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5櫻花少年

在遠離市中心的海邊,坐落著一幢氣勢恢弘的私人建築。占地麵積十分闊綽,是一座風格複古的日式小樓。

宅中亭台水榭形式各異,長廊假山變化無窮,園中種植著各種名貴的花草,使得整棟住宅風景秀美如唐畫中的江南小院。

這時,炫藍色的幻影跑車緩緩駛往小樓,門口的管家連忙拉開車門,迎接參加完晚宴歸來的少主。

“鬆本先生,來過了嗎?”後座的少年下車就問向他。

“是的,但是那位小姑娘似乎不大配合。”管家低頭回著話。

鬆本先生是他們佐川家族的私人醫生,他在整個日本醫術界都享有盛名,怎麽會連個女孩都搞不定?

聞言,少年眉頭微蹙了下,才道:“我去看看。”

進了門,他直接上了二樓客房。聽到腳步聲,站在床前的鬆本鶴轉過臉,當看清來人時,恭敬地彎腰行了個傳統的日式站禮:“少主。”

“她怎麽樣了?”少年點了下頭,抬眼望過去。隻見床上純白的被子卷成長長的一條,不停抖動的被子泄露了被窩裏有人的事實,但是根本看不到女孩的身影。

“她把自己藏在被子裏怎麽也不出來,我實在沒有辦法給她看病。”醫術再高,那也得患者願意配合才行。

“你出去吧,我來。”少年對他揮了揮手,走到床邊。

“可是……”據阿四說,這個丫頭是在公路上撞到了順路帶回來的,她來曆不明,怎麽能讓少主與她單獨在一起?鬆本鶴為難地站在原地,沒有動。

“別說她現在還受著傷,就算是山崎涼介派來的人又能如何?”少年緩緩抬起臉,漂亮的雙眼中泛著幽冷的光芒。

鬆本鶴看著眼前長相秀美絕倫的少年,沒有再說話,緩緩退出房間。

這位少年是日本最大的黑道組織山口組現任家主佐川一郎的嫡孫——佐川哲也。作為未來山口組的繼承人,他從小就受著特極菁英教育,雖然剛滿十五歲,但是他柔道跆拳道已經達到了頂級。因為他

從小對武學有著超強的天賦,佐川家主不惜重金聘請了日本最有名的師傅教授他忍術、合氣道和劍道,他的功夫柔和了各家之長,簡直無所不會。

少年坐在床邊,抬手想掀開被角,誰知被窩裏的女孩將被子裹得死緊,任他怎麽用力被子都紋絲不動。

“你打算就這樣縮在殼裏做烏龜嗎?”他掃了眼卷得像毛毛蟲一樣的被子,微笑著伸出手,“我叫佐川哲也,今天晚上開車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你,我隻是想請醫生幫你檢查一下哪裏受了傷,並沒有惡意。”

他說完停下來看著床上的一團,發現原本抖得很厲害的被窩似乎不動了。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我好聯係你的家人,這麽晚沒有回家他們應該會擔心吧。”見她沒有回應,少年再接再厲道,“你不用害怕,這裏沒有人會傷害你。”

等了許久,被窩總算被掀開一角,一直蜷縮在裏麵的女孩終於探出小臉。她的眼睛通紅,雖然眸底淚痕連連,卻遮不住她流露出的倔強與隱忍。她就像是一隻躲在暗處角落裏獨自舔拭傷口的小獸,仿佛受盡委屈,卻隻知道將自己縮得更緊一點。

佐川哲也看著她,心裏莫名地湧出一種心疼的感覺,靜默片刻後,他微微啟聲道:“你,還好吧?”

“殺人了……我、殺人了……”目光沒有焦距,韓思藝眼神放空,腦海裏賈靖剛血濺滿地的場景久久不散,一遍遍地喃喃自語道:“我殺人了……殺人了……”說話的同時,她的眼淚也跟著大顆大顆地滾落,打濕了純白的枕頭。

隻是殺了一個人就怕成這樣麽?他都不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是五歲還是四歲半?時間過去太久,有點記不清呢!

少年望著眼前淚流不止的女孩,望著她臉上的傷痛,突然很想去安慰她。想了想,他緩緩伸出手,撥開被雨水打得貼在她額頭上的短發:“那麽,你殺的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他的動作讓韓思藝瑟縮了一下,她吸吸鼻子狠狠道:“壞人……他是個烏

龜王八蛋!”

“既然如此,那你還怕什麽?”少年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淺淺一笑,“你們中國不是有句成語叫替天行道麽?你殺的人該死,你不過是做了件好事。”

他該死?自己做了好事?

韓思藝怔住,然後抬起頭來,正對上少年的目光。他眼睛是剔透的琥珀色,明亮如子夜星辰,低垂著的睫毛又長又翹,皮膚白皙,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唇瓣泛著迷人的色澤。他的眉宇間透著幾分稚氣,五官精致絕美如日本漫畫書裏走出來的翩翩少年。

他笑的樣子讓韓思藝聯想到四月天東京上野公園裏漫天飛舞的櫻花,美得讓人無法挪開視線。

見她不再怕人,少年緩緩鬆了口氣,指著床尾一套幹淨的衣服:“你身上的衣服還混著,我找人幫你換掉吧。”

韓思藝這才發覺濕恤衫正緊緊貼在身上,冰涼的觸感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謝、謝。”她掀開被子下床,剛站起來就忽然一陣頭暈目眩。

“對了,你叫什麽名……”佐川哲也拿過衣服準備遞給她,誰知轉身便看到她直直後仰著倒回床邊,“喂,喂,你醒醒啊!”

他叫了很久,女孩都沒有醒過來,無奈之下,他隻能先將她抱回床上躺好。俯身,視線正落在她校服拉鏈口,女孩露在外麵的脖頸上有幾處青紫的痕跡。雖然他隻有15歲,但是作為山口組的繼承人,他對這些痕跡一點都不陌生。深深淺淺的吻痕印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女孩經曆過怎樣慘痛的事實昭然揭示。

隻是殺了那個畜生簡直太便宜他了!如果換作他,必定叫那人生不如死。

找來家仆幫女孩把濕衣服全部換掉,然後鬆本鶴便奉命進來為她診治,一直忙到深夜才離去。

雖然讓鬆本先生給女孩打了退燒針,但是她的額頭仍然燙,淋雨引發的高燒遲遲不退。這一夜,她睡得極不安穩,像是惡夢魘住,昏沉中仍在不停地翻動顫抖著。眉頭緊鎖,她低聲痛吟,口齒不清地囈語呢喃:“……大叔……老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