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紅衣初現

“你個小叫花子，敢偷老子的東西，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熙熙攘攘的街頭，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兒光著黑溜溜的小腳丫，手抓兩個大肉包子在前頭瘋跑，一邊跑一邊不停的往嘴裏塞著肉包，連一點點肉汁兒都吸幹添盡，後頭跟著一個肥壯的大漢子，手舉一根小棍罵罵咧咧的追打著，路上行人小販紛紛探頭，有人謾罵、有人同情，指指點點，但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突然小乞兒一個踉蹌跌倒在橋邊，大漢子衝上來一把將她拎起在空中晃了晃，就像菜市場裏頭賣魚的一樣，手裏的隻是貨品。

“你個小癟三，讓你偷……”就在大漢子又一下的棍子即將落在小乞兒瘦骨嶙峋的背上時，一個深沉的聲音製止了他的暴虐行為。

“住手！”聞聲望去，從橋邊的一艘小烏篷船裏躬身走出一個男子，年紀在四十來歲左右，昂首挺胸、目不斜視。一雙劍眉微微上挑，鷹一樣銳利的眸子掃過眾人，眾人不覺倒吸一口冷氣，好攝人的眼神。

男子在離人群一米遠的距離站定，麵無表情，從他身後走出一小爺，先是對著男子行了一禮，再看向大漢，上前詢問：“這位大哥，請問這個小兒如何得罪您了，要您如此？”說著用並不恭謙的眼神瞄了瞄大漢手中的棍棒。

“哼！多管閑事！這個小癟三偷了俺家的兩個大肉包子，好幾文錢呢！你說俺能不逮他，不狠狠揍一頓難消氣兒！”大漢說著說著氣又騰的冒上來了，想自己一大早起身忙裏忙外的，才掙這麽些錢，這大肉包子連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口呢，這乞兒倒好，一偷還偷倆兒！

“哦？那你打他的這幾下若是告到官府裏去，可是構

成故意傷人的，你可是打算吃幾天的牢飯了？”男子開口，不怒自威，在他麵前有種讓人不敢直視的感覺。

大漢愣在當場，有些不服，又不敢反駁，臉上是紅一陣白一陣的煞是好看。這時，男子身前的那位小爺上前往大漢手裏丟進幾個銅板說：“放人吧！”

“哎，哎，哎，放了，這就放了。”有錢拿還不用吃牢飯，這不就結了麽，自己本來也就是掙幾個銅板養家的。大漢手一鬆將小乞兒放在地上對著男子方向憨憨的笑笑就撤回去了，眾人也覺著無趣也都散了，小乞兒卻像是事不關己般起身抬腳踏步就要離去，看也不看一眼恩公。

“哎，我說你，我家老爺救了你，你怎麽不知道感恩呐！真是白眼狼！”小爺一側身擋住了乞兒的去路，一手掐著她的耳朵沒好氣的說教道。

“哼！有錢人還在乎那些銅板麽，就當是掉了唄，既然救了人還想讓人家三跪九叩的行大禮謝恩，這不是善，說了好聽些就叫偽善，其性質跟惡人也差不到哪裏去！”正當男子想說罷了，何必跟一個小乞兒爭執，卻不想聽到這樣一番大言論，倒的確是愣住了男子半抬著的手了。

“這丫頭，你道理倒是懂的挺多的嘛？你跟有錢人有仇麽？”小小年紀一副老成的口氣，話裏有話的斥責有錢人，著實有趣。

“有錢人？！這錢從何而來，不是老百姓身上來的？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連當今天子都沒有善待百姓，我又如何責怪這些有錢隻往自家屋裏搬的人呢？！”小乞兒羈傲不遜的模樣有些滑稽，但口中吐出的話卻是耐人尋思。

“口出狂言！大膽議論天子是死罪！”小爺臉唰的一下白了，一麵盯著男子

的臉色一麵斥責小乞兒。

男子這才細細的打量起眼前毫不起眼的小乞丐，十歲上下，一身破布衣衫，還算幹淨，隱約可見破衣的布料雖不是上乘，但也非一般百姓可穿，更何況是個小乞兒。一頭散亂的青絲經過剛才的一折騰有些糾纏在一起，看起來很有‘鳥窩’之感，但也無法遮掩蓬亂的頭發下清秀幹淨的臉，特別是那一雙眸子，裏麵的不屑和倔強那麽清晰，卻光彩熠熠讓人心頭一震。

“看你衣料，莫非是大戶人家的小婢子，犯了錯被趕了出來，流落街頭至此，才出口侮辱有錢人士？”憑她說的話和衣料來看，不是那麽簡單，定時受過一定教育的人，可又為何會流落街頭，男子話裏暗藏試探。

“我隻是個人人嫌棄的孤兒罷了，連婢子都不如！”說完便閉嘴不再多說一句了，然半響複又抬頭正視男子說：“謝謝公子施舍相救，現在我是否可以走了？”

“那你可願跟我走？做我的書童如何？”男子的話成功的止住了小乞兒離去的腳步。

“好！”乞兒住了腳往回走，停在男子身後靜靜的站立著，儼然一副隨從的模樣。

“如此幹脆？”男子挑眉相望，有些期待她的回答，她可不像是那麽容易服軟的人。

“正是！有機會翻身試問誰願意做食不果腹的小乞兒？”說罷繞著男子轉了轉又說：“且公子的穿著舉止定非池中人，我相信跟著公子吃穿不愁，自然這工錢亦是豐厚的！”

“哈哈，你倒是挺聰明的嘛，早早的給我下好套，這下我不給你高薪反倒是我小氣不體麵了。你叫什麽名字？”這個小娃娃倒是有趣的很。

“舞紅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