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幽竹軒
幽竹軒,顧名思義,院子裏栽滿了清幽的竹子。其實這裏除了那一叢叢碧綠的湘妃竹還有一大片的芭蕉樹。下雨的時候,聽著雨打芭蕉竹葉的聲音,別有一番滋味。
屋子是二進三間的小院,上下兩層,外帶耳房。羽汐和阿俏住在樓上,分裏外兩間。羽汐住裏間,侍候她的阿俏就住在外間。中間用鏤空的梅蘭竹菊可折疊雕花黃花梨屏風隔開,掛著冰蠶絲的織綿帷幔。起風的時候,那些輕柔的帷幔會隨風飛舞,像極了藍天上那白白軟軟的柔雲。
房門前是一條長長的竹廊,地板用的是上好的楠木,欄杆卻別出心裁的用了翠竹,與院裏的湘妃竹遙相呼應。在兩邊的飛簷上,各掛了一串風鈴,起風的時候,泠泠作響,給這座幽靜的小院,憑添了一份生氣。
三人從院外行進來,並沒有驚動在耳房裏睡得有如死豬般的王媽。羽軒隻略停了停步子,讓打著燈籠的阿俏走在前麵。
兩人皆是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看似平常的走路,踩在木質樓梯上卻皆無聲無息。
羽汐皺了皺鼻,眼裏分明閃過羨慕與嫉妒。
要是自己有這樣的身手,早就飛到六院去了。說不定那“千日醉”也吹進了六姨娘的房裏,明天還可以順便到莊外去迷一個花花太歲或小癟三,把他弄到她的房裏去,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動不動就說自己是有爹生沒娘養的野種,還敢不敢信口雌黃的亂說她南宮羽汐的娘親是妓女。
想到今天早上六姨娘跟三姨娘說這話時臉上的鄙夷與不屑,她就恨不得撕爛她的嘴巴。她南宮羽汐再怎麽來曆不明,也是水月山莊的莊主南宮傲親自領進莊的。南宮傲都說自己是他的女兒,那些小妾們憑什麽在背後說三道四的。
“哥哥,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呢?六姨娘說我娘親是妓女,我娘親是妓女嗎?……”
“當然不是。”南宮羽軒有些粗暴地打斷了羽汐的提問,“你娘親是一個頂頂高貴的人。”
大風王朝的長公主,這世上有幾個女人的出身能夠比她還尊貴。
“那我娘親是誰?為什麽你們都不告訴我?”
“等你再長大一些吧!再長大一些,我就告訴你。”羽軒抱著羽汐坐在太師椅上,接過阿俏遞過來的綠色膏藥,細細地抹在羽汐的額角上。
那個地方撞在窗欞上,不擦藥膏紅腫是消不下去的。一到燈下,阿俏便瞧了出來。也不用吩咐,便到裏間卻尋出了羽軒親自配製的外傷良藥。
羽汐頂不喜歡他們這種敷衍地說法,可是也無奈。如果南宮羽軒決定不告訴你的事情,無論你如何使出渾身解數,也不可能撬開他嘴巴。
“為什麽不能告訴我?如果我說得清楚我的娘親是誰,我就可以撲上去撕爛六姨娘那張臭嘴。”羽汐揮舞著拳頭說道,卻因為動作太大,撞上了羽軒小心翼翼地給她擦藥的手,痛得她呲牙咧嘴的很難看。
“羽汐,六姨娘你不能動。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和三腳貓的下毒本事,還沒有接近六姨娘,就被發現了。如果你氣不過,哥哥幫你。”
“你……”羽汐看著他,燭光下的南宮羽軒溫文而雅。高挺的鼻子,斜飛入鬢的濃黑眉毛,還有烏沉沉的仿佛能把人的靈魂都吸附進去的深邃瞳眸。薄薄的唇緊抿著,性感的唇線刀琢般挺拔。皮膚如白瓷般瑩潤光澤,下巴尖削,隱隱地泛著青色。整個人看上去,像極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美玉。
難怪江湖上的那些人會送他一個“謙謙雅君子,溫溫如美玉”的“溫玉公子”的雅號。
就連他那燈下為她擦藥的修長手指,也優雅的仿若一副最美的風景畫。
這樣一個,人前一直優雅溫文的江湖貴公子,怎麽能替她從那些女人手裏討回公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