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摘葡萄去

此後幾天，蜜兒果然沒有再在店裏出現過。店裏的生意一天天忙綠一起來，蘇臻感覺到一個人工作的吃力，於是想要找個幫手，又不好意思再找秦楚幫忙，更不好意思叫蜜兒過來，於是隻好自己在店外的牆上貼了招聘廣告。突然她非常感謝蜜兒在店裏的這段時間，雖然隻幾個月，卻幫自己分擔了不少，希望改天能約她吃頓飯，表示感謝，她這樣想。蜜兒雖然年紀小，但是卻很貼心，甚至超過了友誼的高度，她心裏對蜜兒有些愧疚，當她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回憶各種細節，會覺得蜜兒讓她感動，隻是自己卻滿足不了蜜兒的要求。唉，蘇臻如何不懂蜜兒的心思，但是她不願帶著蜜兒“誤入歧途”，最美好的東西一定有最醜陋的缺陷，她固執的想。她是不完美主義論者。

在細細思量後，中秋節這天，蘇臻還是給蜜兒發了信息，約她一起去摘葡萄，她不敢打電話，怕會在電話裏說話冷場。信息發出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期盼蜜兒去還是不去，如果蜜兒不去她也就不會獨自去老龔那裏摘葡萄了。蜜兒馬上回信息說：好吧，隻要你叫我去，去哪裏我都去。蘇臻沒想到蜜兒的信息如此直白毫無掩飾。

中秋節的上午，老龔開著他的軍綠色的破吉普，載著蘇臻和蜜兒駛向郊外的葡萄園。蘇臻和老龔閑聊著，蜜兒則望著窗外一言不發。 十月的天氣是非常炎熱的，陽光從車窗外照進來皮膚都覺得麻辣火燒。大麵積的葡萄園在公路的兩邊，葡萄架上的葡萄被白色的套袋罩著。蘇臻心裏有些激動，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景總是有些新鮮感帶來的心靈澎湃。

車子一直向小路盡頭駛去，在一幢青磚砌的小平房邊停下，三人下車。這磚房是葡萄園的工人宿舍，老龔去房間裏拿了三個個竹籃，又拿了兩頂鬥笠給蜜兒和蘇臻。太陽實在太毒辣，蘇臻和蜜兒站在烈日下已經渾身冒汗，心裏都暗自後悔。“走吧，摘葡萄去。”老龔給她倆一人提了一個籃子，“盡管摘，挑大的摘就是。”老龔非常熱情誠懇。

蘇臻和蜜兒是第一次看到現實中的葡萄園，和電視上的出入很大，電視裏的葡萄園枝繁葉茂如童話美景，但是現實中的葡萄園，雖然是一大片，但是葡萄架不高，大約隻比成人高一個頭，一株一株的葡萄葉並不是葳蕤相連，架下是秋季太陽烤得又幹又黃的泥地，四周雜草叢生，隱隱還有一股刺鼻的大糞味兒，毫無憧憬中的美感。

蘇臻掀起白色的套袋，看見套袋下白綠色的葡萄，嘴

裏條件反射就分泌出唾液，她想一定很酸。但是忍不住摘了一顆嚐嚐，嫩脆清甜，很好吃，於是她摘下了這串。“這該是馬奶葡萄吧。比黑皮葡萄肉多，香脆可口。”蘇臻一邊挑葡萄一邊說。葡萄架和她差不多高，所以為了不碰到葡萄，還要微微彎著腰。

“對了，你說的沒錯，就是馬奶葡萄。我家的葡萄長的特別好，上星期還有電視台來這裏攝像、拍照……”老龔自豪的說著，並獨自走到前麵去，“我去摘幾個香瓜，你們在這裏摘葡萄，太陽大我一個人去就好了，免得把你們美女曬黑了，嗬嗬。”他說著掏出香煙點上，汗水也濕透了他的汗衫。難怪這麽黑，天天這樣曬，不黑才怪，蘇臻心想。

蜜兒拖著籃子仔細搜尋著最大顆的葡萄，天氣太熱了，她已經汗流浹背，空氣如熨鬥般的灼熱貼著皮膚，她熱的不想說一句話。

蘇臻摘了一小籃子葡萄就坐在葡萄架下休憩，她又想起了鍾煜，不管任何時候她總要想起他。她想要不要打電話給他，問他愛不愛吃葡萄，但是想著或許他現在正和趙綿綿在一起，怕自己太自作多情，還是忍住了沒有打。她每到一個地方，總會想起他，要是他也在多好，她這樣想。

老龔提著一籃子香瓜回來了，香瓜個子隻有拳頭大，皮是青綠色，皮上斑斑點點疙疙瘩瘩，和市場上買的皮光色正的香瓜比相差甚遠。“這是自己種的香瓜，自己吃的，嚐嚐。”老龔遞給蘇臻和蜜兒一人一個，“沒事，不用洗，沒灑農藥的。別看它長的不好看，可是很好吃。”

蘇臻咬了一口香瓜，香脆可口，很甜，嚼起來咯嘣咯嘣的。“好吃，好香好甜。”蘇臻說。“是，好脆呢。”蜜兒嚼著香瓜說道。

“你們就隻摘這些？再摘些吧。”老龔看了看蘇臻和蜜兒的籃子又慷慨大方的去摘葡萄了，他把兩人的籃子堆的高高的。“這個月葡萄全部要下架了，再不摘也要過季節了，你們多吃點。嗬嗬。”很奇怪，在葡萄園裏的老龔和在B&C的老龔完全是兩個人，非常好客認真熱情而嚴肅，幾乎沒有了玩笑話。“我家裏還種了草莓，獼猴桃。明年三月份你們可以來摘草莓，摘了草莓，獼猴桃差不多又熟了。”老龔一邊說著一邊進屋找箱子，把葡萄裝起來，然後放車子後備廂裏。“OK，走了。我帶你們去看看我種的樹。”

車子在泥沙**的路麵顛簸，車窗外是一片黃色灰塵。大概十分鍾後，路兩邊出現了一排排紅色和黃色的美人蕉，

美人蕉後麵是一片綠色的樹。

蜜兒和蘇臻跟著老龔從一條小路穿進樹林，撲鼻而來的是桂花的香氣，呼吸一口直感覺那香沁到心脾和血脈裏去了。“是桂花香。”蘇臻欣喜的說。

“現在正是桂花樹的花期，這是極品桂花，這是廣玉蘭，那邊是紫薇，前麵還有垂絲海棠……”老龔一邊走一邊介紹。

“哇，這個造型很特別。”蘇臻讚歎，眼前是一片鏤空花瓶造型的山茶樹——身形苗條的山茶圍成一圈用枝幹互相纏繞編織成一個花瓶形狀的造型，大大小小有上百個。“這種有造型的應該能賣不少錢吧。”

“嗬嗬，還好。不過這種要嫁接，要花時間和人力。不過很多人都從外地來我這裏買樹，很多城市搞開發，都要買不同的樹苗……像這種造型的山茶樹，可以參加花展，也可以移栽在別墅花園裏，所以不愁這些樹沒有銷路。”老龔說著他的生意經。

快傍晚的時候老龔又帶她們去了農家樂吃飯，那農家樂也是老龔自己開的，吃飯時，老龔給大家盛的是去年自製的馬蹄葡萄酒。蘇臻喝後，覺得口感不錯，味道很甜很純正。老龔說要是喜歡喝，就送一缸子給她，說反正今年的葡萄又可以釀酒。她說著不用了，覺得實在不好意思。而他硬是要送她一缸葡萄酒，她也沒有辦法，盛情難卻隻好收下了。

老龔送蘇臻和蜜兒到B&C已經快八點了，然後又開車回去了，說今天中秋節還是回家去看看。蘇臻愕然，心裏尋思，對啊，中秋節他怎麽沒有和家人在一起呢。但是出於禮貌她沒有細問。

蘇臻忙完活，坐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鍾煜發信息，問他晚上有空來坐坐嗎？有箱葡萄想送給他，並說是自己親自摘的。鍾煜沒有回信息。她心裏不安起來，心想他並不在乎自己的吧，自己發的信息是多餘的吧。暗戀中的她總是愛胡思亂想，雖然按道理說她該是心智成熟不該這樣去猜測和下結論的，但是戀愛中的人是零智商，一切都是以主觀意識判斷為標準，讓人懷疑自己的心理和行為是否正常。

不管自己在做什麽，總是會牽掛他，會想他在做什麽？不管自己吃什麽，總是會想到他，想和他一起品嚐。看見喜歡的就想買了送給他，看見好玩的就想和他一起去……很久了，已經很久了，蘇臻的心裏一直就是他，心思完全圍著他打轉，眼裏再沒有別的人了，連對自己都漠不關心了。望著這些葡萄和香瓜，她自己都舍不得吃，想留給他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