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9墓地裏的交易

夜深,月涼。

清冷的華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室內,映上女孩淨瓷般白皙的小臉,祁牧焱望著懷裏安靜的睡顏,有種說不說的感覺悄悄流過心尖。

她嘴角帶著淡淡的弧度,睡得香甜。聽著她清淺的呼吸聲,男人緩緩坐起身,修長的指尖滑過她的臉,細細描繪著她嬌好的容顏。他的手指似乎有著強烈的自我意識,沿著女孩修長的脖頸一路向下,當指尖觸及她鎖骨處溫潤的墨玉掛墜時,他終於停了下來。

今晚的確累壞了她,她沉沉入夢,眉宇間似乎還有幾分疲倦。

他的小東西!分明是她潛入浴室,到最後卻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委屈模樣,眨巴著大眼睛向他求饒,搞得好像他是褻瀆未成年的犯罪分子一般。也不敢再對她下手,隻親了親她的臉頰,哄她睡著了。

而他,卻無法入眠。想到今晚蹊蹺的突襲,他冷凝了眸光。這幫按捺不住對他下手的殺手,到底是誰的人?

起身,他穿好衣服,邁開長腿,大步走了出去。

漂亮的跑車在一處郊外某處墓地穩穩停住,身後緊隨著的八輛黑色奔馳轎車陸續停下來,車門打開,走下三十來個身穿黑西裝黑西褲的年青男子,他們個個神情肅穆,舉步走到跑車前,恭敬地垂手等候著。

領頭的男子正是拓野,他走到路車前恭敬地將車門打開,男人緩緩從車裏走了出來立在車前,臉上的金色麵具在月光下閃著攝人的光芒。他沒有還沒有開口,但冷峻的眼神以及周身君臨天下般的王者氣勢已叫人不敢逼視。

“殿下!”所有人齊刷刷地九十度彎腰,對他行禮。

“嗯。”深邃的禨淡淡掠過眾人,祁牧焱揮了下手,“今日是烈叔的忌日,我本不想見血。你們過去吧,記住手腳利落點,該清理的一個都不要留。”

“是!”得到命令,所有人立刻轉身離去。

“你陪我去看看烈叔。”祁牧焱轉身接過拓野手中的一大束鮮花,便徑自朝墓園深處走去。

“是!”男子緊隨其後,跟上他的步伐。

走了許久,男人在一座墓碑前站定:“烈叔,我來看你了。”他鞠了三躬,將手中的鮮花放在墓前。眼角餘光無意瞥到墓前的一小束白菊,他不禁眯了眯鳳眸。

“殿下,”拓野也注意到了立在墓碑前的小小一束白菊,低聲道,“似乎有人來看過韓老大了。”

當年韓東烈死後,曾經忠心於他的那些兄弟也都被秘密解決了,所以能到這裏來

的,隻會有一個人。

薄唇微啟,祁牧焱慢慢吐出一個名字:“韓妙心。”他彎腰拾起碑前的還沾著夜露的白菊,細細打量著。根莖處還流著綠色汁液,應該是剛采沒多久的。那也就是說,她人應該還在附近。

“殿下,要不要屬下去找?”他問。

“不必,”男人目光緊緊盯著不遠處的另一塊墓碑,淡淡道,“韓夫人,既然來了,何不出來見見。”

“殿下,難道韓夫人她……”拓野驚詫地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年代已久,墓碑旁邊雜草叢生,除了夜風呼呼的聲響,根本再無其他。

沉寂了十秒鍾之後,墓碑後緩緩走出一個人影。

“天地盟的殿下,盛風財團的曜總,我該怎麽稱呼你為好?”韓妙心從墓碑後轉出來,走到他們麵前。夜風撩起她長長的風衣,她唇邊帶著淡笑,氣勢竟也有幾分淩人。果然,不愧是黑道曾經的第一夫人,雖然此去經年,當初的霸氣風範卻未減分毫。

祁牧焱笑笑,對她的態度倒也尊敬:“烈叔對我有恩,這麽多年待我如子,算起來你也是我的長輩。”

“我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你近月來派了那麽多人打探我的下落,恐怕不止是晚輩擔心長輩這麽簡單吧?”韓妙心開門見山地挑明道,“你的目的我很清楚,鑰匙是在我身上,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要你答應我兩個條件。”以永無止盡的財富和至高無上的地位換兩個小小的要求,不過分。

眸光深沉,男人望著她勾了勾唇:“請說。”

“既然調查過我,相信你也知道我還有個女兒吧?”韓妙心大大方方地承認,頓了片刻,又道,“第一個條件就是將來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要保我女兒平安無事。”

“沒問題。”男人優雅地攤了下手,示意她繼續說。

“第二個條件是……”眼底有冷意滑過,韓妙心一字一頓道,“我要江妙如的命!”

“江妙如?”沉吟片刻,祁牧焱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狀,“怎麽辦?她也答應告訴我鑰匙的下落,我該答應誰好呢?”

“你以為她真舍得把鑰匙交給你?”韓妙心收起笑容,冷嗤道,“你根本不清楚她是個有多大野心的女人。這麽多年,她苦心策劃,甚至不惜毀了整個神偷門,無非就是想得到‘天使之淚’借機爬上權利的最高峰。鑰匙,她又怎麽會拱手相送?”

“哦?”麵具後的鳳眸微微一挑,男人饒有興趣地反問,語氣裏有一絲恰到好處的詢問,“據

我所知,江妙如生性多疑難,從來不與人深交,你又憑什麽斷定她不會呢?”

“憑我是她的孿生姐姐,這一點夠不夠呢?”她笑著望向他,眼底卻有泯滅的光。

一個想害死自己親姐姐的妹妹,一個想勾引自己姐夫的妹妹,真是夠諷刺的!為了得到金錢和權利,天底下沒有她江妙如做不出來的事情。

“你果然是江妙心!”沒有過多的驚詫,男人徐徐眼睛眯起來,靜默了片刻,意味深長地感歎道,“把真實身體暴露出來,你這麽相信我不會把你交給她?”

“我不是相信你,我隻是相信烈哥,他既然選擇了你,自然是因為你有可選之處,所以我信他。”韓妙心側目,借著淡淡的月光看著墓碑上那張舊照片裏朦朧的人影,“烈哥,你若不反對,我便把鑰匙給他了。”說完,她將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握著的拳頭伸到男人麵前然後緩緩打開,掌心裏靜靜躺著一把墨玉做成的鑰匙,鑰匙孔裏係著一根黑色的長繩。月光下,墨玉泛著剔透的光澤,看上去與韓思藝脖子上的那個掛墜一模一樣!

但祁牧焱卻可以斷定,這把鑰匙絕對不是小丫頭身上的那一把。因為在半個小時前,他還摸過她脖子墨玉掛墜。

“你的條件,我都答應。”男人抬手接過她手中的鑰匙,挑眉問道,“我很好奇,這些天你是怎麽躲開各路人馬的追查的?”

紅唇一勾,韓妙心的聲音緩緩響起:“其實,這段時間我從來沒有離開過賀家。”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當日從賀家儲物室逃出來以後,非但沒有躲起來,反而一直潛匿在賀家。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就去搜找江妙如的房間。她們是雙胞胎並且師出同門,作為神偷門最得意的弟子,想要從她房間裏找出點什麽並不困難,更何況這個人是她的胞妹,韓妙心對她的生活習慣都了如指掌。

每次翻找也沒那麽簡單,畢竟她們師出同門,誰也不比誰技高一籌。江妙如做事向來謹慎,今晚趁她不在,總算順利從她房間裏找出了這一把鑰匙。

“你一直都知道兩把鑰匙的下落吧?為什麽沒有想過奪回天使之淚?”薄唇微抿,男人看著手中的鑰匙低低反問。

“人各有誌,我要的不過是和小藝平安平凡的度過一生。”韓妙心轉身,以華麗的姿態離開,“記住你答應我的。”

鑰匙算什麽?天使之淚中隱藏著的那個大秘密才是真正的財富,那是一百個一千個甚至一萬個天使之淚也無法匹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