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十章 表白

沈寫意工作的有些拚命,似乎不想讓自己有一絲的停歇,奔走在各個工作地點,那股子勁頭,讓旁人有些害怕。

慕子皓依舊帶著蘇景然、雲清朗後麵跟著皇甫君傾,出現在寫意工作的各種場合,不斷的刁難她,而寫意似乎對於那樣的小伎倆從未放在心上,依舊淡然的拚了命的工作。

當人心中壓著一件大事的時候,其他的小事情都不會走進心裏,就像此時的寫意,隻想將自己的空閑都占據上,不讓自己有絲毫的閑暇時間,不去思考爸爸的病情,不去想此刻程陌在摟著哪個女孩的肩膀。

每次慕子皓找麻煩,皇甫君傾都會在一旁淡淡的看著,然後在合適的時候,輕輕的說一句,我們回去吧,然後率先離開,後麵跟著慕子皓幾個人。

那樣不漏痕跡的解圍,卻異常明顯,讓寫意沒有絲毫的感激。

那天,寫意在醫院照顧完爸爸睡著後,沒有休息,而是莫名其妙的就走出了醫院。

夜晚10點多的醫院雖不安靜,卻也不喧鬧,寫意沿著那條滿是落葉的小路向醫院外走去。

周圍昏暗的路燈將她的影子拉伸的很長很長,如果有路人看到此刻的沈寫意一定會認為是哪裏出來的遊魂。

披散著的長發,有些蒼白的臉,瘦瘦的身體被裹在寬大的外套裏麵,漫無目的,卻直直的走著。

自從沈誌堅病了以後,沈寫意便人鬼神都不怕了,怕人就會被人欺負,怕鬼,鬼就會追著你,至於神呢,如果有,寫意一定要抓著他的衣領子問他,為什麽讓好人得了治不好的病,為什麽這麽不公平。

不知不覺,寫意便走到了“魅”的門口,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寫意靜靜等待,定定的站在那裏。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麽,就是想要站在這裏。

快入秋的天氣,夜晚的風也開始寒涼起來,寫意有些瑟瑟發抖,卻依舊執拗的等待著。

不遠處,吉普車裏的身影,幽深的眸

子透過車窗看著那個站在風中有些戰抖的蕭瑟的人兒,心中有些微動,那個人前強悍的女子,誰知她人後蕭索。

他指尖輕輕敲著手中未點燃的煙,一下一下,好像是隨著心跳一樣。

過了近一個小時,從魅中喧鬧著走出一群人。

為首的,便是寫意最不想看到了,而此刻在一直等待著的程陌。他被男男女女簇擁著,臂彎裏緊緊的擁著一個女子,一個妖豔的女子。左手指尖捏著香煙,歡笑著和那些帶著金鏈子,摟著女人的公子哥們說著不堪入耳的話語。

那樣一群人張揚跋扈的從寫意身邊走過,寫意低下頭,掩住了此刻蒼白的臉頰,她看著程陌擁著那個女子上了一輛自己從未見過的跑車,那輛自己不認識什麽牌子的豔紅色跑車,接著便是發動機的巨大響聲,跟著幾輛豪車便同時消失在這夜色裏,這樣的夜色掩蓋住了這樣奢靡的生活。

如果在某個深夜,一個人,獨自行走在空曠路上,聽見那樣馬力十足的發動機的聲音的時候,如果可以,躲得遠遠的,也許那是富人們在拿馬路當賭博的賽場,賭注也許會是豪車豪宅,也許會是一個女人,隻是哪一種賭注都會讓他們撞飛路上的任何障礙,包括活生生的人。

那是寫意第一次走夜路的時候,一輛飛馳的跑車在離自己幾米的時候急刹停下後,一個白淨的男孩摟著一個女孩,坐在車裏,他擦掉頭上的冷汗後,看著呆掉的寫意,然後告訴她的話語。

從那時候起,寫意便知道,當人們都進入夢鄉的時候,富人們的娛樂才剛剛開始,那些不願意讓平凡人看到的奢淫生活才剛剛開始而已,所以她在這裏等待,想看一看她溫文爾雅的程陌,在富人的世界裏是怎樣生活的。

原來,有錢人的生活都是一個樣子,就是沒有了人最踏實的樣子,程陌也如此,沒有了程陌的樣子,她愛的樣子。

寫意看著早已消失在街道盡頭的車隊,這安靜的夜裏,漸行漸遠的發動機聲音,然後

緊了緊寬大的衣襟,轉過身,一步一步的向著醫院方向走著。

走著走著,便有眼淚流下來,程陌,如果當初不認識你,此刻便不會這樣心碎,怪我太貪圖你給的溫暖,此刻心中才這般寒冷。你的世界原來這般奢淫,那麽陪著我吃路邊攤的你,陪我買衣服劃價的你,陪我買菜錙銖必較的你,是不是那些時候你都在心底蔓延著嘲弄的花朵,而我卻依舊笑得天真爛漫。

想著想著,便會覺得無望,走著走著便覺得這夜路沒有了盡頭。

的確,那樣昏暗的路燈都漸漸模糊起來,最後消失在視野裏,寫意知道自己就要昏倒在這無人的路邊,也許明早便會有人發現一具早已僵硬的屍體……

隻是那樣涼的冷風中,還會有溫暖的懷抱。

當寫意慢慢的睜開雙眼的時候,柔和的燈光讓人的心裏都跟著暖和多了。

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身上蓋著柔軟的被子。這樣的忽然不知道身處何地,沒有讓寫意驚慌失措,因為她沈寫意沒有什麽可以讓陌生人這樣對待的,當然除了認識她的人,恰好在路邊撿到了乞丐一樣的自己。

寫意側目,便看到了坐在一旁椅子上全神貫注看著書的皇甫君傾。

那本看著有些老舊的《國學》被他小心的捧在手中,借著昏暗的燈光,寫意看到了他柔和的麵容。

那樣的注視,讓皇甫察覺出來,抬眼便看到了此時瞪著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寫意。

他微笑,輕輕的合上書,然後將椅子拉到窗前,站起身來,伸出手試了試寫意的額頭,然後又坐下,說道:“燒退了,感覺好些沒有,肚子餓嗎?我給你熬了粥。”

寫意短暫的思考了幾秒,然後忽的一下子便從床上下來,她和皇甫之間隔著床,麵對麵,站著。

皇甫牽起嘴角,溫和的說著:“寫意,你不要這樣辛苦了,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不用受那麽多苦。”

那樣謙遜的話語,有禮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