~”
那尾音顫得讓寧傾嫵有些懷疑君留雁是不是被人給……那個了。
“可是我沒興趣。”寧傾嫵朝他笑得嫵媚。
寧傾嫵的聲音有些沙啞,不仔細聽聽不出來,有些沉,帶了些年代感,很是散漫。
尤其是她故意把聲音壓低時,會產生驚人的蠱惑能力,就像清冷與嫵媚的結合。
寧傾嫵對這具身體的聲音還是很滿意的。
君留雁也沒打算再深入這個話題,寧傾嫵和君留雁都是聰明的人,正如寧傾嫵所說,有些事情君留雁是不會告訴寧傾嫵的,所以寧傾嫵也決計不可能像一般女子撒著小嬌,軟言軟語地央著君留雁告訴她。
既然寧傾嫵給了他台階,君留雁也沒有不順著她的道理嘛~
“朕的皇後走得倒挺幹脆啊。”是“朕”,也就是在一瞬間調換了身份。
一下子從一對妖孽升級成了一對帝後的問題。
現在,該是解決寧傾嫵和君留雁遺留的問題了。
“我在的時候,你就琢磨著我的目的,現在我離開了,你倒不懂得什麽叫做省事省力了啊。”寧傾嫵突然有些不大明白這男人的脾氣了。
比她還喜怒無常。
“誰知道你是真的放棄了呢,還是……已經得手了。”
君留雁又是一貫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裏
就像蘊著霧,不稀薄,也沒有很濃厚,但也讓人打探不清。
而這個時候的君留雁,勾人心魄。
就像讓人迷失自己的毒。
寧傾嫵的眼角勾起一個攝人的角度,黑色的眼裏淡淡涼薄底色,穿透那層霧:“你猜。”
“以你的性子,朕比較傾向於後一種。”
寧傾嫵可以說是唯一一個讓君留雁不得不正眼相待的女人,除了那些多餘的不要錢的驕傲,寧傾嫵的性格,相信也絕對不會讓他失望。
“那你想知道我究竟得到了什麽嗎?”寧傾嫵和他打著太極,修長的手撫過君留雁好看的輪廓,直到落在了頸間的一道細小的疤上。
是第二次見麵時,寧傾嫵給君留雁留下的“禮物”。
寧傾嫵對自己的功力還是毫不懷疑的,當初她隻不過是“小小的”威脅了一下君留雁,劃下的傷口並不深,憑皇宮裏的藥材,不出多久便可以完全恢複,根本就不會留疤。
那隻有一種可能,是君留雁自己故意留下的疤痕。
君留雁任她的指尖撫過臉,再到頸,再到那道疤,然後落下。
神態自然至極。
“還是,你根本就是動了殺我的心思?”寧傾嫵繼續問道,明明是如此敏感的話題,卻硬生生被她毫不在意地提起。
“有必要嗎?從你擾亂婚禮的開始,便注定了,要做我一生一世的妻子。”君留雁的聲音帶了些些蠱惑,讓人無法不沉迷。
換言之,你是我的。
你的,便也是我的。
不知不覺中,稱呼由“朕”轉換成了“我”。
在某種程度上,這個生性涼薄的男人做了他最大的讓步。
亦是一個帝王的承諾。
一生一世。
君留雁從小就是被灌輸帝王教育成長的,帝王的世界裏有女人,有婚姻,但沒有愛情。
愛情於他而言,就像是極致絢爛後的煙花。
滿城灰燼。
所以,縱使妖孽如君留雁,也斷不會像慕無傷那樣,可以在適當的時間說些適當的承諾之類。
這是他最晦澀的獨白。
委婉到讓人聽不出來。
你是我的妻子,我們會有一生一世的糾纏。
寧傾嫵扯了扯嘴角,用她一貫的語調。
吐出了五個字。
“開什麽玩笑。”
開什麽玩笑!
真諷刺的話。
其實對於寧傾嫵這樣冷血到沒心沒肺的人,就算把心捧到她的麵前,
她一樣無動於衷。
她是聰明的,君留雁話語中的潛台詞她怎麽可能會不明白。
隻是不想回應罷了。
帝王無情,她寧可相信她和慕無傷有未來,也不會相信君留雁給的承諾。
假到虛幻。
“開玩笑?”君留雁妖孽的麵容上再也沒有一絲慵懶閑散的笑意。
陰沉地嚇人。
沒想到他掏心掏肺的一句話,竟然成了玩笑!
寧傾嫵直視著他,毫不閃躲:“不是麽,我承認我是別有用心,我承認是我故意想毀了你跟寧家的婚禮,我承認我是走得太過幹脆。可是,從我們第一次的蓄意‘見麵’到現在,你哪次對我不是懷有戒心?我們之間有的從來都是明爭暗鬥,像我們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是長久夫妻,不過逢場作戲罷了。我說了這麽多,大家都是同類人,你明白我的意思。”
君留雁發現他找不到一句可以反駁的話。
因為她說的,並沒有錯。
可是,這個棋局已經開始,就再沒有抽身做看客的餘地!
寧傾嫵……
“你確定你可以拘束我?”寧傾嫵紅色的羅裙在涼風中搖曳出一個妖嬈的弧度,張揚的美。
君留雁毫不意外她的回答:“當然不確定。”
寧傾嫵奇怪地看他一眼。
這男人……論思維,果真不是普通人。
“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寧傾嫵不想再和這個男人有任何的糾纏,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是絕對的危險生物。
“朕的確關不住你,不過,朕可以慢慢陪你耗。”
他君留雁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把時間花在寧傾嫵這樣的女人身上,值得。
“好。”寧傾嫵突然應下。
“你自己慢慢玩,恕我不參加。”寧傾嫵轉身就走,根本不想再理睬他。
君留雁也沒有追她。
反正都是遲早的事,他不急。
“主子,自您走後,那些人有了些動作……”一個著黑衣的人不知從何處冒出,跪在君留雁身後畢恭畢敬地匯報著什麽。
“哦?”君留雁撫著扳指,先前的邪肆一掃不見。
“處理好,不要讓朕失望。”
這個處理是什麽意思,自然是懂得。
隻是簡簡單單一句話,黑衣人像得到什麽珍寶似的,鬥誌高漲:“是!”
這就是君留雁的個人魅力,追隨他的人,都是絕對的死士。
帝王的威嚴,不容挑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