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為君者的覺悟
“我聽著也別扭。”衛姿清小心地插上一句。然後轉頭吩咐小二：“準備好兩個人份的早點，清淡點，就小米粥加白麵饅頭。”見小二點頭去了廚房，這才轉頭望著齊勝賢這邊，繼續聽八卦。
“說，昨天晚上我半夜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藍冰魏還在那兒‘是不是’，衛姿清已經在那三個字後麵加了很多句話了。比如“是不是非禮我了？”“是不是對我動手了？”或者“是不是我吃你豆腐了？”“是不是我轉頭為攻了？”如此這般很多個YY場景，但是，藍冰魏後麵接下來的話卻是傷害打破了她得幻想。
“我是不是夢遊了？”
衛姿清狠狠地翻了個白眼，並且朝天豎了根中指，靠！這年代的人！存心不讓人YY。
“……夢遊？開什麽玩笑。”齊勝賢愣了一下，聽他說完，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如果我昨夜不是夢遊，怎麽會睡著睡著到了床底下？”藍冰魏一字一頓地吐出這些話，並且一副目光緊緊地盯著齊勝賢不放：“是不是你半夜將我搬下床的？”
“……開、開什麽玩笑。你那麽大塊，我怎麽搬得動你啊，看來昨夜你的確是夢遊了。”齊勝賢挪了挪屁股，想離這個家夥遠一點。
“你剛說的昨天晚上我沒夢遊啊？”藍冰魏窮追不舍地逼近他，明顯懷疑齊勝賢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我、我、我當初還以為是你自己那麽大方，突然站起來睡到地上，我還誇你呢，你沒回我的話，敢情當初你是在夢遊啊！”齊勝賢想了想，一本正經地指著藍冰魏，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我怎麽不知道我有夢遊那種怪毛病。”雖然齊勝賢說得繪聲繪色的，但是藍冰魏可不相信他。
“那是你的事情了，或許是你以前沒根別人一起睡過，或許是別人不好說，反正你沒證據說我搬你下床的。”齊勝賢一副無賴樣，對這個從小到大的對手，是見縫插針，找到機會就打擊的。
小二將粥端出來，見衛姿清還靠在櫃台前用一副“你是白癡”的眼神望著藍冰魏，這個重量級的、可有可無的人物，真是白癡得可以。
“客官，是要我端上去嗎？”小二站到衛姿清麵前開口，打斷了她得思路。
衛姿清伸手接過托盤，對小二說道：“不用了，你先下去吧。”然後也不看那對峙的無聊二人組，端著早點上了樓。
推開門，她嘴角還帶著些許笑意，將托盤放到桌上，這才回身將門關上。雲懷玉坐在床沿上望著她，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什麽事情笑得那麽開心啊。”
衛姿清走到桌前，將包子和粥端出來，放好，期間，抬頭朝他的方向望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開口說道：“就樓下那兩個白癡在耍寶啊。”
雲懷玉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掀開被子走到桌前坐下，問道：“是什麽人啊，我們認識嗎？”
衛姿清拿著筷子的手頓在了半空中，她臉上的笑意
退了下去。仿佛察覺到她得異樣，雲懷玉接過她手上的筷子，放到自己麵前，好似無意地說道：“看來這個人我們認識啊。”
“是啊，認識。”衛姿清抽回手，坐到他對麵用竹筷子插了一個包子，放到嘴邊，狠狠地咬了一口，道：“是那個齊勝賢和白癡藍冰魏。”
“是他們啊，他們怎麽會來這兒？”雲懷玉卻沒動筷子，耳朵傾聽著門外傳來的聲音，若有所思道。
衛姿清卻是安靜地喝著碗裏的小米粥，低著頭，道：“他們是來找我的。”
很久後，衛姿清沒抬頭，聽見對麵的雲懷玉低聲“喔”了一下，房間又安靜下來，那原本香濃的白米粥，在衛姿清看來，卻是味同嚼蠟。
很久後，兩人都是無言。衛姿清心裏很猶豫，有些話在心裏醞釀了很久，卻還是無法說出口。
終於，她站了起來，走到門邊，將門打開，，吩咐樓下的小二將碗筷收回去，然後默默地走過去將雲懷玉扶起來。
他順勢站起來，也不動，感受著從手臂上傳來的屬於她的溫度。他閉了閉眼，將眼裏那帶著些許絕望的疼痛埋藏在心裏，再次睜開，眼裏隻剩下一片清明。
“帶我出去走走。”他說。其實，身上的傷真的沒有什麽大不了，但是，如果能留下她，讓她安靜地呆在自己身邊，再重的傷，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等下了樓，果然見齊勝賢和藍冰魏兩人還坐在桌前，誰也沒說話。
而兩人看見衛姿清和雲懷玉走了下來，卻是呆了呆，仿佛沒想到房裏的那個傳說是衛姿清夫君的人，會是雲懷玉。
“意外啊，想不到竟然是雲殿下啊。”齊勝賢站起來，拱拱手，算是行禮，都是些各國年輕有為的人，大家都也不拘泥與那些小節，雲懷玉在一旁坐下。
“我也很意外，不知道貴國是怎麽知道我們在這兒的。”
“這事就是我和誠熙殿下的秘密了。”齊勝賢也不多說，一句話帶過全部，幾人安靜下來，都在打量著彼此。
青天白日，這麽一桌奇怪的人圍在一起，當然會引來大家的側目，不過，齊勝賢的三個大漢保鏢在門口守著，就沒人敢進來了。
大家有一杯沒一杯地喝著各自茶杯裏的茶，偶爾對上對方的眼神，有是一場禮貌地笑。衛姿清在旁邊坐著，怎麽都感覺自己不舒服，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在第三次將茶壺中得水倒完後，衛姿清發飆了：“你們搞什麽鬼啊。”
她聲音一出，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雖然早已習慣別人時不時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但衛姿清還是覺得，這三人，不是她這種‘小人物’能惹得起的。
‘小人物’無奈地翻著白眼開口：“我昨夜沒睡好，你們繼續，我失陪一下。”說著，她站起來，狠狠地眨巴著眼睛，轉身往樓上走。
“我、我也沒睡好。”藍冰魏揉了揉自己因為瞪太久，有點疼痛的眼睛，爬起來跟上衛姿清：“我也要
去補眠。”
齊勝賢望著他，雲懷玉也望著他，最後兩人很默契地道：“我也沒睡好，大家都回房補眠吧。”
衛姿清僵直身體，動彈不得，這是怎麽回事啊，感情困意都會傳染的？
雲懷玉卻一副沒事樣，站起來，手摟上她腰，對衛姿清說道：“好了，我們回房吧，一起睡，坐在這兒真無聊。”
“嗬嗬、嗬嗬、我也這麽覺得。”衛姿清傻笑兩聲，跟著雲懷玉上了樓。
等回到屋裏，衛姿清扳開雲懷玉的手，衝到床上，頭朝下趴著：“你們是怎麽回事啊，天雷撞到地火了？怎麽發現你們一見麵就是雷聲‘滋滋響’啊。”
她含糊不清的聲音衝被子裏傳出來，雲懷玉走了過去，拍拍她肩膀說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嗎，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啊。”
“你們是仇人？”衛姿清‘唰’地抬起頭，望了一眼雲懷玉，然後繼續趴下，道：“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這個你應該知道的。”雲懷玉像拍小孩子一樣拍著她的肩膀，空氣中霎時多出了一種富有節奏的‘啪啪’聲。
“作為各國的皇族，你要有時時與他國人敵對的覺悟，別整天一副不知所謂的模樣。在別人眼中，你就是一香餑餑，你想想，你是我們衛雲國的唯一的血脈，要是被青黎國的人抓了，他們皇帝用你來要挾陛下，要挾我們，就算是革出半壁江山，陛下也是願意的。你看，不用動用千千萬萬的民眾去拚命，就能得到一個國家的半壁江山，這麽好的事，誰不願意啊。”
“但是，我沒發現別人要抓我啊？”衛姿清側頭看著自己旁邊的衛姿清，疑惑道。
“忘了上回的在穆輝國遇刺的事情了？”說到這事，雲懷玉手上的力道雖然沒變，但是他眼睛裏，卻多了些殺氣。“那些人，不僅僅是行刺二王子和十三王子的，他們的目標中，還有你。”
“你怎麽知道？”衛姿清連忙從床上爬起來，聽到這麽大地關於自己的大八卦，她也嚴肅起來，不過聽見雲懷玉這麽說，她卻有些不相信。“你不是在騙我吧，要是你知道有人害我，你還會放心讓我去攙和他們的事情？”
“我也是在最後一次進宮的時候聽見的，當初要是知道這事還牽扯到你，我會讓你這麽胡來嗎？”雲懷玉將興奮的她拉下來，順手抱在懷裏，她一掙紮，雲懷玉便說道：“別動，再動我傷口就會裂開了，到時候又流血怎麽辦？”
衛姿清用來推他的右手，放在他胸口，不動了，不顧，嘴上卻沒停：“哪那麽容易流血啊，你就是在利用我的同情心。”
“能利用，對我來說也是好的啊，至少，還能引起你的注意。”他低低的嗓音在屋中響起，窗外不知什麽時候飛來的黃雀，唧唧喳喳地叫著，讓整個世界，都仿佛靜止下來。
衛姿清卻猛地想抬頭看他的眼睛，卻發現現在的姿勢，她隻能看見他的下巴，看見他的目光直視著前方，卻看不懂他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