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戀戀真言

蘇臻好奇的望著蜜兒。“說吧,想說什麽都可以。”或許是對於倉鼠死的內疚,她的語氣格外溫柔。

蜜兒注視著她的眼睛,那雙眼睛柔媚的神情依然令她怦然心跳,她凝望著沉默了許久,然後微微說了一句:“算了,還是不要說了。”

蜜兒越是不說,她越是好奇。“是什麽秘密嗎?為什麽想告訴我,又不說?”

“沒。我說不出口……”蜜兒左右為難,內心如火燔灼,不能自控的滾下兩行熱淚,如兩股清泉汩汩流淌,她被自己昨晚的荒謬行為惹得落淚。

蘇臻見了卻焦急不安,以為自己又傷她了。“為什麽哭呢,你這樣我也很難過啊。你倒是說好不好?”蘇臻咬著嘴唇,急的眼淚一下子湧了上來,但是她極力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

蜜兒背過身,低頭蹲在地上。良久又抬起頭,用雙手捂著眼睛。“蘇臻,你是魔鬼,你是魔鬼……”語氣是既是無奈又是怨憤。

蘇臻明白這話的意思,那一刻眼淚終於沒有忍住,啪嗒啪嗒的全部奪眶而出,無助而悲傷的眼淚浸透她的身心。在她心裏蜜兒一直都是她心疼的妹妹。“對不起……對不起……”她無助的搖著頭,臉已經哭的扭曲變形。

“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見麵了,你不知道見到你,我心好痛,為什麽會這樣……”蜜兒失聲痛哭到無法言語。

“為什麽會這樣……蜜兒,你知道的,我是愛你的……就好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一樣愛著你……”蘇臻極力安慰著她,自己也情緒失控的哭起來,但是眼淚中她仍然不想說假話去欺哄她,她滿懷無奈坦誠道,“可是我一直隻是把你當妹妹看,最心疼的妹妹……”她把頭偏向一邊用手捂著自己的臉對蜜兒說著這些話,她想自己不值得她繼續愛著,所以極盡婉轉的說著,可是說這話的她,心亦如撕裂般的痛。人總是這樣,哪怕不愛那個人,可是看到那個人為自己付出,總是會被感動。她想她隻是被感動了吧,被感動的心痛。

“好了,不要再說了。你想說什麽我都知道,都怪我自己。我如何不知道你隻是把我當妹妹看待。可是我不能,你是我最在乎的人,我不能把你當姐姐看。反正我以後都不想見你了……我們都不要見麵了……”蜜兒依舊捂著自己的眼睛,哭一聲說一句。她想反正已經是這樣的局麵了,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麵了,今天一定要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才暢快,這些早就想告訴她的話。她說出來並不是期待能被她愛上,她隻是想讓她知道而已,這樣就足夠了。

蘇臻聽了有些手足無措,靜默良久然後蹲在蜜兒身邊,用手指整理著蜜兒的發絲。“為什麽,怎麽突然這樣了呢……難道我傷害到你了嗎……對不起……都怪我,可是我沒有辦法,我……”她對蜜兒說出的這些話,毫無思想準備。

蜜兒一把推開她的手,哭著喊道:“別碰我,不要。我很肮髒,我現在很肮髒……”

臻的手舉在空中停了一下,然後緩緩落在蜜兒肩膀上,她摟著蜜兒說道:“好了,別說了……”並用手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背,一邊說,“以後我們還要在一起好嗎?不可以不見麵哦,見不到你,我會擔心的。”

“不,我以後都不想見到你了,我沒有資格見到你,我已經死了,我已經在昨天死了……”蜜兒還是沉浸在昨天的痛苦中,她覺得自己可恥了,覺得自己變肮髒了。

“究竟發生了什麽?”蘇臻捧著她的臉問。

“好了,不說了,我走了……以後的我們……以後的我們還是不要見麵了……”蜜兒推開蘇臻,止住哭泣,抹掉眼淚,從褲兜裏掏出一張折成方盛形的白紙,遞給她。“給你。再見。回到我們認識以前吧。”說完,她提著倉鼠籠子急匆匆的離開蘇臻的家。

一頭霧水的蘇臻,不明白蜜兒為何如此失控,她想過幾日再安慰她罷,於是她疑惑的展開白紙,是一首詩,題目叫《愛你一萬年》,蜜兒之所以取這個名字,是想抒發對蘇臻的愛戀。現摘錄全詩,以饗讀者:

《愛你一萬年》

我愛你,卻不能也不可以愛上你。

雖然,我喜歡你的眼睛,因為你的眼睛裏有我的模樣,不管這孩子是否淘氣或倔強——葵花般倔強需要陽光的孩子。

我愛你,卻不能也不可以愛上你。

雖然,我喜歡你的聲音,因為這聲音如風吹麥浪般的曖昧,讓不安分的孩子變乖巧——嫩芽般乖巧等待你憐愛的孩子。

我愛你,卻不能也不可以愛上你。

雖然,我喜歡你的長發,當我手指纏繞著你的發絲,猶如醉酒的蜜蜂沉醉於春天——美好的春天如醉酒後的夢幻世界。

我愛你,卻不能也不可以愛上你。

雖然,我愛你的一切,這一切如月輝圍繞著我,如水的皎潔中我想象著你的溫柔——哪怕是蒼白的溫柔也讓我莫名悸動。

我愛你,卻不能也不可以愛上你。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這愛如利劍讓我發抖,就讓它像從未袒露過一樣繼續隱藏著——隱藏在不為人知的心海。

我愛你,卻不能也不可以愛上你。

我遙望天空,把有關你的畫麵織進天空的無垠,即使別人都看不見——卻是我見過的最美好的畫卷。

我愛你,卻不能也不可以愛上你。

如果它是快樂的,淚珠也會是默契的插曲,如果它是痛苦的,微笑也會是美夢的嘲諷——誰說百花盛開的春天就不會內心淒楚呢。

我愛你,卻不能也不可以愛上你。

雖然,我愛你的一切。我在愛你的荒地開墾著花園,多少個日夜過去——我將安靜的在花園中永久睡去。

蘇臻一口氣讀完小詩,淚水早就嘩啦嘩啦的止不住的往下掉,她被這首詩感動了,可是她對這愛卻無能為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

讓蜜兒受傷的心愈合,也許愛上的那一刻就注定這個傷口無法愈合了……就好像她和鍾煜。

蘇臻背靠牆壁坐在地板上,悲傷的已經沒有了眼淚,她望著窗外的天空久久發愣。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生活突然亂了腳步,變得淩亂不堪,想理清楚來龍去脈的思路,卻如一團亂麻,無從理清……

傍晚,秦楚下班約她一起吃晚飯。他一見到她就感覺到氣場不對,他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一股陰鬱的氣息。“怎麽了,怎麽一下午沒有見,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他一邊吃飯一邊問。

蘇臻隻低頭默默的往嘴裏扒著飯,不看他也不說話。

“怎麽了,該不是失戀了吧……”她依舊不理會他,他就繼續說道,“你放心啦,你這幾天就住我家,以後你都住我家都可以,想住多久住多久,真的。我每天下班後親自來接你……他不是對你怎麽樣了吧,難道對你下毒手了?”秦楚一邊緊張的說,一邊做了一個切的動作。

她似乎沒有聽到他說的話,隻眼神直直訥訥的說:“秦楚,你說我是不是一個有罪的人呢?你說我是不是要去清修啊,我感覺自己罪孽深重,無意中傷害了別人。”說完她繼續低頭吃飯,輕嚼嘴裏的食物,眼神空洞的沒有了焦距。

“你啊,想多了,這世界根本不存在誰傷害了誰,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因果關係的,這輩子你認識的人,都是上輩子就認識了的。就好像我跟你,說不定我們上輩子情投意合呢,這輩子就隻能做普通朋友。”秦楚字字珠璣分析。

“是嗎?”蘇臻注視著秦楚,眼前的他比朋友還朋友,比情人還貼心,可是怎麽就是沒有感覺呢,為什麽愛隻是對某一個人才會有的感覺呢,那種促使荷爾蒙瘋狂分泌的感覺。

“話說你是不是戀愛了?隻有戀愛的人才會患得患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看你八成是的。”秦楚還是不甘心,想問個答案。

“唉。有色無色的感情,有想無想的人生啊。”她感歎命運的捉弄。

“啥?什麽意思?不懂……”秦楚聽不明白,卻仍好心的開導,“你呀,和我那時一模一樣,你若不是愛上了別人就是中邪了。其實不用痛苦啊,想那麽多幹嘛,你看我現在不也過的挺好的。是不是。想那時還是你安慰我,開導我,沒想到現在師傅你也步我後塵了……”他滔滔不絕的講著,而她隻聽見他的聲音在耳邊回蕩,他在說什麽,她一個字也沒有聽清。

晚飯後,蘇臻獨自回到店裏。小藝已經打理好衛生,手腳麻利的她讓蘇臻省心不少。

蘇臻在靠窗戶邊的椅子上坐下,點燃一根香煙,然後拿出手機,給鍾煜發信息,問他在幹嘛,鍾煜說正無聊。她彈著煙灰,吐著煙圈,一邊望著手機發笑,一邊非常專注的給他發信息。她問能過來喝酒不,一起聊聊。他說好。

她起身去廁所洗了把臉,又重新畫了眼影,想掩飾有些微腫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