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010 除腐
“公子,是你拖累了我。”
男子一愣,他不明白怎麽叫做他拖累了她?他明明記得當時他們兩人一起墜入山崖時,還是他硬把她拉上,自己倒成了墊背的,就是因為這樣,他的傷口才會這麽容易惡化的。
“姑娘,這……又從何說起?”男子微蹙著眉頭。
阮墨傾再次賞了他一記大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如果不是你衝過來的話,那黑衣人也不會把我甩出去,那我是不是也就不會掉入這懸崖下了。莽裏莽撞的,這還不算是你拖累了我嗎?”
再說,當時她都已經計劃好了。雖然她現在還沒有修為,但並不表示她就是纖弱女子一枚。她可是還有一項秘密武器--控植術。
控植術,那是她與生俱來的能力,準確的說是一項異能。也就是說,她可以控製植物,隻要是有植物的地方,她都可以讓這些看起來纖弱生命力卻是十分強的生物為她所用,變成一種利器,殺人自保。而當時她正是啟用了這項異能,那些黑衣人才會在關鍵時刻倒地不起,他們還以為是哪位得道高人的出手呢。可誰也想不到主導著這一切的人,卻是那名他們看起來毫無威脅的女子。
雖說這控植術是一項好武器,可以攻人不備,但它也有弊處。要想控製植物,就得要有強大的精神力,隻有精神力足夠強大,控植之術才能運用自如。反之,如果精神力沒有達到某種程度就強行運用控植術,一旦被反噬,那後果將不堪設想,輕則陷入昏迷,重則精神力受損,再次變成之前的阮墨傾。更甚者,香消玉殞。所以在沒有絕對實力之前,阮墨傾並不會使用這項異能,畢竟這並非兒戲。
好在那幾個黑衣人的修為好像也並不是很高,要不然以她現在的能力,就算有控植術最終也會是兩敗俱傷的局麵。雖然她最後也沒有勝利到哪裏去。
“呃……”男子一時語塞,她說的好像也並非沒有道理啊。
“好了,好了,這個時候糾結這個問題有何用。你還是趕快調養一下,我們好盡快離開這裏。”再不出去,他的傷口繼續惡化,到時候可能他整個後背都會潰爛掉的。
她阮墨傾自認不是個多情之人,卻也不是個無情之人。眼前這人雖然間接害她掉入這個鬼地方,但他在臨墜著地之時,卻是毫不猶豫的以自己的身體作為她的墊背,這足以看出此人的與眾不同。
他,還不錯。阮墨傾心中評價著。
“在下元天炤,還不知道姑娘芳名?”
“阮墨傾。”
阮墨傾。元天炤默念著這個名字,便再次開口:“阮姑娘,那我們等下就動身吧。”
元天炤自是看出阮墨傾也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個地方。從
她的衣著談吐看來,她必定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不過這個時候卻是和他在這崖底受苦,也真是為難她了。
阮墨傾一聽,撇過頭,訝異地看著他,而後心想他的傷也確實不能再拖下去了,越快離開這裏越好,遂也同意道:“那我們吃完就起身吧。”
“好。”
元天炤看著已經回過頭去的阮墨傾。不施粉黛,清新動人,雖不是那種美豔得不可方物,卻宛如一朵白蓮,出淤泥而不染,自有一番清新韻味。不知不覺中,元天炤竟出了神。
簡單吃過幾條魚之後,阮墨傾兩人真的起身離開了那個山洞。
“我們去溪邊,沿著溪流走應該就能走出這裏了。”
元天炤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一個閨閣女子竟然懂得這麽多……他們對這裏並不熟悉,要走出去談何容易。運氣好的話,瞎貓碰到死耗子,說不定就找到出口了;要是運氣不好,他們在繞回原地都有可能。沿著小溪走,這個辦法雖說不是最好的辦法,卻是最保險的辦法。這樣他們就不用擔心會迷路了。
元天炤自是不知道,阮墨傾又不真是什麽大家閨秀,一門不出二門不邁。兩世為人,她懂得的可能比這個世界的女子都還要多。
有了之前阮墨傾的功勞,現在要去溪邊就不用再開拓道路了,自然快了很多。不一會兒,兩人就已經來到了小溪邊上。
兩人先喝了好幾口水,就再次動身了。
元天炤走在前麵,阮墨傾走在後麵。和之前的阮墨傾一樣,元天炤一手用一略大的樹枝當成拐杖,一手拿著他那把上邪“開路”。也真不愧是名劍,鋒利無比,對付這一群小數小草的,簡直就是“橫掃三軍”啊。
起先的情況的確是這樣。隻是後來……
元天炤總歸還有傷在身,現在還要“開路”,身體自然不堪重負,搖搖欲墜。最後阮墨傾咬咬牙,上前扶住他。
雖說已經幾天沒有好好整理,身上的衣服也都染上塵埃,但阮墨傾身上卻是沒有任何異味,相反,她身上還散發出一股特別的淡淡的幽香。這股奇特的香味讓元天炤為之一震,頭腦也清醒了許多。
他一向討厭別人的觸碰,尤其是女子,可今天怎麽……
元天炤自己都疑惑不已。就是這個怪癖,他的一些兄弟都還揶揄他,問他是不是斷袖呢?他自認為自己沒有那個癖好,隻是後來他對於女子的觸碰還是反感不已,以至於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那個癖好了。隻是現在,對於她的觸碰他卻沒有半點反感,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元天炤沒有再想下去,因為他也理不出個頭緒來,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裏。
不管幸運
與否,總之在天還未黑之時,他們終於看到了人家。
這是一戶老茅屋,住著兩個老人。老人很是慈祥,一聽阮墨傾兩人想要借宿一晚,再看到男子麵色蒼白就立馬答應了。
元天炤的身體已經達到極限,在老嫗答應借宿時就昏迷了。老嫗嚇了一跳,喊出老伴把元天炤扶到屋裏去。
阮墨傾向老人借來了一把刀,又拜托他們去附近鎮上買了一些藥和所需之物,便開始給元天炤醫治傷勢了。
這次元天炤的傷口又再次發炎了,傷口的肉也都開始腐爛,要想治好就得先除去那些腐肉。
阮墨傾先用清水把小刀洗了一遍,再放在火上過了一遍,便來到床邊。毫不猶豫,下刀有神。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把元天炤背後的腐肉給刮幹淨了,然後再撒上金瘡藥,最後用白布包紮了一下。
處理了這一切之後,阮墨傾又累又餓。好在兩老人心地好,還給她煮了一碗小粥。雖然不是山珍海味,但她卻覺得這是這幾天她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了。
呼……終於離開那個山穀了。
拿起自己千辛萬苦才尋到的白骨花和血髓枝,阮墨傾心中又是一番計較。
她是不是該出發了?
翌日。
“小夥子,你醒了啊?”老嫗走了進來,手裏還端著一碗白米粥,“醒了就好。來,喝點粥吧。”
“謝謝老人家。”經過阮墨傾昨天的醫治,元天炤現在的傷勢已經好了一大半了。
“請問老人家,和我來的那位姑娘呢?”環顧整個房間都沒有看到阮墨傾的身影,元天炤不禁問道。
“你說那位姑娘啊,她已經離開了。”老嫗說道。想到昨天,看著盆中的那滿盆血水,還有地上的一堆腐肉,老嫗都覺得惡心難耐,可那女子卻是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專心地動著手。老嫗不禁對阮墨傾佩服不已。
“離開了?”元天炤霍然站起身,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在地。
“誒,小心點。”老嫗趕緊扶住他。
“我沒事。”元天炤站穩後又問道:“她什麽時候離開的?”
“昨天啊,給你醫治好傷口後就離開了。”
“哦……”元天炤眼睛突然黯淡了。
看著失魂落魄的元天炤,老嫗輕歎了一聲便離開了。原本以為他們兩人是一對呢,原來不是,要不然那女子也不會先行離開了。
唉,看這小夥子的樣子,她還真有點不忍心。
老嫗走後,房間內就隻剩下元天炤一個人了。
他仍保持著剛才那個姿勢,透過小窗看著天,呆呆的,呆呆的……
墨傾,我們還有機會見麵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