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062 親生父親

白風墨顫抖著身子,雙腳像是被釘住了似的,無法挪動,隻能瞪著驚恐的眼看著白風錦臉上帶笑的一步一步朝她走來,那笑很冷,仿佛地獄裏爬上來的惡鬼。

而原先一直護著白風墨的小婢此時正靜靜躺在地上,臉正好對著她,雙目圓睜,死前那一刻分明是不甘心,她,死不瞑目。

“你、你你不能殺我,我是三皇子的側妃,你殺了我,三皇子不會放過你的。”這一刻,白風墨的心裏極度恐懼,她害怕白風錦真的會殺了她,她,還不想死,慌亂之中,她隻得搬出三皇子救命。

果然,白風錦停了下來,卻,就在白風墨以為她會沒事時,白風錦的一句話讓她直接崩潰掉,“一個一無所有的庶女,你確認三皇子會為了你出頭?”

一無所有的庶女?

庶女?

一無所有?

白風墨的身子一下子冷了,就好像是在大冬天,她不著寸縷,被人從頭頂澆下一盆冷水,浸到她的心裏去,無法呼吸,就這樣窒息到死亡為止。

白風墨絕望了!

但,就在這時,添伯帶著人趕來了,他們是被那慘叫聲引來的,見白風錦似乎要殺了白風墨,添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白風墨畢竟是三皇子的側妃,這樣不明不白死在了王府裏,三皇子豈會善罷甘休?

如今景胥正得聖寵,朝野之中多少人眼紅看著呢,一旦白風錦殺了白風墨,景胥勢必受到牽連,後果可是很嚴重!

添伯趕忙衝上前,叫道,“王妃,不可啊!”

白風錦睨了眼添伯,又瞧了瞧白風墨,那臉色慘白的如同死人,雙眼有些呆滯,看起來是被嚇慘了,白風錦幽幽一笑,身上森冷的氣息消失無蹤,換之平常的淡漠之色。

這是放過了?!

添伯舒了一口氣,連忙叫來兩人,讓他們將被嚇傻的白風墨送回三皇子府,至於那小婢,一個奴婢,也就沒什麽大不了的了,找個亂葬崗葬了就是。

等弄完這一切,添伯回過頭來就不見了白風錦的身影,添伯想了想,便往書房去了。

聽完添伯的話,景胥手中的筆一扔,便是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其實,白風錦非白南親生之事,景胥早已知曉,隻是,他以為白風錦心裏定也是清楚的,沒想到,她竟不知道?

剛進院子,景胥抬眸一看,

屋頂之上坐著一人,正是白風錦,她整個人沐浴在陽光裏,微仰著頭,閉著雙眸,一動不動,好像一座雕像。

景胥沒有上去,但,他也沒有離開。

兩個人,一個屋頂,一個屋下,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就這樣靜靜的直至太陽落下,月亮升起,這期間,添伯不知道來了幾次,飯菜是熱了又熱,熱到不能再熱了就倒了讓廚子重做。

這不,端著廚子重新做的飯菜,添伯又來了,見景胥和白風錦還是保持著姿勢不變,添伯歎了口氣,心中有些擔憂,今兒個,這二位主是怎麽了這是?

但,主子的事情,主子不想說,他這做奴才的也不能問,添伯揮了揮手,準備再一次退下去時,沒想到,白風錦倒開口了,“把東西放下吧。”

輕飄飄的聲音,卻,添伯實實在在聽到了,他心中一喜,不免暗道,哎喲喂,我的王妃娘娘你總算想吃飯了,隨即連忙命人放下飯菜。

飯菜就擺在院子裏的石桌上,擺好之後,添伯恭敬說道,“爺,王妃,請用膳吧!”

景胥走向石桌,瞧了下菜色,伸手一指,開口道,“將這個,這個撤下去,把酒拿來。”許是因為一個下午滴水未沾,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添伯忙一看,一道是紅燒獅子頭,一道是梅菜五花肉,略一想,便知定是這兩道菜太過油膩了,便叫人撤了下去,又讓人搬了壇酒來,隨後領著下人們下去了。

景胥也不叫白風錦下來,自個先把酒開封了,剛倒完酒,一隻白皙的手伸了過來,景胥毫不客氣大手一拍。

“先吃菜。”

聞言,白風錦一怔。

喝酒前先吃菜,每逢和狐狸一起喝酒,總是這樣的,剛開始,白風錦還會頂一句窮講究,兩個人經常打一架,後來次數多了,白風錦就習慣了,從來沒有再空腹喝過酒。

但,今日,白風錦似乎忘記了。

白皙的手背有些紅,隱隱還能看見幾根手指印,見白風錦兩眼出神,景胥歎了口氣,帶著些無奈和寵溺,他親手將酒杯端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景胥歎了口氣的原因,白風錦沒有喝這杯酒,她低垂著眸,指腹沿著杯沿摩挲,好一會兒,她突然開口道,“從我出世到我娘去世,我從來沒有見過我娘真正開心笑過,我一直以為是因為白南,原來,她不開心的根源是我。”

聞言,景胥抿唇不語。

這是白風錦第一次提起謝安,可是,她的語氣不悲傷,很平靜,但,景胥知道,她的心裏現在肯定很痛!

她以為,因為她是女子之身,所以,白南不喜歡她。

她以為,是因為白南的冷落,所以,謝安不開心。

原來,這一切的根源,是她!

白風錦深吸了一口氣,將那份已經消失多年不見又突然冒出來的脆弱,再一次狠狠的壓下,她是白風錦,是樂郡王妃,是江湖上人人畏懼的妖少,她,沒有資格脆弱。

大概是感受到白風錦情緒的變化,景胥的眸光深了些,他緩緩開口道,“我知道。”

白風錦一愣?

見她不解,景胥繼續說道,“你的身世,我,早已知道。”說完,他站了起來,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又說道,“走吧,去見見你的親生父親。”

親生父親!?

“他,還活著!”

“嗯!”

“在哪?”

“就在京城。”

她的親生父親還活著,而且,就在京城,可他卻從來沒有出現在她們母女倆麵前過,任由他的女人女兒受盡旁人欺淩?

很好!

中和殿,景文帝埋首於一大堆奏折之中,忽而,一陣風吹過,燭火晃了晃,景文帝手中的朱筆停了下,不悅說道,“怎麽回事?”

內侍連忙查看,見一扇窗戶開著,便回道,“稟皇上,可能是今晚風太大了,把窗戶給吹開了。”說完,就跑了過去,將窗戶合上。

這窗戶一合上,燭火果然不晃了,但,不知道為什麽,景文帝突然感覺到心裏頭有一絲慌亂,好像有什麽事情脫離他的掌控?不但如此,他還感覺到好像有人在盯著他?

心緒不寧的景文帝擱下朱筆,揮手道,“下去吧,沒有朕的吩咐不許任何人進來。”

內侍應聲而退,“是,皇上。”

待內侍一退下,景文帝突然眸露厲色,大喝道,“什麽人?出來!”

偌大的中仁殿靜悄悄的,別說人了,就連隻耗子都沒有,景文帝的眼眯了眯,難道是他的錯覺?正狐疑之時,那一扇被內侍關上的窗戶不知怎地又突然開了,與此同時,景文帝的眼前飄過兩道人影,這一下子,直接驚得景文帝大叫,“來人啊,有刺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