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這首詞寫得真好

宗政清耀昏倒後,趙婉芸是唯一一個沒有上前挽扶的人,因為那裏自是有關心他的人兒,不必她來操心,獨自離開,找來了京都最好的大夫。

轉眼,就是第二天了。

趙婉芸獨自起了大早,然坐在鏡台前開始梳妝。鏡中女子肌膚白皙如玉,戴眉似柳,水眸似月。正可謂雅致玉顏、傾國傾城,一頭烏黑的發絲翩垂芊細腰間,讓她顯得越發輕盈可人。

此時她盯著鏡中的自己微微入神,腦海裏浮現的是宗政清耀那雙深情而痛苦的眼神。不知為何,經過昨日以後,那雙眼睛就時刻在腦中揮之不去。明明知道他要傾訴的對像並不是自己,可為何,她還是上了心?

就在她有些惱怒自己的“水性揚花”之際,果兒卻悄悄把門退開了。

“五姨太,你醒了?”

趙婉芸回過神來,淡淡點頭。

“那也好,我給你端來了早膳。”

“今天不用去前堂嗎?”

果兒道:“不用了,昨天大家都忙著服侍侯爺,想必都累了,所以今兒早就不用早起了。”

趙婉芸聽完,不說話了。

“五姨太,你怎麽就不關心侯爺現在的處境呢?”果兒不由納悶道,這是困繞了她好久的事情,好像五姨太失憶以後,就一直對侯爺不冷不熱,從前的喜愛之情仿佛一掃而空。

趙婉芸有些澀然的站起身來,走到窗畔,卻見不遠處的長亭裏麵,坐著李清秋和宗政杞母子兩。

宗政杞好像在練字,李清秋在旁教導,偶爾自己也提筆書寫起來。

遠遠一看,到有些母慈子孝的韻味。

趙婉芸心想,這叫自己如何去關心那個男人?以現代思想的她來看,自己簡直不是小三那麽簡單,而成了排隊的小五了。從在她懂得感情那一刻起,她就記住了一句話,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這一輩子,她隻想好好的找一個相愛的男子過一生。而最後,她心愛的丈夫卻背叛了她。現在,對於這一切,她早已看淡,不在相信所謂的真心。

與其到頭讓自己傷心,不如退而其次,屏蔽所有感情。

於是,趙婉芸並不回答果兒的話,而是轉移話題,指著亭內的母子說道:“果兒,大夫人和世子起那麽早在幹嘛?”

果兒這家夥忘性也快,當下就忘了自己

的問題,直接受她影響。

“噢,大夫人陪世子練字呢。”

“這麽早,天還有些涼,不怕世子感冒嗎?”

果兒偏著頭來,有些鬼頭鬼腦的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大夫人是想故意做給侯爺看呢。”

“是嗎?”

“是啊,你想啊,侯爺昨天這樣一鬧,大家都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尤其是大夫人,就害怕侯爺再去把那個什麽上官素雲的找回來,萬一威脅到她和小世子的地位怎麽辦?”

“這樣做,又是何用?”趙婉芸不明白。

“大夫人這樣做就是讓侯爺看到,她有多賢淑,小世子又有多聽話,試圖來挽回侯爺的心。”

趙婉芸聽罷,沉默了,心中暗忖,還算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這樣的做法,在現代看來一般稍微顧家點的男子都不會亂來了。對於這男尊女卑的古代社會,那就不知道管不管用了。

果然,大夫人陪著宗政杞練了會兒字,就見一身墨色錦袍的宗政清耀走了過來。

今兒的他已經沒了昨日的森寒和戾氣,黑色的衣袍襯得他儒雅而大氣,莊重而沉穩。尤其是眉宇間多了一抹說不出的尊貴與傲然。

當下,他繞到杞兒身邊,看著有些歪斜的字體,不由蹙眉道:“杞兒,你是不是趁爹不在,又偷懶了,這字練得可真差。”

杞兒見宗政清耀來了,不由從石凳上站了起來,有些害怕的往後傾了傾。

宗政清耀見狀,眉宇不由蹙得更緊了,當下目光越向李清秋道:“清秋,怎麽回事?”

李清秋臉色有些哀怨的看著他道:“侯爺還有理問,昨兒個要不是你喝得酊酊大醉,杞兒也不會怕成這樣子。”

宗政清耀雖然知道自己昨兒醉了酒,但一醒來之後,並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麽。當下有些尷尬的上前一步道:“昨天本侯做了什麽不妥之事嗎?”

杞兒本想說,不料卻被李清秋攔住了,李清秋當下道:“侯爺,都是昨天過去的事了,就不必提了。以後,為了杞兒好,希望侯爺還是少喝點酒,畢竟酒是會繞亂人心智之物。”

被李清秋這樣一說,宗政清耀這才有些懊惱昨。此刻頭還有些痛,一些模糊的場景從腦海中竄過,但任他如何回想也無濟於事。

當下隻有不想,甩了甩頭,想清醒一下意識,卻無意

瞥見昨上一首詞。

從那絹秀的字跡可以瞧出,是出自李清秋之手。

宗政清耀沒有絲毫顧忌的拿了起來,仔細一念:“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最後一句念完,宗政清耀的黑瞳竟閃過一抹清亮的幽光。當下,他麵帶不可思議之色道:“夫人,這可寫得真好。”

李清秋雖與宗政清耀夫妻多年,經常當著她麵裝得賢淑溫婉,但卻很少被他誇讚,此刻經他這樣一說,不由紅了嬌顏道:“唉,許久不曾練字了,今日是為了陪杞兒一起,乍看還有些生疏了。”

“這字體是清秀雅致,但這詞更是風格別具,令人回味無窮。其中的蕭瑟淒苦之意,簡直讓人肝腸欲斷。”

搞了半天,見宗政清耀誇的竟是這詞,李清秋不由微微一怔,繼而才訕笑道:“原來如此。”

“這詞是夫人寫的嗎?”宗政清耀有些舍不得的拿著那首柳永的《雨霖鈴》,眼中升起無盡狂熱。

本不想承認的李清秋,可是看到夫君眼中難得出現這樣的光芒,正想回答,不料宗政杞卻探出頭來道:“當然不是娘啦,我早就聽過這詞了。”

二人皆是一驚,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宗政杞。

“杞兒,你在哪裏聽的?”

“我忘了,反正我聽過。”

“夫人,這……”宗政清耀望向李清秋,有些愕然。

李清秋卻訕訕道:“這詞最近在街頭為不少人傳唱,所以我聽了好,就記下來了,想不到杞兒也聽了。”

“對了,好像是五姨娘念出來的,對,就是五姨娘。當時好多人說好呢。”杞兒偏著頭,一臉若有所思的回道。

這時,宗政清耀卻朝遠處一望,那方正是趙婉芸的晚香居,不由喃喃道:“她?”

李清秋心裏一橫,有些吃醋,但隻能假裝笑笑:“看來婉芸妹妹現在也增學識了,竟然也能背得出這樣的詞句。”

“嗯,這詞的確不錯,真不知是怎樣的人,又是如何的心境會做這樣的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