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夜的目光擦肩
燈火光影，夜央默然，窗台風鈴
誰在為誰彈奏一曲，咖啡淡淡香氣
眼前早已換了人，回望，錯過
故事曲折奇異，風吹流蘇搖曳
戈裏奧餐廳門，19:26分
“安曉諾，你哪天能給我準時點。”正在說話的是早在約定時間前就來到餐廳的季郢風，隻見他佯裝生氣的看著對麵剛落座，還氣喘籲籲的平穩著呼吸的安曉諾。
她先是拿起麵前的水狂灌進口，要不是因為被店長臨時叫住，硬拉著她多頂了一小時的班，她才不會遲到，更不會趕得差點渴死了。“都是店長！咳咳咳……”由於喝的水還沒能完全順著喉管完全流進去，導致她嗆到自己了。
他揚起溫柔笑容帶有調侃之意，“又沒人跟你搶水喝，再怎麽說也是一個女孩子。稍微有點淑女氣質，不然小心沒人要。”他為她擦拭著滿頭大汗以及嘴角溢出的水滴。動作輕柔，且極為熟稔。
“對啦對啦，我是沒人要了。你最好啦，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鳥見鳥呆，風靡萬千的女性殺手。”她當然會反擊，她安曉諾可不是會吃悶虧的人！
“什麽？你哪裏學來的這麽多奇怪的話。”季郢風詫異，雖然知道安曉諾這丫頭是鬼靈精一個，但是整天冒出這些奇怪的話，更不可能是老師會教的吧，真的讓他啼笑皆非。
“NONONO！這需要學嗎？你凹凸曼了，想聽的話還有喔，什麽車見爆胎，啤酒見到都打開蓋，棺材見了也開蓋啦。”不顧季郢風快要昏倒的表情，她繼續大放厥詞，將所有好玩的句子都告訴他。
他不禁手撫上額，“安曉諾……”他無力的叫著她的名字。
“誒？好吧，我不說了。”就算說了他也不會用啊，那就是浪費她寶貴的口水好不好。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我先過去一下。”他對安曉諾指了指手機說道。
她隨意揚了揚手，“嗯嗯，去吧。”
季郢風走向內部走廊處。
真是日理萬機的大忙人，哪像她這種小蝦米，誒！他好像不知道自己雖然是學設計的，但是並不是服裝設計而是珠寶設計。這也是為什麽她拒絕了他邀請她去戀?季實習。他們這樣，算是在戀愛吧。
他，之所以不清楚，應該是因為他太忙了。也是，她不太清楚他在戀?季是什麽職位，可光猜都能知道是個高級主管之類的吧？不然怎麽能隨意安排她進去。
“咦？！”她本來還在思考著季郢風的事，看到從門口進來的人，她眼眸一亮，“你好。”她叫住了差點要從她身邊走過的女人。
冷之晴聞聲，向她的方向看去。
“我就是剛才那個差點撞到你車的人啊。”看到冷之晴好像完全不記得她似的，安曉諾自來
熟的性格直接為她重新複習遍之前的記憶。
“是你？”那個冒失鬼？！
冷之晴還記得，當她開著自己的BC即將到達餐廳前時，一個女孩突然衝了出來，直接撲撞到她的車頭。知道不至於死人，她還是有點擔憂的停下車看下情況。看著她隻是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然後笑著跟她說沒事。還說是因為自己太急了沒看到車，自己不小心才會這樣的。也是因為這個小插曲，讓她差點破了自己從不遲到的原則。
“你想起來啦？！嘿嘿，剛才真的不好意思。對了，你……”安曉諾剛想問她時，一道聲音忽然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冷總監。”好像是熟人的樣子。
隻見一個戴著眼鏡，衣著筆挺，看起來還算英俊的年輕男士朝她們走來。
安曉諾看她似乎也是來赴約的，瞧見自己卻還拉著她說個不停，頓感抱歉。“不好意思，光顧著跟你說話了。既然你有約，那就不打擾你了。”她吐了吐舌，想說讓先退開。
當安曉諾乖乖回到自己位置上，時不時的往那個酷酷的美女瞄去。冷總監？聽起來好像很厲害。人如其名啊，真的很冷！而且聽這個職位，應該是個女強人吧？太厲害了，又漂亮又有能力，真羨慕。
安曉諾在心裏不停的表達著崇拜，及自己也想變成這樣的女人。她都開始無厘頭的幻想起，倘若自己也像她那樣，是不是很酷？！咳咳，好像有點奇怪。就像，小孩裝大人……
“冷總監，沒想到在這裏遇見您。不知道方不方便，想跟您聊幾句。”男人對冷之晴說道。
因她認識此人，在工作上也有過合作，兩人便往邊上去，聊上幾句。
季郢風通完話回來，看到安曉諾伸著脖子目不轉睛的盯著某個方向看。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可沒看到什麽。便出聲問道，“在看什麽呢？”
“嚇！你回來都不會出聲嗎！”安曉諾被忽然回來的他給嚇了一大跳。整個身子都是往後仰，險些連人帶凳往後翻。
“我不是出聲了？”他好笑的說道。
“鬼啊！明明就是嚇我！”她沒好氣的瞪著他。
“在看什麽？”季郢風饒有興味的勾起一抹淺笑，優雅的端起高腳杯。杯內的黑紅色**經由輕晃而撞擊著，在燈光下妖冶十足。
“我看到個很帥的美女！”安曉諾提起自己剛才看到的女人，興奮的說道。
“很帥的？美女？”他真覺自己可能是老了，不然怎麽會完全無法跟上她的思路。而且這樣的形容，很讓人費解。
站在角落和曾經合作過的人聊了會，冷之晴便隨手拉住一位侍應生，問及黑翔一所訂好的位置。侍應生先通過對講機詢問負責這點的另一位侍應生，而後打算為她引路。
然而，就在這時，她
看到了……
“季郢風？”當她唇中吐出這三個字，這個熟悉的名字時，是伴隨著驚訝。還有，她眼中不止他一人。
那個女孩，不正是方才同她說話的人？
他們……
“都說沒人跟你搶了，吃那麽急。”季郢風看到坐在自己對麵的安曉諾狼吞虎咽的，最後又嗆到自己。連連咳嗽，眼淚都彪出來了。他無奈的為她擦拭眼淚，順便起身，俯身伸手為她拍拍背。
這般親昵的動作，落入冷之晴的眼。好似過去的那些回憶，統統如浪潮向她湧來！
畫麵中，那個被他照顧的人，是年幼的她。而那時的她，不過是個天真懵懂的女孩。她不懂，什麽都不懂。一度將現實幻想化，以至於當他親手將夢戳破時，她的世界都崩塌了。
他們之間，注定是要糾纏不清的。
不然她不會在經過多年回來後，看到如今已是風生水起的他，還能坐在這裏陪女孩享受約會。瞧他，如此愛護那個女孩。
恨一個人是怎樣的心理？不就是希望當自己不快樂的時候，要對方比自己的不快樂更多出十倍，百倍，乃至一千倍！
冷之晴總是在想，為什麽他可以過的那麽好，那麽快樂。而自己多年來，隻能掙紮在痛苦的深淵中。是誰害的她家破人亡？又是誰連她也要殺害？是誰，都是誰？她能死裏逃生，不該說是福大命大？他一定想不到，她的命就是那麽硬。所以在那天，他看到自己的時候，是那樣的驚訝。驚訝到，她差點以為他真是思念著這個已經死去的人——季可晴。
被曾經視為最親近的人，視為最後唯一能夠依賴的人，就那樣生生推入地獄的感覺，他了解嗎？
他若了解，如今就不會這麽開心過他的逍遙日子了。
還有，那個女孩……
冷之晴修長的手指彎曲起，蜷縮起，秀拳緊握著，筋骨凸顯。忍住爆發，讓她的身子都在發顫。
“冷小姐？”那侍應生剛想回首同她說話，卻見她還站在原地，便疑惑的上前詢問道。
冷之晴恍若被拉回現實世界，渾身一震！
可又再次陷入無止境的折磨，就因為她視野中的兩人，仿佛像是故意刺激她一樣。有說有笑的！那個女孩笑得燦爛，令她倍感刺眼。她就像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曾經的她，也是那樣的。但她的笑容，再也無法回到如此純淨的時候。被魔鬼奪走了，哪裏還有笑容？他呢，用溫柔深情的目光注視著那個女孩，細心的觀察她的一切，照顧著她。
可笑，著實是可笑……
冷之晴嘴角僵硬的弧度上揚著，侍應生被她周身散發的寒氣而震懾。不敢靠近，也不敢叫她。
直到——冷之晴憤然轉身，侍應生傻傻的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