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中毒

“這人和你是什麽關係?”夜不診忍不住質問青羽。

察覺到他語調中的一絲異樣,青羽眨了眨眼,也沒有朝深處去想,便回答:“並無任何關係,隻是這男人發熱,暈倒在我家門前,我便將他帶回來了,怎麽,夜大夫認識這人嗎?”

夜不診微微側頭,語調譏誚的道:“我方才隻是在想,為何彭老板的遠房親戚會在你的家中!不想竟得到如此令人驚訝的回答。”

被夜不診毫不留情的戳破謊言,青羽整個人都陷入莫大的尷尬中,以至於完全沒有注意到,他並未正麵回答自己的問題。

‘嗬嗬’的幹笑了兩聲,青羽轉移話題道:“夜大夫需要我做些什麽,盡管開口。”

“去打盆幹淨的涼水來!”夜不診說罷,拉過圓凳坐到了床前,搭手在男子的手腕間。

“哦,好。”青羽輕輕出了口氣,端著汙水盆出了門,這才敢轉頭瞧向落座在床邊的夜不診,心道:‘這個夜大夫,也沒我所想的那般小氣,雖是刁鑽些,應該算是個好人吧?’

青羽笑著轉回頭,卻與一道灼熱的視線,相撞在一起。

門前,正站著不知何時回來的舒世涵,充滿著擔憂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掃視青羽,待確定她並無一絲異樣,才長長的出了口氣,收神與柳慧苒說話。

青羽按壓住小鹿亂撞般的心房,咬了咬下唇,心內疑惑道:‘難道我是喜歡上他了?那這份感情,究竟是屬於我,還是屬於‘她’呢?’

青羽出神的想著,就連水已經灌滿,也是毫無所覺,直至微涼的水侵透花鞋,她驀然驚覺,暗叫了聲“糟糕!”,想及屋中的夜不診等了許久,青羽也顧不上換鞋,端起水盆,匆匆跑回了西側的小屋。

屋內,夜不診好似已經確診,正對大門坐著,雖看不著他的臉,青羽卻感覺到兩道極度不耐煩的視線,像是兩把刀樣的刺向她。

青羽寒毛頓豎,擠出笑問:“夜大夫,水打來了,還有何事需要我做嗎?”

夜不診先是

飄出一道冷哼聲,然後用低沉無比的聲音道:“不敢勞駕,打個水都如此之慢,我還以為姑娘你落井裏去了!”

青羽咬牙,將水盆朝夜不診身前的小茶桌上,重重的一放,來宣泄她的不滿。

夜不診仰身躲過四濺的水珠,抬頭睨著青羽,“讓你端水來,是給他降溫用,你不去擰條毛巾,幫他擦身,給我做甚?”夜不診話語頓住,嗤笑了一聲,又道:“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幫你做這些?”

對上他鄙夷的目光,青羽的嗓子眼頓時卡了一團氣,瞪著他咬牙道:“我可不敢勞駕夜大夫!”

“那便好,還不至於天真的無可救藥。”夜不診很爽朗的低笑了起來,心情大好。

可青羽的心情卻截然相反,糟糕透頂。

她真的快被夜不診給氣瘋了,在心底捏拳大叫,‘我方才真是被鬼眯了眼,才會認為這家夥人不壞!

這男人!根本就是個放了三年的雞蛋,壞透了!’

青羽抓起搭在桌沿的軟巾,瞪著夜不診,將軟巾沒入水中,直把拿軟巾當做是他,使力的擰來擰去,令夜不診頓覺一陣惡寒爬上了背脊。

“姑娘,軟巾和你有仇?”他實在憋不住了,開口向青羽問道。

“我樂意!”青羽柳眉一豎,抽回手,胡亂的甩了甩手,便朝床上男子的臉抹去。

夜不診擦去臉上的水珠,哼了聲,“幼稚!”

青羽的手略略一頓,然後繼續手上的工作。

“讓你幫著他降溫,你卻隻擦臉哪裏能行,身子也要一並擦!”夜不診語帶惡意的說道,有意給青羽一個大難看。

誰知,青羽卻毫不避嫌,扯開了男子的衣襟,朝他身上抹去。

看著青羽臉不變色心不跳的模樣,夜不診愕然的張了張嘴,憋氣的甩開頭。

青羽嘴角微微一翹,充滿挑釁的斜眼睇向夜不診,“幼稚!”

以為她不敢嗎?她才不會給他機會,讓他嘲笑自己!

夜不診恨恨的一磨牙,

繼續刁難青羽道:“下身也要擦。”

青羽瞥了他一眼,伸手入水擰了擰毛巾,挽起男子的褲腿,剛想落手,便聞身後傳來舒世涵的聲音:“青羽,讓我來罷。”

青羽轉頭,看著舒世涵眉頭緊皺的臉,頓覺臉頰發燙,不禁別開了臉,將毛巾一遞,匆匆跑了出去,“我去幫他煎藥!”

話落,她才發現這借口真是蠢爆了,夜不診根本就沒開藥方,她亦沒有抓藥來,拿什麽煎?

“我並未開方,亦未帶藥來,你用何煎藥?”不其然,就愛與她唱反調的夜不診,毫不留情麵的戳穿了她的謊言。

青羽背脊一僵,隻當沒聽見夜不診的話,跑開了。

舒世涵失笑的搖了搖頭,看向夜不診,眸中亮起了幾分審視,“夜大夫是嗎?”

夜不診連眼都不斜一分,更別提回答舒世涵的問題。

舒世涵被他無視,也不覺尷尬,繼續好脾氣的微笑著:“可否請問,這男子所得何病?在下瞧著,好似並非尋常的發熱。”

夜不診眉梢微微一動,終於正眼看向身側的舒世涵,疑惑道:“你也懂醫?”

舒世涵搖了搖頭,“在下隻是看著他麵色異樣,似如血滴,好似並非一般發熱所能造成。”

夜不診將舒世涵細看了一番,才回答:“發熱,是因為中毒所致。”

舒世涵的眸中亮起驚色,“中毒!”他麵色變得異樣深沉,朝夜不診拱手問:“敢問夜大夫,這男子所中何毒?”

夜不診垂下眼簾,冷聲道:“世上的毒藥千般變化,症狀相似的何其多,我又豈敢妄下斷言。”

舒世涵聽出夜不診聲音中的不虞,歉意一笑,作揖賠禮道:“是在下失言了,夜大夫莫怪。”

夜不診擺了擺手,偏開頭輕言道:“方才我已經幫他控製了毒性的蔓延,至於如何醫治,怕是還需研究一番。”

其實,他身重何毒,夜不診已是心中有數,隻是治或是不治,還要等他問過那人之後,才能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