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指腹為婚
伊禹潭胃中不舒服，臉色不大好看。
孫筱妍看伊禹潭剛才吐了一地，他麵上雖笑著可還是比較難受的樣子，她扶著伊禹潭坐下來。
伊禹潭坐下來後繼續說道：“其實這話說起來，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伊禹潭若有所思，看著洞口。聶滄雖然很想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可也忍住了，靜靜的等著伊禹潭往下說。
伊禹潭回憶了片刻，好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一下子來了精神，感覺人也好多了，看了看聶滄，說道：“你母親和我夫人是手帕之交，兩人感情非常要好，二十年前，我夫人過生辰，你們一家來到山莊看望我夫人。我夫人得知你母親有喜甚是欣喜，她們兩個便結下約定，若我夫人將來與你母親同是生下男嬰，就讓你們二人結為兄弟。若同是生下個女嬰，就讓你們結為金蘭姐妹，倘若一男一女讓這兩個孩子結為夫婦。我有幸見到了你，孩子，可是我夫人她……”
伊禹潭說道這裏有些哽咽，搖頭低聲歎息。
孫筱妍倒了一碗水遞給伊禹潭，安慰道：“伊莊主，慢慢說，喝口水吧。”
伊禹潭接過孫筱妍遞給他的水，也不計較是白開水，喝了一口接著說道：“可憐我夫人她在生紅羅的時候難產，竟然沒有熬下來…”
說到這，伊禹潭老淚眾橫，想起那個溫柔美麗的女子，那個一心一意服侍他用心操勞家務的好女人。
聶滄和孫筱妍都默不作聲，孫筱妍瞥了一眼聶滄，聶滄麵上沒有一絲動容的表情，他靜靜的站在一邊，好像伊禹潭說的完全不關他的事。
孫筱妍白了他一眼，暗道，這人的心不知道是怎麽長的，怎麽這麽一點感情都沒有，伊禹潭早年喪妻卻一直未娶，怕就是因為他們夫婦恩愛伊禹潭接受不了別人成為他的妻子吧。
聶滄也不管孫筱妍的白眼，全當沒這回事，眉頭微挑看著伊禹潭等他接著說。
孫筱妍鼻子
裏哼了一聲，也不管聶滄的反應，對伊禹潭道：“伊莊主，您老節哀，你夫人看著紅羅姐姐出落得如此好，必然也是高興的。”
伊禹潭擦了把淚，接著說道：“夫人臨終前，對我說，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看著女兒長大成人，看著她出嫁。她千叮呤萬囑咐，讓我一定守信，實現她和你母親定下的約定。等料理完夫人身後事，我本想派人去告知你母親，可是就在那時候卻刀兵四起，到處兵荒馬亂，我派人去尋找你們，尋你們的人一個沒回來，怕是遭了不幸。再後來聽說大軍圍困都城，竟然數月之久。再後來都城被攻陷，我又派人去京城尋找你們一家，可是也是毫無消息。”
孫筱妍聽了伊禹潭的這樣說，不禁有些擔心，他這是來真的呀，可是紅羅是心係於華逸凝華大夫夫人，原本在一起就比較困難，這會兒突然又出現了指腹為婚，那就難度更大了。
孫筱妍從伊禹潭對聶滄態度看來，他是極喜歡聶滄的了，真替紅羅姐姐和華大夫擔心了。
孫筱妍小心翼翼地對伊禹潭道：“伊莊主，那畢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而且，紅羅姐姐她現在已經有了心上人華……”
突然孫筱妍看見聶滄冷冷的望了她一眼，感覺到了冰凍三尺的寒氣還有一絲殺氣，孫筱妍後麵本來還想說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隻小聲的蹦出了“大夫”二字。
隨後孫筱妍望了望聶滄，聶滄卻望著洞外，好像完全沒在意伊禹潭說的話，也沒關注孫筱妍說什麽一樣。孫筱妍吐了吐舌頭，心道：“這人殺意真強，心情轉得真快，她得小心點才行，還是得找個機會溜走。”
伊禹潭聽孫筱妍提到華逸凝，心裏老大不痛快，可又不好發作，笑道：“孫姑娘有所不知，紅羅這孩子很好學，她看華大夫醫術高明，就想學醫濟世救人，她和華大夫，名為朋友，也可算是師徒，老夫已經答應華大夫，等武林大會之後，在餘杭給他開一間最大的藥房。”
伊禹潭其實也並非胡謅，他以前跟華逸凝提過，隻是華逸凝當時沒同意。
伊禹潭頓了頓，又說道：“紅羅這孩子，雖然從小被我給嬌慣壞了，心地極其善良但是她還是極盡孝道的，我說的話她會聽的。況且這終身大事，豈能由子女任意妄為。以前不知道聶賢侄下落，尚可原諒，現在既然找到聶賢侄了，那當然是聽從父母之命，完成她母親的遺願了。”
孫筱妍鼻子了不屑的輕輕“哼”了一聲，實在不願再聽他們的談話，道：“我不打擾你們談論好事了，我去活動活動筋骨，呆在這洞裏真悶。”說完看著聶滄，看他依舊沒反應，就往洞外走。
聶滄這會心裏極其混亂，這突如其來的指腹為婚事情，讓他不知如何是好。別看聶滄外表冷漠個性堅強，他從小到大在母親的嚴厲教導下長大，母親除了傳授他武功，就是讓他不斷重複的記住仇恨。他心裏對母親既恨又怕，可另一方麵他又可憐母親。
這件事如果真是母親生前定下的，他自己是否要去信守她的約定。他心裏想反抗，可是腦海中卻不斷出現母親嚴厲的麵容，一下沒了勇氣。
聶滄從小看著別的孩子可以得到父母的疼愛，他也渴望得到父親的疼愛。他不明白父親為何要拋棄他們。一開始聶滄並不恨他的父親，反而倒是有那麽一點討厭母親，因為母親總是逼著他練武，逼著他去記住父親拋棄他們的事情。
這個時候，他總是渴望有那麽一天，父親突然回來了，母親不再這樣逼著他去恨。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滄海桑田，父親在他的腦海中越來越模糊，腦海裏越來越多的卻是日積月累的恨意。
他恨他的母親，更恨他的父親，甚至恨和他們一切有關事。這些多年來，他就在這種仇恨中生存著。
突然聶滄手一抖，一顆不知名的東西向洞外飛去，然後就聽到孫筱妍“啊呀”一聲叫喚，再聽到身子栽倒在地發出的碰撞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