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9大叔,我罩你

這句突如其來的話無疑如一平地炸起的驚雷,讓房中其餘三人以一種詫異到詭異的的表情望著她。

韓思藝愣了三秒才如夢初醒般地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臉一下子紅透。她低下頭,懊惱自己為毛大腦短路說出這樣尷尬的話。

祁韜倒是先回過神來,嗬嗬笑了兩聲,道:“牧焱,原來這位小姑娘是你的新女朋友?”

女朋友就女朋友,為什麽要加個‘新’字?

韓思藝皺起眉頭,她實在看不慣這位自稱是大叔唯一家人的糟老頭虛情假意的嘴臉。

“沒錯,我就是。”她毫不示弱地瞪著大眼睛,語氣很是挑釁。

祁牧焱拉過她,抬頭對中年男子抱歉道:“二叔,她隻是孩子,你不要跟她計較。”

“沒事沒事,”祁韜擺擺手,擠出一個自認為很和藹的笑,“二叔怎麽會跟個小丫頭較真。你把名簽了,好好休息。”

韓思藝見他開口閉口不忘催大叔簽字,還想再開口,卻被病床上的男人以眼神阻止了,她氣憤得把筆朝床上一扔,不再說話。

當祁牧焱將簽好名的文件遞還給祁韜時,他幾乎把眼睛都笑沒了:“牧焱,公司的事情就放心交給二叔吧,你安心養病。”

他收起股權轉讓書,又象征性地跟陸醫生交待了幾句,然後心滿意足地離去。

他一走,韓思藝就甩開抓在自己腕上的手,怒氣上湧:“大叔,你為什麽要簽字?”那老頭擺明是欺負他個老實人嘛!

“他做那麽多,不過是為了得到我爸留下的股份,都給他又何妨?”更何況如今祁氏被他搞得隻空餘一個殼子,就算他弄到全部的股份,那也不過是一堆不值錢的廢紙而已。

“大叔,你怎麽不替自己想一想?”女孩神色嚴肅,語氣認真,“你簽了字以後不就一無所有了嗎?”

男人傾身向前與她對視,似笑非笑的表情有幾分玩味:“小丫頭,你在擔心我?”

“我……”眼前徒然放大數倍的俊臉讓韓思藝心跳莫名加快,她微微偏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不太自在地咬唇狡辯道,“我不過是覺得你太

笨了!”

“小丫頭,你知不知道通常太聰明的人都會死得很快。用錢就能解決的人是最簡單的,如果連錢都打發不了,那才叫難辦。”黑框眼鏡之下,深邃的眸底一片清冷。

“可他是你的家人呀?家人不是應該相親相愛嗎?”

家人?愛?

在他的世界裏隻有刀光劍影,爾虞我詐,哪裏有愛?

“嗬,從來沒有人愛我。”韓思藝看見眼前的男人折了下眉頭,眼睫低順的模樣有種脆弱無助的感覺,“我從小就被媽媽拋棄在美國的一家福利院,打架鬥毆,偷雞摸狗,除了殺人放火,所有你能想到的壞事我全都幹過。我直到幾年前,祁家出了事故,我才被老爺子找了回來。在祁氏,我不過是個有掛名的總經理。在祁韜心裏,我不過是祁家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他將我領回來,我就該感恩戴德了。”當初如果沒有韓東烈的好心相救,他早就被人亂刀砍死在華爾街頭。

韓思藝呆呆地立在床前,看著男子輪廓分明的側臉,雖然這個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語氣中透出的落寞與哀傷卻讓人無法忽視。

私生子……

韓思藝想起那張娛樂報上的報道,如果屬實的話,那自己也算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吧。

忽然之間,有種難以名狀的情愫漫上她的胸口,似心疼似憐惜。

這個用笨重的大眼鏡框將自己美貌遮住的大叔,身上到底掩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心酸與艱辛?

凝視良久,韓思藝忽然伸手抱住男人的肩膀,在他的耳邊道:“大叔,以後我來當你的家人,你跟我混,我會罩著你,決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鏡片下的眸光微微一動,片刻後,祁牧焱拿開她的手,望著女孩一本正經的臉蛋,抬手揉了揉她細碎的小短發,寵溺地笑了起來:“好,我以後跟你混。”

時間靜靜流走,默默見證著這場還未開花的愛情的開端。

就在這時,韓思藝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打破了病房裏的寧靜。

韓思藝看了男人一眼,走出病房,掏出手機拿到了耳邊:“喂,怎麽了?”

“小藝,今晚七點皇家會所我哥的歡送會你一定要來!”電話剛接通,那頭便傳來紀凡悅火急火燎的大嗓門。

“什麽歡送會?”韓思藝聽得莫名其妙。

“我哥的簽證已經辦下來了,我外公生病住院,所以我哥下周就得走。”

“這麽快?”她不禁一怔。

“我也得請假一段時間。對了,貌似任倩倩也會來,所以你要抓住這最後的機會,今晚務必要表白成功!”電話那頭,紀凡悅語氣焦急。

“表、表白?”韓思藝聽到這個字眼頓時緊張起來,“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呢。”

“小藝,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關鍵時候你絕對不能輸給任倩倩!”紀凡悅當然不希望大嫂的位置被別人搶走,見電話那頭語氣有些猶豫連忙給她加油打氣,“你放心,到時候有我挺你,她任倩倩算個毛線啊!”

“可是,我……”

韓思藝回頭望了眼病房的門,張了張嘴還未來得及告訴她自己現在還在醫院照顧人,那頭的女孩又將時間和地點報了一遍就直接掐了電話,完全不給她回絕的機會。

女孩倚靠在病房門框上,很是糾結地瞪著手機。

怎麽辦?今晚她到底要怎麽跟天磊哥表白?

回房後,祁牧焱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淡淡問道:“找你有事?”

左思右想,韓思藝終於還是決定今晚去表白。她緩緩抬頭,有些歉疚地對他道:“大叔,我今晚不能留在這兒照顧你了。”

“沒關係。”祁牧焱微微笑了下,語氣輕柔地問道,“你明天要上課了吧?”

“嗯。”她點點頭。

“那你以後不用過來了。”他淡淡說道。

她不同意地搖頭:“那怎麽行?我得把大叔你照顧到痊愈!”

“學習重要,你回學校好好上課。”淡淡的話語中隱著幾分不容分說的強硬。

“噢,知道了。”心事重重的女孩沒有再堅持,隻是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看著燦爛的陽光愣忡出神。大腦中隻有幾個字在盤旋,飛轉。

表白!表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