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44 暴動
“小熙的朋友？”雲月嘴角勾笑，上下打量著長相俊美又出色萬分的杜若庭，眼睛閃過流光。
對著雲熙道：“你什麽時候認識的朋友呀，我都不知道呢？”
杜若庭笑：“說來，我跟雲熙小姐還真是有緣分，是通過朋友介紹相識的，後來又有過一次會麵機會，算起來，今天是跟雲熙小姐的第三次會麵。”
雲海天看向雲熙，雲熙點點頭，表示說的沒錯。
期間，傭人準備了晚飯，幾人圍著桌子而坐，杜若庭不愧為一屆商人，社交能力不錯，就連雲海天也不由得的被他帶動話題，幾乎沒過多久，竟然與雲海天十分熟稔了起來，雲月偶爾也能插上幾句話了。
說著說著，杜若庭忽然道：“伯父，您從外麵剛回來，不知道了解現在的海關口嗎？”
雲海天一聽，麵色肅然，雲熙姐妹倆都感覺到了飯桌上的凝重。
“不知，杜賢侄是從哪裏知道的消息。”
如此，算是承認了有這麽一回事。
杜若庭笑言：“杜某乃一介商人，別的不多，認識的朋友倒是不少，這事情也是影影約約的聽朋友說的，讓杜某若是手中有些海運的股票，趕緊拋了，免得燙手。”
“杜賢侄的朋友可真有本事啊。”雲海天有些感慨的說：“這件事情也是我會提前回來的原因，但我沒杜賢侄這麽本事大有人告知。我隻是感覺這些天海關口囤積的貨物有些不同尋常，我也沒多大的本事，人老了就圖個安穩，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有些事情不摻和罷了。”
杜若庭笑笑：“雲伯父這是有真見第，我敢說這事最後的結局一半的商家都得搭進去，說不定還會傾家蕩產，雲伯父能舍得及時收手，若庭佩服。”
“嗬嗬……”雲海天幹笑了幾聲不在答話。
杜若庭又說：“說起來這原因嗎？雲伯父可能也猜到了幾分，當權者想要養兵就把主意打到我們這些商人的身上，這下可好，集體反抗。我聽說現在秦大帥急的飯都吃不下，已經調兵前往海關口鎮壓了，這事情也還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有個了解。”
“乒乓。”
雲月手中的筷子忽然掉到了地上，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手滑了一下。”雲月尷尬的解釋。
王嫂趕緊給拿了一雙新筷子：“大小姐。”
雲月接過道謝：“謝謝王嫂。”轉過身子的時候卻用眼角的餘光去觀察雲熙的表情。
卻發現雲熙一如既往的淡然，好似聽見的是與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這讓她暗地裏咬了咬牙。
忽而笑顏如花的問道：“小熙，你對剛剛杜先生說的話，有什麽想法沒有。”
雲熙夾著一筷子的菜的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看向雲月，卻發現她笑著十分燦爛的看著她
，這讓她目光一閃。
而後繼續將菜夾入碗裏後說：“沒有。”
“怎麽會沒有呢？我聽著都覺得有些害怕呢？外麵得有多亂呐，還好爸爸已經回來了，不然我會擔心死的。”雲月有些不依不饒的說著。
讓杜若庭跟雲海天的視線都放在了雲熙的身上。
雲熙道：“可是爸爸現在已經回來了，在乾洲市內還是很安全的，我們家裏經濟自理，完全可以呆上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暴亂結束。”
雲月沒得到自己的答案，有些失望，戳了戳碗裏的飯粒，麵上依舊笑的燦爛。
“看來是我有些多想了。”
杜若庭眼中卻散發出感興趣的光芒說：“哦，那雲熙小姐認為，這暴亂什麽時候會停呢？”
雲熙抬起頭看著他，有些分不清是試探，還是無意詢問。但杜若庭的目光清澈，好像真隻是因為好奇才問出了這個問題。
雲海天也笑著說：“熙熙你一向聰明，有什麽也可以說出來。”
“快了吧。”雲熙道。
“哦，此話何解？”杜若庭又問。
“當權者不會允許自己管轄的地區出現物資民生接洽不當的結果，那會影響到個人政績，但是他們也不會向商人們妥協，那會影響到他們的威信，對於軍隊而言，一切都是服從，對了就對了，錯了也要對了，所以結局隻有一個。”
“什麽結局。”雲月忍不住追問。
“鎮壓，而且會殺雞儆猴，商人就是商人，跟軍隊拚命隻會一敗塗地，但當權者又不想失去所有的利益，所以最後的結局就是超過一半的人會傾家蕩產，隻有那些腳跟站的特別穩當的人才會逃過這場劫難，不過也要犧牲掉大半家產，悔不當初。”
“那這些人都沒錢了，那店裏的買賣怎麽辦？”雲月繼續問道。
雲熙看著她說：“新舊交替，很快會有新的大商戶冒出水麵，並超出前者，而且會識時務的讓當權者得到應該的利益，這是必然的趨勢。”
“啪啪啪。”
“說的好。”杜若庭讚賞道：“真是想不到雲熙小姐會有這麽一番見識，簡直比很多人都看的清楚。”
雲海天也讚賞的點頭。
隻有雲月有些不明白的追問：“為什麽會這樣呢？難道上麵的人就不怕所有的商戶都跟他抗爭到底呢？”
“月月”雲海天喚道：“你怎麽還不明白呢？商人重利，但是在亂世當前，要錢還是要命。”
“你是說……”雲月終於反應了過來：“他們會殺人。”
“哎……”雲海天歎了口氣，算是默認了。
雲月再不說話，可心中的翻滾卻更加劇烈了。
為什麽，她總是輸給雲熙。
這個時候雲熙又說：“不過這個時候我卻有些
擔心。”
這次雲熙沒等他們追問，自己就給出了答案。麵上的憂慮神色不減，而且有些難過的憤怒，那是一種為國為民卻無能為力的表現。
她道：“結局雖然讓當權者滿意了，但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在背後煽動的，而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安插進自己的商人，這些商人不怕其他，就怕是日本人。”
她平靜的目光中帶著一種恥辱，為那些眼睛裏隻有利益看不見家國的懦夫們，不敢拒絕外來者的威脅，隻會一味的妥協。
這話讓雲海天跟杜若庭都安靜了下來，席間簡直落針可聞。
雲海天是意外自己沒想到這個結果，現在被雲熙說通透了心裏不舒服，但他隻是一介商人，阻攔日本人的進入簡直是癡人說夢。
杜若庭也沉默了下來，放在桌子下麵的手指在不停的敲打著，垂著的視線也讓人看不透心思。
最後還是雲月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說：“爸，你坐了一夜的車，趕緊吃完飯好好休息一下吧，再不吃飯菜都涼了。”
“好好，吃吃。”雲海天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氣氛仿佛一下子有活絡了起來，杜若庭開口說：“雲伯父，都怪若庭不好，提及這件事情壞了你的好心情，我現在這裏給您賠罪了。”
雲海天說：“這個不是你的錯，我們小老百姓，上麵大人物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操心吧，再者這次回來也不光為了躲避禍事，主要還是小女的婚事，到時候杜賢侄要來喝杯喜酒啊。”
杜若庭目光移到雲月的臉上，理所應當的以為是大女兒：“恭喜恭喜。”
雲月終於抓準了機會，笑的特別燦爛的說：“你對著我恭喜什麽？又不是我。”
“那……”
“是熙熙，怎麽你們相識竟然不知道早在上個月熙熙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就與楚家少爺定了口頭婚約，這個月補辦儀式嗎？”雲海天意外的接口。
“是雲熙小姐？”杜若庭目光連閃，忽而想起了上次在夜夜笙歌溫婉兒說的話：“倒是若庭會錯意了，以為大小姐會先二小姐出嫁呢？”
但是他看著雲熙的目光意味深長，帶著讓人看不透的深思，以及一股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這讓在一邊看著的雲月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一般來說是這樣，但是，誰讓我妹妹這麽討人喜歡呢？早早的就個臭小子給定下了，這讓好些人都失去了機會呢？真是太可惜了。”
杜若庭麵露十分遺憾的樣子：“真是與雲熙小姐認識的太晚了。”
這句話一出口，雲月更是肯定了心中猜想，默默的低下了頭。
一頓飯賓主盡歡，杜若庭也趁機告辭，卻在他剛出雲家主屋，剛走到外麵花園鐵柵門的時候，被雲月叫住了。
“杜先生，請等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