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十九章 皇宮是個好地方
水月剛回到王府就看到文曉毓穿著鄭重而豔麗站在府門口等她了。自從她回到王府就沒見過娘親打扮得這麽漂亮了，娘親本來樣貌就生得極好，到了這個年紀一點也看不出來皺紋，現在這麽裝扮更是美得驚為天人，風華絕代，隻是眉眼還是染了些許滄桑。
“水兒，你做什麽去了？”文曉毓看到女兒的身影笑著把她擁進懷中，說：“又出去貪玩了吧，忘記今天我們要啟程到東都嗎？”
水月一拍腦門：“啊，我都忘啦，皇上過壽啊，娘親等我一下哦，水兒去換一件衣服。”在文曉毓麵前她永遠都是乖巧的小女兒，她不能讓娘親擔心她。幸好天璃騎眾位隱藏的很好，要讓娘親到茉莉園發現院子裏還藏著這麽多大男人非得被嚇昏過去不可。
想著，她邊換衣服邊喚著水靈，水靈一向以她的丫鬟的身份出現，反正王府這麽多人，多她一個也不一定能查出來，這下到東都去也要帶著她去算是見見世麵了，水靈其實是個領導的材料，現在可以這樣慢慢讓她適應這個世界。
東都距離西都並不多遠，水月坐馬車隻需大半天的路程，和娘親在一起總有很多話可說，說小時候的事情，說水月在外的各種經曆，當然水月加上了虛構成分，說的繪聲繪色，直教文曉毓笑得開懷。說著說著水月困了，打著小小的哈欠趴在文曉毓的膝上打瞌睡，馬車一顛一顛，水月的額發輕輕的發顫，抖落安靜的氣息。要是讓陌輕塵看見一定會大呼反常，這丫頭什麽時候如此的恬靜過？
已經到了東都的城門，王府的車隊浩浩蕩蕩的進城了，帶著眾多壽禮一路直開向皇宮。水月在車裏迷迷糊糊，感覺一個急刹車，馬車停了下來。
“王妃，小姐，可以下車了。”坐在外麵的水靈撩起簾子喚道，看著車內的情景，也不由得心生羨慕，感歎不已。
金碧輝煌的宮殿，高大又雄偉，琉璃瓦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文曉毓的馬車在車隊的中間位置，水月下車時看見前方的立在那裏同樣仰頭觀望的璃雲嵐，知曉這孩子也是第一次見到皇宮，拉著璃雲昭像小鳥一樣嘰嘰喳喳地詢問，被璃雲昭一扇子拍到頭才安靜了下來。
皇上過壽，皇宮之中顯得特別繁忙，進進出出的宮女太監絡繹不絕，手中都捧著壽禮。還有不少王孫貴族也領旨進宮，倒有點像菜市場了，水月很是邪惡地想，宮女都是大白菜，太監都是大白菜，皇帝也是大白菜……
當然璃瀾可不知道水月這邊壞水泛濫，走到文曉毓麵前向她伸出手：“走吧。”又囑咐水月說：“跟著你大哥走。”他牽著文曉毓，歐陽卉稍稍靠後走，璃羽焱則帶著王府裏的孩子們跟在後頭，禮法周到，無人敢越，皇宮宮門前，文將下車，武將下馬，不管是誰都要走進去，華麗的宮室內，燈火滿盈，絲竹之聲縈繞耳際，入目的各種奢華顯示了皇宮的高貴。當今皇上莫驍已年滿四十。
這是水月第一次見到皇帝。
九龍黃袍，神采飛揚，宛若天人一般，但水月卻看到他的悲涼，這是從何而來她不知道，但這個人的確是有著很深很深的陰暗麵的。
今朝的唯一一位王爺，唯一一位異姓王爺，璃瀾和莫驍的關係不足為外人道也，盡管在肅穆的皇宮裏，也是一樣，禮數什麽的也是就簡了。
“璃瀾，那個我沒見過的孩子是小幾？”莫驍唇角含笑，同璃瀾把盞，樂嗬嗬地談天。
“皇上說的是雲昭身邊的那個麽？那個是小六，雲嵐。”璃瀾回答，手搭在旁邊歐陽卉的肚子上：“這個是小七。”
歐陽卉羞得滿臉通紅，本來她身為側室是沒資格坐上位的，但在璃瀾的堅持下還是坐在了他身邊，相反文曉毓卻被冷落在下一席上和孩子們坐在一起。這讓她心裏暗自歡喜，這樣的話她的低位可見已經變成了什麽樣子。
莫驍豪爽地大笑：“璃瀾你糊塗了？雲嵐朕可是在你府上見過的，還見過好幾回啦，我說的是那個小女娃。”他遙指著水月。
“那是水月，臣弟的小女兒。”璃瀾心情很好，也沒介意多介紹幾句：“這孩子從小就在外麵野慣了，可有什麽禮數不周的地方還請皇上諒解。”
“你我還談什麽禮數，這個孩子朕真是喜歡，她是庶出吧？”莫驍說。
一時間氣氛有些冷場，水月雖是嫡出，但是從沒得到過嫡出應當有的待遇，就連現在的裝扮還不如璃離的華貴裙衣而是一襲素色長裙，莫驍沒見過她，自然而然認為樸素的她是庶出。
水月感覺到身邊的文曉毓在微微顫抖，連忙伸手握住她的手，無聲的安慰著她，然後在靜默中慢慢站起來：“對不起皇上，我是嫡出，你記錯了。”
“哦？是嗎？”莫驍嗬嗬笑了起來，拍著璃瀾的肩，“你這個小女兒有點膽識啊，要是個尋常孩子第一次見著朕哪敢說話，這孩子有點意思啊，讀書了沒有？”
“皇上，水兒在外麵流浪了五年，見識的東西的確是多了些，我這些孩子都沒有比得上她的。”歐陽卉笑著說，眼中的陰晦不曾消失。
一聽這話莫驍立刻來勁了：“這孩子還在外曆練過啊，很好，甚合朕意啊，水月是嗎，都在什麽地方遊曆過？”他顯然把歐陽卉所說的流浪給理解錯了。他滿心想著要讓這麽一個優秀的女子當自己的兒媳婦，正盤算著要許給那個兒子。
水月看著歐陽卉越來越陰沉的臉，心裏也已經猜到皇帝的心思，唇角微勾。歐陽卉，我已經有心上人，這次讓你一次又何妨，隻是我請你認清自己的能力，想和我鬥，門都沒有！
“回皇上，我在西都柳嫣閣住了很長時間呢。”水月笑眼彎彎，紅唇吐出的言語平淡的像在陳述她今早吃了什麽飯，但是莫驍和璃瀾一聽這話都被震在那裏了。
“柳嫣閣？”莫驍輕咳，“不是那個……”
水月乖乖點頭：“皇上知道的，很有名的，天下第一煙花柳
巷。所以我的膽識才會這麽大，懂得也都比別人多了。”她說的理所當然，語氣像是很遺憾為什麽她不能再住久一些。
“水兒，住口，一個女孩子怎麽能說出來這樣肮髒的話！”璃瀾喝止她。接她回來的時候他就聽下人說了這件事，但後來一直沒提，雖然這並不是他愛的女兒，但畢竟也是他的孩子，他怎麽也不會允許有人說王府的閑話，這件事連文曉毓都不知道。
“嗯，父王，我不說了。”水月笑眯眯地坐下，順著文曉毓驚愕的眼神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娘親別擔心，我能保護好自己。”
對於這件事，莫驍是不能接受的了，雖然這個孩子實在太像一個人，但是貞潔如果不在了，那麽他也會嫌棄她的，又慶幸剛剛沒說出來聯姻的想法，於是慢慢開口：“原來水月還吃過這樣的苦，不過現在好了，璃瀾，讓這孩子學點什麽吧，以後要是找到心儀之人朕親自來為她主持。”
璃瀾鬆了口氣：“謝皇上。”心裏暗想水月這孩子真是不懂事，難道真的看不出來皇上的心思是想把她許給皇子嗎？以她嫡出的身份或許連太子妃都不是難事，或許，這孩子真的不適合在皇室生存嗎？
後來的話水月沒有再聽就請求告退了，她拒絕了別人的陪同，一個人到皇宮裏透透氣，一路踢著石子到了禦花園裏。“啪”力道沒控製好，一個石子被踢飛了，筆直的飛到了前麵一個——人的頭上。
“是誰？”那人背對著水月，冷冷的問。
“咳，我不是故意的。”水月抱歉的說，看著他的背影，估摸著是個皇子，應該年長她一些。
男子轉過身來，看到水月也是愣了一愣：“小姑娘，皇宮不是你能亂跑的地方，怎麽會在這裏呢，我帶你去找你父母吧。”
這個男人長得還真是不錯，水月由衷地感歎了，卻是連連擺手：“我隻是出來散散步的，不用麻煩了。”她在陌生人麵前要扮演無知小女孩的角色，“天真”的說：“哥哥你手裏的玉佩好漂亮。”
這男人仔細端詳著玉佩唇角含笑：“我也覺得它很漂亮。”
水月想到什麽，大膽地走上前攀著男人的胳膊細細的看著玉佩，喃喃道：“這是女人戴的。”
“嗯，你能看出來？”男人看著水月。
水月咧唇一笑：“我猜的呢。我還猜，這是哥哥送給一個姐姐的定情信物對不對？”
“你這小姑娘都是從哪裏聽的這些？”男人哭笑不得，倒是不介意她的親近，反而很是喜歡，說，“這禦花園是我很喜歡的地方，我經常在這裏和那個姐姐在一起，隻是她已經不在了。”
水月摸摸他的臉：“哥哥別擔心了，相信那個姐姐不會忘記你的，她一定會一直等你。”
男人權當安慰，摸摸她的頭：“嗯，借你吉言，我也相信。”
水月笑了，天荒姐姐，這就是六皇子嗎，他沒有忘記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