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094 鬥獸上

等到齊律達帶著人來的時候,白風錦正好喝完一杯水,而床上的齊律胡已經奄奄一息,隻剩下低低的低吟聲時不時響起。

齊律達瞧了眼神色不變的白風錦,眼裏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然後,他抬腳朝床那邊走去,走近了,看清了,他才知道他還是小看了白風錦。

修為沒有了,可力道和準頭還在呢,某人下身的某個部位深**著一隻銀釵,那個位置?嘖嘖,恐怕以後某個人是不行了。

“來人,將三皇子抬下去救治。”

“是。”

侍衛們將齊律胡連人帶被抬了下去,但經過白風錦麵前時,卻被白風錦攔了下來,在眾人驚詫的眼神下,隻見白風錦掀開棉被麵無表情將插在某人部位上的銀釵拿了下來,銀釵被拔出的瞬間一絲血柱噴了出來。

然而,白風錦隻是麵無表情將銀釵在棉被上擦拭著,等擦幹淨了,白風錦拿起來一看,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淡笑。

猛然間,眾人隻覺得**涼颼颼的,下意識的夾緊了雙腿。

齊律達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道,“快點把三皇子抬下去救治。”

侍衛們立刻飛奔離開。

見狀,白風錦嗤笑兩聲,將手中的銀釵一扔,厭惡的拿起水壺衝洗著雙手,洗著洗著,白風錦偏頭看去,道,“怎麽,二皇子是想讓我留宿?”眼神不經意的往他身下瞄去。

齊律達下意識退後兩步夾緊雙腿,等反應過來,臉上的神情立刻不自然了起來,眼神四處亂飄著,就是不敢看白風錦。

白風錦咧嘴笑了笑,放下水壺,甩了甩濕漉漉的雙手,打了個哈欠,道,“二皇子如果不想被我留宿,那就請吧。”

原本是非常不雅的動作,可白風錦做來,不但沒有讓人覺得不雅,反而給人一種曬脫不拘小節的味道。

齊律達突然明白了,為什麽有人為了她會甘願放棄一切,甚至是天下。

天下與她,我寧願棄天下,因為她就是我的天下,可我若失了她,這個天下對我毫無意義,因為我的未來都不會快活,這是他說的。

齊律達突然有一種直覺,或許,他一直以來費盡心思卻做不到的事情,她,可以做到!但在這之前,他還是先幫她保住

命再說。

正要開口,外頭突然衝進了一隊侍衛軍,二話不說就將刀架在了白風錦的脖子上,齊律達的臉一沉,喝道,“住手!”

侍衛軍為首的一人朝齊律達行了個禮,恭敬說道,“二皇子,可汗有令,將這個漢人女子立刻押往奴牢。”

聞言,齊律達的眉頭皺起,定是因為白風錦傷了齊律胡,所以齊律準要把她提前送進奴牢,可他都還沒安排好。

奴者,卑賤,命如草芥。

奴牢,就是犯了錯的奴隸們呆的地方,在那裏什麽肮髒血腥的事情都有,進了奴牢,要想出來,隻有一個法子,鬥獸,和最凶最狠的野獸關在一起,空手與之搏鬥,贏了就可以出來。

齊律達雖然不同意,但現在的他根本無法反抗齊律準的命令,他走到白風錦麵前,揮了下手,架著白風錦的兩名侍衛便收刀退後了幾步,齊律達歎了歎,吐出兩字,“抱歉!”

抱歉什麽?

那名侍衛說的金話,所以白風錦根本不知道蝦米意思,齊律達又不明不白說了兩個字,白風錦就更加不明白了。

抱歉,因為我必須這麽做,隻有這樣,你在這裏才會有地位。

這句話,齊律達沒有說,他不能說,他隻是拍了拍白風錦的肩膀,替她理了理發飾,然後,便轉過身去了,揮了下手。

立刻就有侍衛上前押住了白風錦,白風錦沒有反抗,她蹙了蹙眉,瞧了眼齊律達的背後,齊律達剛才好像往她頭上插了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白風錦很快就知道了,因為,她被押到了一個地方,黑暗,肮髒,血腥,死亡,所謂地獄也不過如此。

可他們並不知道,真正的地獄是比這還要可怕,那是一種令人從心底發出的懼意,而這種懼意是會伴隨著一生一死都抹滅不去的。

看著這群髒汙的人向她靠近,白風錦的唇角勾起森冷的笑,一隻手緩緩朝頭上摸去,冰冷的觸覺,是剛才那隻閹掉齊律胡的銀釵,這齊律達是什麽時候撿起來的?

白風錦沉了沉眼,猛地拔出銀釵,一刺一拔,一道血柱噴湧而出,濺落在白風錦的臉上和身上,一人捂著自己的咽喉,雙眼圓瞪連連後退,臉上的神情看起來甚是痛苦。

然而,這突如其來的血腥並沒有阻擋住其他人,他們都是在這裏呆了許久,血腥早已是見慣,雖然白風錦殺人手法幹淨利索,但這些人早已是麻木了,如今他們都隻剩下肉體的欲望,如果不能活著出去,倒不如在死前好好爽一把。

殺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對準咽喉狠狠刺進去就可以了,但這是低級的殺人手法,所謂寡不敵眾,雙手難敵四拳,當你敵人的數量是你的百倍千倍時,手起刀落的同時你必須學會用殺氣,隻有摧毀了他們的戰鬥之心,令他們萌生懼意,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白風錦已經數不清她殺了幾個,手上,身上,臉上全是血,有他們的,也有她的,白風錦不是神,沒有了修為,她剩下就隻有感覺和準頭,此時此刻的白風錦沒有一點雜念,隻記得一件事情,看準,刺下去,拔出來。

動作迅速,表情麻木,眼神冰冷,像殺人的機器,像地獄爬上來的惡鬼,像死神手中的鐮刀,無情的一刀一刀收割著……

然而,白風錦手中的銀釵沒有刀劍那麽利索,被刺進喉嚨裏,不會立刻死去,而是慢慢感受著自己的血液在流失,感受生命在流失。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

終於,他們終於感覺到了害怕,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懼意,令他們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一地屍體,一地的血水,濃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嘔,白風錦站著不動,手中的金釵還在滴著血滴,她的靴子已經被血水浸濕了,衣服也幾乎成了血衣,身上的傷口有深有淺,尤其是背後,如果沒有料錯,那傷口應該從肩膀一直到腰間,幸好那個人不是殺手,所以傷口雖然看著猙獰,實際上隻是皮外傷,抬手抹掉臉上的血跡,白風錦很緩很低的喘著氣。

其實,她已經到了極限,現在,哪怕是一陣輕風都能把她吹倒,但她不能露出端倪,否則,他們立刻就會撲上來,將她撕碎。

但也許是因為白風錦給他們的衝擊太大了吧,站了一會兒,再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白風錦便退了幾步,背靠著牆,趁機讓自己盡快恢複體力。

然而,老天似乎不眷顧。

牢門突然打開了,一滿臉橫肉左臉上有疤的男子指著她道,“將她帶去鬥獸場!”說的是漢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