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馬兒乖乖
又是一年春。玉瑩做的梅花糕已經盡數被晶瑩和沁兒這些個吃貨消盡，連皇上也怕有人跟他搶，連連吃了好幾盒。想著給鄭雲和的那份，也應該早就消化光了。
宮裏的春天比起宮外的更勝，除卻園子裏本來的花草爭奇鬥豔之外，還有專門培育盆栽的花匠們從苗圃裏帶到宮裏後院供皇上妃子們觀賞的珍奇花卉，讓整個經過了冬天的蕭瑟氛圍瞬間一掃而空。
想起前些日子，乍暖還寒，玉瑩準備了些幹碳送去給清悠，卻被清悠拒之門外，讓她好生奇怪。雖然她離開太平宮已久，但往昔日子她還是一得空就會去太平宮看看清悠，有時候送些補藥，有時候送些書籍給她解悶。
隻是最近，隻覺得清悠對她越來越疏遠，直到前些日子，她閉門不見，她才失落了起來。
“以後還請不要再來了。太平宮清淨，莫要再來叨擾。”
玉瑩聽了她的話，有些失落，隻是她這樣說，必定不是因為什麽生了她的氣，也許，隻是想一個人罷了。
玉瑩從苗圃得了一盆開得最好的菖蒲，轉交給公公讓她帶到太平宮放著，這個春天，她便不再去了。
轉而回到禦書房，一進門便撞見皇上正要出去，她心裏一驚，退了一步到門檻上，眼見得就要失去平衡倒下去，幸好皇上眼疾手快，一下子將她拉住，站穩了腳跟。
“還是這樣冒冒失失的。朕有這麽可怕？每次見到朕都要這樣一驚一乍的嗎？”赫連毅無奈地笑笑，“怎麽，剛才去哪兒了？”
玉瑩想是自己不該再提清悠的事，便道：“苗圃的花卉開得不錯，我去看看，好找幾盆合適的裝點一下書房。”
赫連毅巡視了一圈書房，那幾盆文竹，確實沒什麽生氣的樣子，耷拉著也不出個芽，不過他從來不曾注意這些，書房裏有什麽，便是什麽，好像沒有什麽區別的樣子。
“隨你喜歡。”他微笑著說，“不過你現在要跟我去一個地方。”
玉瑩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皇上牽了手，大步朝外頭走去。她羞紅了臉，皇上還從來沒有這樣大膽地在外頭牽過她的手，她不過是個丫鬟，若是被他人看到了可怎麽好？
可是，赫連毅卻根本不在意這些，他牽著玉瑩的手，盡管她有掙紮，卻也緊緊的牽著，不肯放手。一連穿過宮裏的好多處地方，就好似遊行一般，故意給別人看，不介意誰說什麽。終於走到了馬廄旁，見得牽馬的小廝異樣的眼光，他有些不大高興，命令式地問道：“讓你準備好的馬匹呢？”
“在這兒呢，皇上。”小廝戰戰兢兢地說，引著皇上走到一間幹幹淨淨的馬棚旁邊。
玉瑩仔細往裏一瞧，是一匹漂亮的小馬駒。一對大眼睛正一眨一眨地看著她，兩隻耳朵豎起，很機靈的樣子。玉瑩心下十分驚喜，想要伸手去摸一摸那匹小馬駒，可是又有些不敢，畢竟她是從未接觸過馬匹的。
“怎麽了？它又不咬人。”赫連毅在玉瑩身後推了她一把，“你要是喜歡，它就歸你了。”
“真的？”玉瑩
說不出地驚喜，赫連毅看著她睜大眼睛那不敢相信的樣子，心裏別提有多高興，隻是表麵上不露聲色，一副自得意滿的樣子。
“當然。朕是皇帝，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若是馴服得了它，它就是你的了。”
玉瑩聽了這話，欣喜地摸了摸那匹小馬，它很溫順，對她的撫摸一點也不排斥。
“可是，我不懂騎馬。”起初的欣喜退卻，玉瑩為難地說。
“朕可以教你。”赫連毅顯得特別的慷慨。
玉瑩雖心裏有點兒顧慮，可是這會兒的高興勁兒已經讓她不想去想那麽多，他是皇上，他說可以，她又有什麽好擔心的？
“來，上馬！”赫連毅教小廝將小馬牽了出來，讓玉瑩騎上，可玉瑩連上馬都不會，一時站在馬匹前麵，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來，扶著朕。”赫連毅抓著玉瑩的手，將她的腰一托，輕輕鬆鬆讓玉瑩上了馬。
玉瑩羞紅了臉不敢看皇上，心裏撲通撲通跳著，不知道是因為這股子新鮮勁兒，還是因為靠皇上太近。
“馬兒，你要乖。”玉瑩摸了摸小馬的鬃毛，悄悄在它耳邊說。馬兒很溫順，沒什麽大的動彈，玉瑩的一顆心放下了一半。
不一會兒，赫連毅也牽了一匹馬出來，他輕身越上了馬，幾步駕馬走到了玉瑩身邊。
“我們走吧。”他說。
玉瑩從未想過皇上會親自教她騎馬，他是那麽忙碌，可是還會擠出時間分給她。玉瑩每天晚上都會在同一個地方等他，雖然她很害怕，雖然從沒有嚐試過的事情會讓她有些抵觸，可是皇上在她的身邊，她很安心。
沒過幾天，他又讓隨從送了個精致的小馬鞍，讓她能更方便地上馬，不用再需要他的幫助。玉瑩很喜歡這匹小馬，因為它從未發過脾氣，一直很聽話。也因為如此，這騎馬的教學變得很溫馨，也很順利。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會有多久，但即使現在過得是最後一天，她也願意什麽都不去想，隻是享受著現在這難得的時光。
幸福的日子總是讓人歆羨的，尤其是因為皇上所以才得到的幸福日子，這一點，就連皇後也不得不承認。
“娘娘，不好了，奴婢聽說，這次皇上狩獵，誰都沒帶，卻意欲帶那個玉瑩丫頭一起去。”劉嬤嬤緊張地跑了進來。
“什麽？”皇後聽了這話驚訝地站了起來，“劉嬤嬤，此話當真？”
“可不是，奴婢還聽說，皇上特意選了一匹小馬，近日在教那丫頭騎馬呢。”劉嬤嬤湊近了說話，繪聲繪色，教皇後額頭上皺出了幾道褶子來。
“真是無法無天了！”皇後氣得將茶幾用力地一拍，茶杯立刻應聲落地，“早知道那死丫頭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這可了不得啊娘娘，這小妮子前些日子已經發落到了尚宮局，誰知到皇上還不過幾天就把她接了回去，這一來二去的，是又賜這個又賜那個，一個宮女差點兒能寵上個天去了！”劉嬤嬤同仇敵愾地說，好像玉瑩此番是要占了她的丈夫一般，“娘
娘，這次咱不能再讓這小妮子這麽囂張下去了！”
“她這是不想做奴才，想做主子呢。”皇後冷笑一聲，“就憑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
“可是娘娘，此番皇上要是真帶了這丫頭去狩獵，豈不是讓大家都知道，玉瑩不是一般的丫頭的身份？若是如此，皇上往後要封個妃嬪的，我們要阻止就更困難了啊！”
“哪那麽容易？”皇後氣得坐到了椅子上，喘兩口氣想了想，“你是說，皇上賜了她一匹馬？”
“正是，娘娘有什麽好主意？”那劉嬤嬤笑得有些詭異。
“皇上也真是的，一個狩獵，人多事雜的，怎麽能帶個女眷去，還讓她騎馬呢，劉嬤嬤，是說對不對？”皇後這還在氣頭上，竟然忽而笑了起來，不禁讓身邊的人感到不寒而栗。
“娘娘您的意思是……”
“把國舅請來。”
“是，娘娘。”劉嬤嬤很快明白了皇後的意思，暗笑一聲，輕輕退下了。
玉瑩跟著皇上學習了幾日，雖說是沒什麽騎術可言，倒也不至於走著也能不慎落馬，這才放下了心，甚至還有些倦怠。
赫連毅好似是知道了她這些小心思，這天剛來到馬場，看見玉瑩騎著她的小馬駒，就問：“今天要不要試一試換一匹馬？”
“什麽？”玉瑩嚇了一跳，抬起頭，隻見赫連毅將自己的馬起了過來，並向她伸出了手。
“上來？”他帶著點疑問的邀請。
玉瑩伸出了手，赫連毅一把將她拎了起來，坐在自己的身前。
好高！玉瑩突然覺得有些搖晃不定，身後的赫連毅將玉瑩的兩手抓住放在馬前，整個人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裏。
玉瑩這才感覺到安穩了，隻是背後的溫暖傳來，讓她不禁心跳漏了一拍。有點兒想往回靠，可是又不敢，隻得看著前方，不讓他發現自己的一樣。
她甚至能聽見他的心跳，那麽清晰，可是他隻是帶著她往前走，什麽也沒有說，享受著現在這夜裏的一方寧靜。
夜深了，草叢中能聽見青蛙的叫聲。此刻侍衛離得很遠，已經沒有人能聽見兩個人說話的聲音。玉瑩不知道應不應該打破這樣的寧靜，夜空那樣清晰，看得見閃閃的星光。她在意著身後人的溫度，隻想所有的時光都能停在此刻。
“冷嗎？”赫連毅摸了摸她的手，有些冰涼，果真晚上出來騎馬，在這種春夜，還是太冷了。
玉瑩搖搖頭，她的臉現在燙的很，若不是保持不了平衡，她倒是可以拿臉來捂暖自己的手的。可是，身後的赫連毅卻沒有意識到這些，他緊緊地抱住玉瑩，讓她貼著自己的身體，好像這樣能夠給她一點兒溫度，“若是冷了，我們就早些回去。”
“不，我不冷。”玉瑩急切地轉過了頭去，可赫連毅貼得太近，兩人的臉之差了絲毫的距離。
他靜靜地望著她，溫熱的氣體撲在臉上，讓他有些癢癢的。月光灑在玉瑩的臉上，瑩亮瑩亮地發著光，他看的有些入了迷，低頭淺淺地吻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