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帝王無情,假心意2
回到怡清殿,蘇陌倒是將疏影安置在了一間廂房,那疏影倒是隨意,一入得屋子,他便懶懶散散的走至廂房中的軟榻上倚了下去,並掀著一雙修長魅惑的桃花眼朝蘇陌望來,媚波橫流中道:“方才在那樂宮裏,跪得本公子的膝蓋都疼了。”
蘇陌不置可否,雲淡風輕的麵上帶了幾分深邃與嗤笑。疏影細皮嫩肉的確不錯,隻不過,此人武功著實不弱,一般的跪拜,對他豈會有絲毫損傷。
她不動聲色的將疏影那懶散魅惑的模樣打量一番,唇瓣一勾,緩道:“你混入這宮中,若想人不知,就該學會跪拜。”說著,蘇陌嗓音一頓,毫不猶豫的轉身緩步往不遠處的雕花木門踏去,並頭也不回的啟聲道:“今日,你便留在屋中。黃昏之際,我再來找你。”
“黃昏之際,夕陽豔紅,你再來找我,莫不是要與我一同觀那斜陽?”身後傳來疏影調侃的媚笑。
蘇陌麵色微微一沉,心頭滑過一抹冷氣。她並未回答,足下步子也是未做停留。然而,那疏影見她沉默,膽子似乎更大了一分,又道:“不如你夜裏再來找我吧,那樣也好一同出去月下賞花啊。”
一聞這話,蘇陌終究是回眸朝他望去,深黑的眸光直鎖他的修長魅惑的眼睛,淡道:“疏影,惹怒我,對你無任何好處。”
她蘇陌本是涼薄之人,此番若非要從他嘴裏套出顏門門主顏無傷的蹤跡,她豈會留他活口。嗬,說來,這疏影倒是膽大,她本是因陪同慕容清入宮療傷,所以才有意再讓他蹦躂幾日,哪知他倒是不安分,竟混入了宮中。
一個男人,能扮作花魁卻讓世人不覺,且能神通廣大的潛入皇宮,並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見駕,如此之人,倒是真不可小覷呢。
出得疏影所在的廂房,卻見有宮女在屋外等候。
見她出來,那宮女頓時上前一步,有些緊張的朝蘇陌道:“夫人,侯爺喚你。”
蘇陌眸色微微一動,朝那宮女瞥了一眼,淡道:“禦醫可未侯爺開藥了?”
宮女垂頭下來,拘謹道:“開了,且藥汁已然熬好,但侯爺卻不喝。”說著,那宮女薄唇一抿,似是下了決心般抬頭朝蘇陌望來,嗓音略帶祈求的道:“還望夫
人勸侯爺將藥汁飲下,要不然,太後若追究下來,奴婢們定要受罰了。”
不喝藥?蘇陌淡笑,濃妝豔抹的麵上帶著一抹嘲諷。
她朝那宮女微微頷首,而後緩步往前,最後入了慕容清所在的殿門。
骨節分明的手指往殿門上一推,隨著一道沉悶的吱呀聲,蘇陌順著那打開的殿門隻身而入,然而,她轉身甫一合上殿門,卻聞道一道冷然的嗓音:“舍得回來了?”
蘇陌麵色不變,轉眸瞥了瞥圓桌上那碗冒著熱氣的藥碗,而後定睛往不遠處的雕花木床望去。此際,那慕容清正靠坐在床上,深黑陰沉的眸光朝她鎖來,帶著幾分不屑與低怒。
“侯爺,將藥喝了吧。”蘇陌隨意走至圓桌邊端起那碗藥,而後走至慕容清的床沿邊坐下,伸手將藥碗遞至了他的麵前。
慕容清眸光一冷:“聞說你方才與皇上出去了?蘇陌,你可有將本侯放於眼裏?”
蘇陌淡笑,“侯爺若是不喝藥,這藥怕是要冷了。”
慕容清垂眸往她手中的藥碗一瞥,冷哼一聲,並未伸手來接。
蘇陌麵色不變,隨手將藥碗往旁邊一放,也不準備勸他喝藥了。說來,她對這慕容清,的確毫無任何感覺,此番能隨他入宮養傷,也是不願得罪那太後,鬧出不必要的麻煩罷了。
轉眸迎上慕容清那冒著怒氣的眼,蘇陌濃妝豔抹的麵上帶著幾分嗤笑:“我與皇上出去,便惹侯爺不高興了?難不成,侯爺以為我蘇陌欲趁此入得皇宮的機會而去勾引皇上?嗬,侯爺所擔心的,究竟是我會給你戴綠帽子,還是怕我一躍成為宮妃,與你心儀的蘇青爭寵,而後憑著蛇蠍之心,親手害她落入冷宮?”
慕容清麵上怒氣更甚,冷眸直鎖蘇陌的臉,威脅道:“無論出於何種原因,本侯都容不得你勾引聖上。像你這等女人,若是成為宮妃,也不怕天下人恥笑。”
蘇陌淺然一笑,雲淡風輕的道:“皇上都不怕,我怕什麽?嗬,天下陽奉陰違的人多不勝數,若我真成了宮妃,何人敢在我麵前亂嚼舌根。”
說著,見慕容清麵上的怒色再度甚了幾分,蘇陌眸色微微一斂,倒是未有與他多做言語之爭的精力,僅是道:
“侯爺倒是無須擔憂,在我與你的一月之約內,定不會與皇上如何。”說著,她垂眸瞥了瞥慕容清麵上那幾條上了藥的傷痕,又道:“說來,如今侯爺受傷,我那姐姐倒是應來探望一番了,不如,我暗自安排一番,讓侯爺與我那姐姐見個麵,順便敘個舊,如何?”
“你敢!”慕容清冷吼一聲。蘇青如今已是宮妃,如今深宮大內裏,若是稍有差池,他都會害了她。
見慕容清強勢拒絕,蘇陌也不堅持,道:“既然侯爺不信任我,那我不安排得了。”
一聞這話,慕容清冷眉一蹙,心底頓覺氣不打一處來。不知為何,傲然冷冽如他,卻始終在她麵前占不到上風,處處被她嗤笑諷刺,這等滋味,的確是令他難以忍受。
先不說他娶她本是為了羞辱於她,如今卻被她牽著鼻子走,這口氣,他豈咽得下。即便是他答應過她的一月之約,但這等令人嗤笑的約定,他慕容清,又何須要遵守下去。
見慕容清不說話了,蘇陌眸色微微一動,凝眸將他打量了幾番,才伸手自懷中掏出一隻精致的瓷瓶遞至他的麵前,淡道:“宮中禦醫用的藥雖好,但大多皆是溫補之藥,若說要治侯爺這傷,想必不要個十來日,侯爺倒是無法康複。侯爺還是用這我自行配置的金瘡藥吧,不出三日,侯爺身上的傷口定當全數結疤。”
慕容清凝眸望著她,良久才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瓷瓶,寬厚帶繭的手將瓷瓶把玩一番,而後沉聲問:“你究竟是誰?蘇府的庶出小姐,豈有一身武藝,甚至連這金瘡藥都能配得出來?”
蘇陌輕笑:“侯爺對我就這般好奇?”
慕容清不言,眸中滑過一抹煞氣。
蘇陌將他的神色全數收於眼底,而後興致缺缺的淡笑道:“我的確是蘇府的庶出小姐,隻不過,我命硬,在蘇府被人欺負了數年後都未死成,反而還遇上了我的師父。嗬,記得那年冬天,我被一隻狗追得落入寒池,最後若非師父相救,我怕是早已殞命。”說著,蘇陌不以為意的淺笑,轉眸朝慕容清望來,又道:“侯爺可知那隻狗,是誰的?又可知在我落入寒池之際,是誰帶著丫環在池邊看我無力掙紮時還在拍手叫好,聲稱要讓我不得好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