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解毒
我從見他的那一刻便知道，他身中劇毒，毒入骨髓。
今夜，他不可能毒發的，是誰？催動了他身上的毒。想到這，我隻感到全身冰冷，是不是一定要如此的以別人的犧牲為代價，才能成全到自己？
“小姐。”夭夭走到小姐的身邊，她對大皇子一向有好感，大皇子也是那麽多人中對小姐最好的一個人，但花茶已經沒有用處了，她試過好幾次，都沒有辦法令他喝下去，大皇子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喝不下，勉強喝下去後吐出來更多的血。
我頭一回沉著臉，走過去把起大皇子的脈。
小時候常聽別人說， 熱愛生命，敬畏生命，不要隨意虐待和傷害生命。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芸芸眾生,孰不愛生?
我心無大誌，一生隻想平平淡淡，活到九十九。
奈何，天意弄人，造化弄人。我本不欲多事，事情卻主動找上我。
我懂醫，皆是因為隔壁家的三叔公叫仲尼。
仲尼是誰？天下第一神醫，神出鬼沒，退隱江湖多年。
我一向不喜歡江湖，隻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有紛爭，一如朝庭。
我拉下麵上的麵紗，露出的是一張清秀的臉，僅僅清秀之餘的臉。
輕輕握著大皇子的下巴，我吻了下去。
我怎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呢！
歐陽世炫睜著眼睛看著小小吻了下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小小會這樣做。他滿嘴血腥，卻在血腥中嚐到了鮮甜的味道，隱約帶著一股芬香，小小的舌頭逼著他吞下了那鮮甜的東西。
“你們在做什麽？”一陣腳步聲響起，越澤看到眼前一片混亂的景象，厲聲地道。
被子上，滿是血跡，而大皇子和小小卻吻在一起，一個是當朝皇子，一個是當朝相府夫人，深夜在相府裏，若無其人地吻在了一起。
歐陽世炫聽到越澤的聲音，睜大著眼眸，他知道自己是應該推開的，此時的他已經漸漸回複了一些力氣，可他在觸到小小手臂的時候，卻怎麽也狠不下心去推開她，直到他的氣息慢慢平穩，止住了咳嗽，小小才放開了他。
“夫君。”我站起來，淺笑起來，想不到夫君如此深夜，那麽快的速度趕了過來，當然還有他身後站著的歐陽澈，南寧公
子。
“想不到在相府中還能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南寧公子左右搖晃著他的那把扇子，慢騰騰地說。
“大皇子覺得怎樣？”越澤本來已經準備伸手進懷裏掏出東西，此時看到大皇子的咳嗽聲漸漸平複，又止住了動作，卻也沒有看小小，直接越過小小把大皇子扶起。
我冷冷地站在那裏，夫君剛剛越過我，擦過雙肩的那刻，怎麽給我一種錯過的感覺。
我走到旁邊，輕輕擦掉嘴角的血，找不到任何的話語，隻好在眉間掛著淺淺的笑意。
眼角餘光處，看到了對著我笑得詭異的南寧公子。
“我沒事。”歐陽世炫搖了搖頭，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小小，那種味道，他如此熟悉又怎麽忘記，剛剛，小小喂他食的竟是她的鮮血，她用她的鮮血來抑製他身上的毒。
剛剛他是因為咳得太厲害，沒有辦法咽下任何東西，她才吻他，用那種辦法逼他食下她的血。
小小的血，竟然有如此奇能。
“剛剛我病發，無法飲下花茶，小小隻能那樣做。”歐陽世炫開口解釋，他本來已經和衣就寢，並沒有任何預兆的便突然毒發，此次發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洶湧。
本來他以為自己並不在意生死，但真正到死亡時刻，他才發覺，自己還有很多事情並沒有做，那一刻，他多麽渴望自己可以活著，活著的感覺真好，他看了一眼小小，虛弱地閉上眼睛。
“陸毅，去把禦醫找來。”越澤把大皇子抱回床上，小小吩咐下人拿了張新的被褥過來。
“看來是我們來晚了，並沒有看到事情的全程，是以誤會了。”南寧公子待大皇子躺在了床上，才又扇著手中的扇子，可惜地歎道。
“大皇兄可是有福氣。”歐陽澈看了眼小小清秀的麵孔，長得如此普通，算她有自知之明，用麵紗掩麵。
“夜深了，我看兩位貴客不如先行回房休息。”我不理會兩人的一唱一和，下了逐客令。兩人倒是各自看了我一眼，便不再刁難，各自離去。
“小小，你也先回去吧。”越澤看也不看小小，背對著小小，說。
“好。”我斂下眼睫毛，對夫君行了個禮，便轉身離去。
“小小，你準備一下，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在我即將走出房門時，身後夫君的聲音響起
，緩慢地說了這一句話。
“好。”我點了點頭，與帶著禦醫進來的陸毅錯身而去。
大皇子的病是從小時候便開始的，禦醫即使看了也隻是開了一個藥方，替大皇子調理身體，補充血氣。送走了禦醫，陸毅又折了回來。
“相爺，對方好歹毒的計謀，萬一大皇子死在了相府，隻怕相府就得背上殺人的罪名。”陸毅走到越澤身邊，說。
“隻怕他的目的遠不止這個。”越澤握了握手，大皇子在相府，他怎麽會眼睜睜看著他死去，對方想看的就是他出手。
“慶幸，大皇子又是在相府毒發。”如若不是夫人，隻怕大皇子在其他地方毒發，性命不保。
“派去瑤城的人調查得如何？”越澤冷了冷眸，剛剛他在看到小小和大皇子吻在一起的時候，他心裏浮現起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所查屬實，並沒有可疑之處。”陸毅搖了搖頭，情報處回複的與實際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偏差。
“再查。”越是沒有可疑的地方，往往是最難讓人放心的，防不勝防。
“是，爺明天真的打算帶夫人去那個地方？”陸毅忍不住問。
“那毒本來就是下給她的，水心隻不過是替罪，是她自己欠下來的，終歸是要還。”越澤拿起桌上的書，冷冷地道。
“但夫人是無辜的。”陸毅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小小本來代嫁入相府，真正的相府夫人應該是花水心，可爺似乎是沒有想到這點。
“我自會保全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越澤拂了拂袖，他既然帶得她出去，自然能讓她平安歸來。
越澤沒有想到，要不是發生今夜的事情，他心裏一直沒有帶小小外出的想法。當他看到小小和大皇子吻在一起的時候，他隻覺怒火中燒，現在手裏還是十分氣惱，小小一向循規蹈矩，，今夜怎麽如此不守婦道！
“那爺萬事小心。”陸毅本來還想說話，卻還是動了動嘴角，最終欲言又止，爺這樣做終歸是對小小不公平，他站在旁觀也看得出來，小小對爺其實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愫的。陸毅搖了搖頭，說完便替越澤掩上門，大皇子毒發，其實爺心裏也十分不好受。
昨夜的事情讓我輾轉反側了一會，最後還是剪不斷，理還亂，越想越亂便蓋上被子睡覺，一覺到天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