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心痛到無法呼吸
林梓然緊了緊抱著蘇小沫的手臂，然後將她帶到了車裏，有些事還是希望能和他單獨談談。
看著車中昏睡的蘇小沫，那淩亂的頭發遮住的憔悴的眼眶，顫抖的睫毛讓人掀起了一陣憐惜。
斐然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林梓然的一係列動作，看著他緩緩走向自己。
也許斐然沒有想過他會掄起拳頭劈天而來，就連躲閃的機會都不曾留給他。
看著斐然紅腫的嘴角，那高大的身影狠狠向後退了幾步，他一腳向後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一手抹了下嘴角，疑惑地看著林梓然。
林梓然冷笑：“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何打你？我就是要打醒你，打醒你這個負心漢。”
“負心漢？我想你搞錯了吧。”斐然揉了揉嘴角，側臉將血絲吐在了地上。
“我沒搞錯，不過你現在失憶，這一切也不怪你。但你失憶歸失憶，何必又要來打擾小沫的生活。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殘忍，既然消失了就幹脆消失得幹幹淨淨。她的世界，我可以來守護。”
“你到底在說什麽？”
看著他一臉茫然的模樣，林梓然還是決定將一切都告訴他：“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真相，但我怕她傷心，所以決定把一切都告訴你。其實，你失憶前是蘇小沫的丈夫林皓然。那時候蘇曉晴就一直很喜歡你，她一直在等一個機會可以得到你。現在你失憶了，她恰好可以為你編織一個美好的過去，你現在的一切記憶都是她捏造的。”
斐然的瞳孔裏閃過一絲異樣，但終究沒有說話。
“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去問她，她不要名分地和你在一起，當真是深愛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林梓然有些冷笑。
“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隻知道現在的我要訂婚了。”
“是，路是你自己選擇的，你要是愛她，就去和她在一起好了。”林梓然無所謂，唯一擔心的就是蘇小沫，於是補了句，“除了蘇小沫，你還有一個八歲多的兒子，你就這麽忍心拋下他們，那我也無話可說。”
“兒子？”斐然輕聲念了一句，似乎有些觸動。他想起了自己醒來時，蘇曉晴哭紅的雙眼，在他成為植物人的那段時間她苦苦地相陪，隻是問她一些過去的事情含糊地糖塞了過去。現在想來，也許他真
的失憶了。
“那段記憶，你要還是不要都隨你。”
這是一個男人的責任，不管要還是不要終究要傷害一個愛他的女人。
斐然的眉頭深深皺著，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他看著睡在車內的蘇小沫，那憔悴的臉龐上帶著隱約熟悉的眉頭，心忽然有些沉悶。也許，他們真的認識，不然為何會有一種疼痛的感覺？
就在他抬起腳步朝著蘇小沫走去時，一個身影靜靜地站在黑暗裏，無聲無息地看著他。
斐然打開了車門，看見那張蒼白的臉頰，手心不自覺地移了進去，好想去撫摸一下這張蒼白的臉頰，但是手指在顫抖。
就在手心即將觸碰到蘇小沫臉頰的那一刻，樹陰下一個顫抖的身體重重地倒落在地。
時間在那一刻停止了前行，斐然回頭看見了那個淒涼的身影，立刻跑了過去。
而就在此刻，蘇小沫的睫毛緩緩眨動著醒了過來。
林梓然看著跑過去的斐然也跟了過去，這才看到倒在地上的蘇曉晴。長發覆蓋在半邊臉頰上，微微顫抖的唇瓣似乎有話要說，身體已經被斐然一把攬在了懷裏。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斐然，靜靜地說了句：“你……都知道了？”
“嗯。”他點頭。
“是不是要回到她身邊了？”她問著，鼻子卻在抽、搐。
斐然沒有回答，對他來說那些記憶就像是別人的，現在他的腦海裏殘留的隻有蘇曉晴的記憶。
“如果你愛她，你就回去吧，我……沒關係的。”她笑了笑說道。
看著假裝堅強的他，他的心猶豫了。
“你還在想什麽，你的責任就是照顧蘇小沫和蘇遺然，難道你還要為了這個欺騙你的女人去傷害他們母子嗎？”林梓然在一邊怒吼著。
雖然這麽說對蘇曉晴是一種傷害，但現在林梓然管不了那麽多了。
斐然的眉頭在顫動，懷裏的蘇曉晴也在顫抖，他們都在等一個確切的答案。
蘇曉晴的眸光裏漸漸蓄滿了**，就在奪眶而出的那一刻，斐然將她抱在了懷裏，那一刻她才將眼淚緩緩流了出來。
她緊緊摟著他的後背，將臉頰埋進了他的胸膛：“謝謝你沒有放棄我，謝謝你沒有
離開我。”
他的眼睛狠狠閉著，仿佛不想讓那滴眼淚奪眶而出。
蘇小沫靜靜地站在他身後，冰涼的身體在風中搖曳著，原來這就是他的選擇。
很久以前，一直在幻想和他見麵會是怎樣的場景。很久以前，即使全世界人都否定了他的存在，她依舊站在原地等他。
原來，三年等來的結果是……如此。
林梓然回頭，看見了站在風中裙擺飄蕩的蘇小沫，就像一顆流浪的靈魂，在風中瑟瑟發抖。
他輕輕地喊了句：“小沫，你……”
斐然的胸口猛烈顫抖了一下，回頭看去，看到的是蘇小沫那雙道不明的眼睛。
深深的瞳孔裏印滿了他的身影，也隻有那樣的瞳孔才能璀璨勝過繁星。也隻有那樣的瞳孔，才能叫人瀏覽往返。
她靜靜地笑著，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而她不曾想這就是自己要的答案。
她以為他會回來，她以為知道一切後他會安然地回到她身邊把從前失去一切都補上。
可是……她錯了。
蘇小沫堅強地吸了吸鼻子微微笑著，沒有說一句祝福，也沒有一句抱怨。
蘇曉晴靠在斐然的胸口靜靜地看著她，那一刻她柔聲說了句：“謝謝。”隨後無力地閉上了眼睛，隻有躺在斐然的懷裏，她才能覺得自己還真切地活著。
蘇小沫轉身，手臂在耳旁輕輕揮了一下，這一次也許是真的不見了。
她累了，太累了。
看著她遠去的身影，斐然的胸口莫名地抽緊，一開始有點漠然，漸漸的有一種說不出的鑽痛感。那顆心髒瞬間好像被抽空了一般，失去了心跳的感覺。
蘇小沫的腳步緩緩移動著，風中搖晃的身影，努力地走好每一步。
林梓然趕上去的時候看到了淚流滿麵的容顏，那一刻，他才知道蘇小沫有多愛堅強。
轉角的地方，她撲在他懷裏哭得撕心裂肺，身體緩緩落了下去，終於坐在冰涼的地麵上。
她哽咽地喊著：“我愛他，愛到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忘記。”
“我知道，以後你的世界由我來守候，他不配再愛你了。”林梓然托著她的後腦勺將她擁進懷裏，決定不再讓她流一滴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