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讀不懂的女人
翌日沈情在淩少軒懷裏，轉頭看著還在美夢的淩少軒，唇角輕抿，眉目舒展，沒有平時的冷淡，有片刻的恍惚。
想起身，可發覺自己依然在他懷裏時，又放棄了。眼睛怔怔地盯著天花板，終於眼睛有些累了，又再次閉了上去。淩少軒悠悠醒來，看著一臉熟睡的沈情，想是她極其疲累。他此刻還沒有從昨晚的興奮中抽出神來，大抵男人對於女人的第一次都很有征服感和虛榮感。他其實也沒想過沈情還是第一次，畢竟是開放社會，她的年齡也不是很小。
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淩少軒的軀體，以為他離開了。沈情懶懶地坐起身，套了一件寬鬆的睡衣。掀開被子的時候，床單上那點猩紅有些刺眼，她急急地把被子拉過來蓋住。
下了床，從抽屜裏找出很久以前買的煙，抽出一支，點燃放進嘴裏，吸了一口，嗆得她猛地咳嗽起來，她煩躁地按熄了煙頭。從冰箱裏拿出酒，倒了一杯，然後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方發呆，淡然的表情讓人讀不懂她此刻在想什麽。
想什麽呢？沈情也理不清。並不是她保守古板，和男朋友六年的戀愛，到現在一個完璧之身確屬不易。那時候，母親天天在她耳邊念叨：“婚前最好不要有性行為，不然以後結婚的對象不管是不是他，總會增加些幸福的因素。”沈情嘴裏應著好，心裏卻很不以為然，想著這種事就順其自然吧！難道還憋著啊？
和葛彥武獨處的時候，身體的接觸難免會激發出欲望，葛彥武總在把持不住的時候抽身離開，去衝冷水澡。沈情也會問：“為什麽？”葛彥武坐得離她很遠，幽幽地開口：“嶽母大人的話還是要聽的。”到後來，就常住在他家了，在他父母的眼皮底下，也不好意思經常獨處一個房間，就沒了機會。再加上各自都是工作初期，要適應各種環境，自然沒了心力。
淩少軒買早點回來，走到臥室門前，興奮的表情在看到沈情那個樣子時僵在臉上。她的眼睛沒有焦距地看著遠方，淡然得沒有一絲神采。聞著臥室裏已經淡了的煙味，淩少軒的心境有些複雜，想著她是不是後悔昨晚把自己給了自己，猜測她現在腦子裏想的是什麽，一時也愣愣地站在那看著沈情。
沈情突然轉過頭來，淩少軒馬上漾起一抹笑，溫和地說：“我買了早餐，出來吃吧！”
沈情一愣，下意識地把手中的酒往後一藏。點點頭：“嗯，等我洗個澡，你先吃吧！”
淩少軒一邊吃早餐一邊問坐在對麵的女人，“待會兒要出門嗎？”
沈情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要去一趟藥店。怎麽了？”
淩少軒一愣，“沒事”，本是覺得她應該需要好好休息一番的。聽她回答要去藥店，想著她應該是買事後藥，心裏很複雜，點點頭，沒再說話，昨晚的興奮到現在丁點不存。他突然覺得異常無力，他從不曾看懂眼前這個女人，她太過深沉，想
法從不會寫在臉上，總是一副淡淡的滿不在乎的樣子。
待要出門的時候，淩少軒才主動打破沉默，開口道：“我今天沒什麽事，要不我陪你。”
沈情正在換鞋，彎著腰，聞言，並未停下動作，亦沒有抬頭看他，輕聲道：“隨你吧！”
淩少軒扯起嘴角，露出個諷笑。他們這樣的對話倒像是他乞求著她一樣，眼裏有些莫可名狀的憤怒。不過，還是在沈情直起身子來的時候恢複成了平靜，進而顯得有些淡漠，和沈情一樣的淡漠。
淩少軒載著沈情直接去了最近的一個藥店，淩少軒本想陪著她一起進去的，可是他剛停穩車，沈情就打開車門疾步進入了藥店。淩少軒看著她的背影，麵無表情。不一會兒，便見她拿著一盒藥出來了。上了車，也不避諱淩少軒，擠出藥，拿過淩少軒喝過的水，就著吃了藥，動作自然而然。
淩少軒一直安靜地看著她這一係列動作，此時心情倒變好了，隻為著沈情自然的動作，喝自己喝過的水。
“我帶你去我那裏看看吧！你還從來沒去過呢！”淩少軒一邊說一邊發動了車子。
沈情一愣，點點頭：“家裏應該沒藏著什麽見不得我的人吧？”
淩少軒轉過頭笑著看了她一眼，“要藏著的話也得藏了你找不到啊！”
和沈情想象中一樣，淩少軒的家簡單奢華，一點多餘的裝飾都沒有，顯得很單調，很空寂。廚房裏鍋碗瓢盆倒是樣樣齊全，但是全都是嶄新的。
沈情走了一圈，然後走到客廳，對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的淩少軒說：“這種空蕩蕩的家有什麽可看的？”
淩少軒扯起嘴角，笑得有些邪惡，“要不你搬過來，就不空了。”
沈情一愣，臉色微變，有些不自在，不過馬上就恢複了平靜，迎上淩少軒調笑的眼神：“這不等於入狼窩嘛！”
淩少軒笑笑，沒說話。他剛剛沒放過沈情臉上丁點的表情，當然捕捉到了她臉上的不自在。本來自己就是逗她，昨晚剛上了床，今天就要求同居，難免讓人懷疑動機。
沈情走到淩少軒旁邊坐下，淩少軒的手自然地攬過她，沈情也沒掙開，順勢躺在了他的懷裏。兩人都沒再說話，隻餘各自清淺的呼吸聲。
在這樣靜謐的氣氛下，沈情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淩少軒低頭看見她的睡顏，臉上不自覺就露出了溫柔的笑意。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怕吵醒沈情，趕忙伸手拿過來，按下了通話鍵。
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了何依依帶著哭泣的音調：“少軒。”
淩少軒眉宇微皺，沒有答話，輕輕地把沈情放到沙發上，準備起身到陽台講電話。大概是長時間得不到應答，淩少軒剛起身，那邊又傳來了何依依的聲音：“少軒，你在嗎？”
淩少軒輕聲嗯了一聲，走到陽台。沈情睜開眼睛，看著他的背影，坐起身子，諷笑。手
機剛震動的時候她就醒了，她也隱約聽到了對方是的聲音，當然也聽到了淩少軒那用溫柔的語氣說出來的‘嗯’字。
淩少軒皺著眉聽著何依依的哭訴。大意是她和丈夫黃仕勤吵架，然後黃仕勤出手打了她一耳光，委屈之下給他打了電話，想讓他出去陪陪她。
從陽台進來，一眼便見已經醒來的沈情，他輕聲問：“把你弄醒了？”
沈情看著他，並未回答他的問題，淡然地問：“誰啊？有什麽事嗎？”
淩少軒笑笑：“一個朋友，約我出去喝酒呢！”
沈情點點頭，接著站起身，說：“那你去吧！我自己回去。”
淩少軒一愣，“我送你回去再去赴約。”
沈情並未反對，率先走到了門口。沈情一路懨懨的，頭有些暈沉，索性淩少軒車開得並不快，沈情心裏稍微好受了點，他倒沒有表現出見何依依的急切。
交通突然變得不順暢起來，淩少軒伸頭看了眼，轉過頭來對沈情說：“前麵出車禍了。”
沈情愣了愣，轉頭看向側前方，地上躺了幾個人，血淋淋的，不知是死是活。沈情的臉忽然變得慘白慘白的，呼吸不暢。
淩少軒沒有發現她的異常，接著說：“好像還死了人，這年頭的車禍比車還多。”
聊家常般的語氣，似乎見怪不怪，和說“這天快要下雨了”一樣的口氣。沈情突然想笑，畢竟不是自己的親人，就不會有那樣的痛苦了。
聽不到沈情的回應，淩少軒才轉過頭來看她，這才發現她的異樣，擔憂地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沈情一滯，收回目光，虛弱地笑笑：“心口有點堵。”
淩少軒稍一思索，便想起她說過她害怕血這一事，想必是看見地上血淋淋的軀體才出現這樣的狀況，他忙傾身擋住了沈情的目光，轉移話題：“好久沒吃你做的飯了，晚上做給我吃吧？”
沈情過了好一會兒才無意識地點點頭，算作應承。把沈情送回家，淩少軒便趕往了和何依依約定的地點。
何依依的眼睛和臉都有些腫，淩少軒皺了皺眉，開始聽她的哭訴。心有些煩，所以他並未把何依依夫婦爭吵的原因聽進去。何依依自說自話了好一會兒，才發覺淩少軒並沒有在聽，一瞬間覺得更加悲傷，抽泣的聲音變得更大。
淩少軒的眉皺得更深：“我認為你們應該好好談談，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雙方都忍讓一下就好了。”
沒待多久，淩少軒便尋了個借口離開了。匆匆趕往沈情的家，想象著香噴噴的飯菜正等著自己。
可是，他沒料到此刻的沈情正目光呆滯地坐在沙發上。她剛一回來，便打開了電視，這是這兩年來養成的習慣，進門就開電視，這樣顯得有人氣一點。今天，她一打開電視便無意看到關於今天車禍的新聞，隻是一筆帶過，沈情卻因此僵硬了身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