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放血清毒

“花小小。”我正猜測著到底宣我過宮所謂何事,便聽到歐陽泓沉沉地叫了我的名字。

“皇上,吉祥。”我醒過神來,淺笑著行了個禮。

“朕此番特地命你進宮陪皇兒,你要好生侍候著。”歐陽泓打量著小小,麵目清秀,倒不失是個秀外慧中之人。

進宮陪皇兒?我自問一介相府夫人,也沒有做什麽事情可以令自己自掉身價讓皇上請我進宮侍候人。

“父皇,我和左相夫人是清白的。”歐陽世炫著急地說,一時忍不住咳了起來,那日小小在相府吻了他的事情並沒有多少人知道,為何父皇突然駕臨,而剛好看到他手上拿著小小的畫像,正細細地觀看。父皇一向憐他體弱多病,沒有多問便直接讓人將小小帶進了宮。

“皇兒,朕在你小時候便虧欠了你母妃,再加上你體弱多病,朕給了你更多的東西,但區區一個女人,隻要是皇兒想要的,朕都給你找來。”歐陽泓慈愛地看著歐陽世炫,

“皇兒好好休養,你們好生侍候著。”最後一句話,歐陽泓看了一眼小小,便擺駕離去。

我沒有說話,眼睛看著展開的畫卷,卷上畫的人正是我。

“夫人,你暫時先在這裏,改日我親自送你回府。”歐陽世炫抱歉地看著小小,都是他的錯過,才又將小小困在了宮中。

“大皇子說笑了,皇宮富麗堂皇,偶然作客也是件美事。”我淺笑著,沉思殿種滿了梅花,花香四溢,大皇子倒是愛花惜花之人。

“你怎麽能這樣做?”梅花深處,歐陽世炫輕咳了幾聲,厲聲問著站在自己眼前的男子。

“如果我不這樣做,你的毒便解不了。”越澤淡淡地看了一眼大皇子,他的毒要是再不清除,隻怕命在旦夕。上一次在相府的時候痛發,大皇子已經讓越澤擔憂了一整個晚上,擔心他的毒會再次發作,守在了他門外許久許久。

“大丈夫寧可玉碎,不能瓦全。”歐陽世炫一時氣岔,咳個不停,他怎麽能為了個人生死,而那樣做呢,這樣做對小小來說多不公平。

“生有何憂,死又何患,難道你死了便是一種大丈夫的行為?大丈夫能伸能屈,你有沒有想過

後果。”越澤站在那裏,冷冷地看著咳得差點接不過氣的歐陽世炫,厲聲道。他又何嚐想那樣做?人生總是需要有舍棄的,沒有付出那有回報。

“我說不過你,但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以後小小要是知道會怎樣。”歐陽世炫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柔了下來,輕輕地說。

“我知道什麽呢?”我從梅花深處走了進來,本來隻是循著梅花一路走過來,便聽到大皇子的咳嗽聲,我走了過來,抬頭便看到夫君。

隻見素白,若非霄白,一身風華。雲清許,雲清如許,絕世而獨立。

“小小。”越澤看著從花下走進來的小小,眉間掛著淺淺的笑意,人麵桃花相映紅,忍不住輕輕喚了一聲。

“夫君。”我沒料到夫君現在會在這裏,但能在此時看到夫君我依然還是非常高興,十分高興。

“小小。”歐陽世炫看著眼中隻有彼此的兩個人,心中無端浮出一絲辛酸、苦澀。

“原來你們兩個在這裏談話,沉思殿這裏十分漂亮,挺適合在這裏休養幾天。”想不到宮裏也有如此美麗的景色,優雅,純淨。

“這是母妃在生時種下的梅花林。”看到小小喜歡,歐陽世炫也不由勾起一笑容。

“難怪如此。”我點了點頭,四周看著這些開得正茂的梅花,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落英繽紛間,鋪滿了地麵,一路延伸到深處。

“不知走向深處是不是還是如此美麗。”我歪過頭,笑著看了眼夫君。

“小小要是想看,不若有相爺陪著你一同前往。”歐陽世炫看了看自己坐在輪椅上的樣子,握了握拳頭,淡淡地看了眼越澤,說。

“好。”越澤看著小小眼中的期盼,想也不想地答應了下來。

“那夫君走吧,大皇子失陪了。”我眉間笑意更濃,已經向梅花深處走去,沿著梅花零落的路麵,好久沒有看過如此漂亮的景致。

越澤與大皇子點了點頭,便跟在小小身後,沿著梅花繁華深處而去。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梅花林裏,落英繽紛,一路廖廖無語,卻是風華無雙,映在

心間。

當世事變幻,若幹年後,兩人再次看到梅花時,卻是心緒萬千。

花無數,問花無語,明月隨人去。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我站在花下看著夫君踏著滿地的落花而去……無端而失落。

不遠處傳來簫聲,我走了過去,看到的是歐陽世炫站在花下吹簫,也許是手上的簫用得不順,他吹了一會兒便皺了皺眉頭。

“可是覺得此簫不好。”我走上前,大皇子一身貴氣與世俱來,俊雅清秀,文質彬彬,此時吹著這樣的簫,倒是簫襯不上他了。

歐陽世炫聽到身後溫婉的聲音,回頭便看到小小站在花下,淺笑著,如一夜春風拂過般,頓時千樹萬樹梅花開,花香撲鼻。

我走過去奪下歐陽世炫的簫,簫倒是好簫,但跟他之前的玉簫比起來,差之千裏。“之前的玉簫呢?”

“收了起來。”一陣風吹過,歐陽世炫聞到了梅花中夾帶著淡淡薄荷香味。

“在清水裏放點木炭,再把簫放下去泡一夜,便可以繼續使用。”大皇子是如此風雅的人,隻怕這段日子沒了心愛的簫,日子過得漫長吧。

誰也沒有想到,大皇子的毒是通過簫進入他的體內的,他從來簫不離身,那晚,便是被人在簫上動了手腳,才致使毒發作。

“真的,如此甚好。”歐陽世炫開心地展顏一笑,明朗如同純真的孩童,我的眼睛被恍了恍,恍的不知是他的笑容還是他的容顏。

第二天,剛起來時便聽到了簫聲,果然比昨天的悅耳,動聽,簫聲輕靈得讓人淘盡煩惱。其間,斷斷續續傳來的咳嗽聲。

上次我喂了大皇子喝過我的血,可他中毒深入骨髓,至少被人下毒了二十年,我拿起桌上的杯子,兩眼尋了一下便發現了擺放在不遠的匕首。

我不由笑了笑,原來,萬事皆備,隻欠東風。

在手上劃了一道口子,慢慢看著手上的鮮血滴在了杯子上,從小我便怕痛,因為怕痛,沒少被狗蛋嘲笑。

對於大皇子,其實我是會救的,不為別的,也為了我與他兩次見麵的淺淺緣份。

所以哪怕再痛,我也會忍著,一言不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