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遲來的下馬威
“你這是什麽意思？”如景漲紅了臉，重重的將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拍。
蔡嬤嬤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臉色未變的繼續對雪晴說：“喏，在餐桌這副模樣，是最不待人見的，根本是下下人，你可別犯這種低級錯誤。”
雪晴左看一眼如景，又看一眼蔡嬤嬤，無奈的點頭，“我省得。”她算是看出來了，蔡嬤嬤這是故意拿如景在當反而教材，主要是如景太過張揚了，惹了蔡嬤嬤不痛快。
“季雪晴，你給我記著！”如景蹭的一下子就坐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手指著雪晴的鼻子斥責道。
雪晴本有些憋笑的臉蛋，忽然就變了色，黛眉深鎖卻語帶無奈的對如景道：“這關我什麽事？”
她真的是好無辜，她什麽也沒說啊！這蔡嬤嬤想說什麽，她也管不到啊。
“你……”
“你這副模樣，比四小姐更不如，老身告訴相爺後，不知道會如何？”
如景和蔡嬤嬤的聲音同時響起，隻是如景話沒說完，蔡嬤嬤說得快，等她說完，如景愣了兩秒，就完全沒有聲音了，臉色直接變綠。
“你別亂來，哼！我爹才不會聽你的。”如景眼神左閃右避。
今兒上午的事情，她也是聽說了的，知道雪晴頂著碟子在木凳子上走來走去走了一上午，她閑得無事試了一下，僵著走了一兩個輪回就覺得累慘了，要她像雪晴這樣折騰一上午後，到現在還沒午飯吃，打死她她也是不樂意的。
“你可以試試看。”蔡嬤嬤耷拉下的眼皮突然張開，眼神銳利的看著如景，直言說：“你如果不想跟老身學，就不要過來，否則的話……”
如景張了張嘴，臉漲得通紅，又沒話可說。
她是想看雪晴被人折騰得不像人樣，但可不代表她想把自己賠進去，想來想去，不悅的跺腳離開了。
相爺想什麽，如景猜不透，可是她知道，相爺是好麵子的，如果蔡嬤嬤直言對相言說，她婦德有虧，相爺確實要擰著她的耳朵把她押過來的。
如景前腳走，蔡嬤嬤後腳也跟著離開。
雪晴還當蔡嬤嬤是被氣得，追了出來說道：“嬤嬤別氣，三姐就是直脾氣，也沒其他的意思，更加不是不尊重您。”
蔡嬤嬤一臉古怪的看著雪晴，看得雪晴不自在的扭著身子。她才歎口氣道：“你去用膳，午時過後，老身再過來。”
雪晴眨了眨眼，看著蔡嬤嬤就這麽走了，突然反應過來，這算不算是有假休的，中午還能休息一會兒呢！感覺有點像在上行政班，因為晚上是一定不會訓練的。
雪晴心情有點小複雜的用過膳，又休息了一會兒才等來了蔡嬤嬤。下午原當是要繼續練形體的，中午時分，還特意讓小桃紅替她捏了腳，哪知下午是舒服的坐在閨房裏麵。
“繡一個荷包給老身看看。”
呃……
雪晴怔住了，說實在的，她本身是挺喜歡刺繡的，倒不能說喜歡，因為她不太會，隻能說佩服那些刺繡很棒的人。
在蔡嬤嬤的高壓眼神之下，雪晴勉強繡了一隻名為鴛鴦的鴨子向蔡嬤嬤交待。並在她還未表態
之前解釋說：“家母不善長刺繡，所以也沒教過我這些，不過家母算數很棒，都教給我了。”
雪晴的母親是商戶之女，打得一手好算盤，而她對雪晴自然不可能藏私，隻盼著雪晴比她更強，而雪晴帶著上世記憶而來，自然是清出於藍而勝於藍的。
蔡嬤嬤平靜的望了一眼她雪晴，目光清澈，即沒表示信任，也沒表示懷疑，不過這對雪晴而言，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蔡嬤嬤將雪晴的繡品放下，轉而到桌前抽出一張白紙，讓小桃紅研磨。
雪晴不懂蔡嬤嬤在幹嘛，就見她低頭寫了幾行字。
“過來。”
蔡嬤嬤一聲，雪晴立即上前，歪著頭邊看邊念了出來。
“算一下，一本花費多少。”
原來是一道算數題，一個大戶人家，一天廚房裏的開銷。
說實話，就是一些加加減減的數，對雪晴而言真的是小菜一碟。雪晴連筆都沒用，直接心算出來，蔡嬤嬤有點不信任的看了一眼雪晴一眼，提筆細算下來，原來她出了題，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算的結果自然和雪晴所說的一致，蔡嬤嬤難得表揚了雪晴，卻也隻是簡單的兩個字，“不錯。”
雪晴還當有下文，就隻見蔡嬤嬤已經轉身走到另一邊，又拿起了她的繡品開始點評，大意是說一個八九歲的孩童都繡得比她好看。天地良心，這真不是她善長的事情，她除了漲紅了臉不斷的點頭之外，沒有其他。
“這些天老身會教你一些基本的，你能學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噢，好。”雪晴沒底氣的應道，突然想到小桃紅，便道：“嬤嬤，能讓小桃紅跟我一些學嗎？她的繡功好，將來總能幫襯我一下。”
最後一句，雪晴說完自己臉紅了一下。沒辦法，誰叫這時代的男人，貼身的衣物都是由自己的妻子親手所製。而她剛才的話意義很深，相信嬤嬤自然想歪了意思，不過雪晴倒不擔心一邊的小桃紅起心思，畢竟從小對她灌輸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道理可不假的。
別看小桃紅是個小丫鬟，心思也是不小的，將來的良人不論貧富，但有一點是一定要的，就是一生隻能有她一人。這一點，她們主仆的觀點是一樣。
蔡嬤嬤意味深長的看了一下雪晴，片刻後道：“也好。”
同樣的也試了小桃紅的繡功，對小桃紅的繡功，雪晴是非常有信心的，這可是專門請了紅繡紡的師傅來教。
本來是教雪晴的，可是被針刺了幾回，再加上真的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身邊又有得力的小桃紅，她也就更沒興致好好學了，留下的隻是對小桃紅的佩服。
蔡嬤嬤看了小桃紅的繡品，明顯對她的目光也不一樣了，一下午就在教她們倆人繡品，不過對雪晴打醬油的行為也沒多說什麽，倒是對小桃紅多有教導。
這樣的日子倒過得快，轉眼幾日過去了，雖然日子過得辛苦一點，但人還是有收獲的，就好像小桃紅說的，至少她現在看著走路就不大一樣了。
以前沒有住在相府裏，娘又慣著的，平常也野得很，走路喜歡蹦蹦跳跳，可愛有餘，溫婉全
無。如今靜了下來，倒是能裝出來，像是大府人家的小姐了，氣質果然是後天培養的。
或許是朱氏看她過得太清閑了，下午派人過來傳話說，她也來府裏這麽久了，嬤嬤也教了幾日了，也該知道規矩了，每天去請安再省下的話就不像樣子了。
蔡嬤嬤當下就應下了，根本沒有給雪晴說話的機會。等傳話的丫鬟走後，蔡嬤嬤才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主母是決定你將來嫁誰的人，你自己想想。”
說罷，蔡嬤嬤就走了，當天下午的課程也沒再過來。
晚上雪晴和小桃紅倆人窩在屋裏說悄悄話。
“想著下午蔡嬤嬤的話，我心裏就慌得很。”
“小桃紅也是，小姐可別嫁給那些頑固子弟，小桃紅以前聽隔壁的小芝說過，她家小姐就是沒有嫁對人，姑爺不是一個好東西，嫁過去的丫鬟都被睡了個遍，而且天天宿花眠柳。”
雪晴一怔，眨了眨眼，“你什麽時候聽到這些的？”最重要的是之前還沒告訴她。
小桃紅臉一紅，不好意思的說：“夫人不讓小桃紅學舌給小姐聽，說這些都是肮髒事，不能讓小姐知道。”
“你倒是知道得多。”雪晴失笑卻沒再追問，再追問小桃紅臉就該熟了。
小桃紅一雙靈動的大眼左顧右盼，有些生硬的轉移話題，順便安撫雪晴道：“相爺這麽疼小姐，肯定會替小姐尋一個好夫婿的。”
雪晴想了想道：“也是。”
爹這麽疼她，哪舍得她將來過得不好。這種事，自然是會細細斟酌，不然的話，也不會特意所她接回府裏，好讓她將來以相府小姐的身份出嫁。
晚上倆人聊得晚，次日雪晴懶不願意起來，小桃紅叫了半天沒有反應，不得不說蔡嬤嬤昨日臨走時，留下的話。
雪晴掙著一雙睡眼惺忪的眼眸，幽怨的對小桃紅道：“你不是說爹疼我，會替我找戶好人家的嗎？”
“嘿嘿，”小桃紅一陣傻樂，“不這樣說，小姐哪肯醒。我們現在這叫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再說了，郡主怎麽說也是主母，得罪了她日子還是不好過的。”
雪晴歎氣歎氣再歎氣，無力的爬了起來，雖然她有心想和朱氏她們打好關係，可是朱氏她們卻是不這樣想。
雪晴隨便喝了兩口熱粥，就到了朱氏的院子裏，結果還是晚了，如景及姨娘她們都被請進了廳裏，就她一個人站在院裏。
丫鬟倒是沒有漠視她，替她通傳裏，隻是裏麵半天沒有動靜。雪晴無奈的對小桃紅低語，“這是要給我下馬威的意思嗎？”
“小姐，原來你也看出來了。”小桃紅憋著笑驚喜的說道，倆人借此苦中作樂打發時間。
雪晴翻了個白眼，無語凝結的仰望蒼天，也未必就像這麽笨的模樣。
天大光亮了，連各管理婆子都過來請安了，雪晴還沒有得到朱氏的話，她還站在院子裏充當植物。
雪晴從最初被人看到有些尷尬到後麵的淡定，她覺得她已經到了一定的境界。好不容易得了朱氏的話進了門，屋裏卻站了幾人，雪晴一看這氣氛就知道不對，無語的站在一邊等著下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