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水老爺子
這日，水府議事廳，水老爺子高高上座，下麵依次坐著三個兒子、兒媳以及孫兒、孫女，水家可謂匯聚一堂，隻除了還在養病的水雲兒。
管家、一幹執事人等垂手恭立在側，大氣不敢喘，每個人心裏都知道這是水老爺子有要事商議。
水老爺子清了清喉嚨，目光掃視一圈，發話了。
“今日趁著大家夥都在，有件事你們拿個主意出來。這件事辦好了，我們水家還能再支撐個幾十年不倒，若是辦不好，很可能頃刻間就會從這個世上除名。”
啊！這麽嚴重？廳內眾人一時麵麵相覷，各自猜測著什麽事這麽嚴重，竟能讓水家因此除名。
老爺子水明謹，向來做事沉穩言出如山，他說出來的話在水家是沒有哪個人膽敢當成耳旁風來聽的。此刻他一開口，就將事情說得如此嚴重，那麽無論這件事是什麽，眾人都得慎重對待。
其實多數人心裏也清楚，這件事十有八九和水雲兒被玷汙清白憤而投水有關，能導致這麽嚴重後果的，毫無疑問就是和金家的親事，大夥的目光不約而同地一起投向了水無痕身上。
水明謹的長子水無痕，不僅是現任水家家主，同時也是水雲兒的生父。事發當天，他並不在府內，事後得知消息才匆忙趕回。出了這樣的事，水家的生死存亡，自然要他先拿出來個說法。
水無痕輕輕一歎，皺眉起身道：“父親說的是雲兒和金家的親事吧？哎。雲兒這孩子讓大家操心了。”
說到他的女兒，他內心就有愧，家族生意大都是他和二弟在打理，一年中有大半時間逗留在外，對一雙兒女關愛甚少，昨天去看雲兒，這個女兒明顯和自己疏遠了。
水明謹點點了頭，道：“那孩子也是苦命。好好的一樁姻緣，偏巧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明年開春金家就要迎娶，這種事想瞞是瞞不住的，你們看金家那邊該怎麽處理？”
“父親。與金家的聯姻不能退，退了金家必
定不滿。”
說話的是水無痕之弟，水無瀾。老爺子坐鎮家中，外麵的生意都是他們兄弟在打理，這件婚事對本家生意有多麽重要他最清楚，同時他心裏也在盤算怎麽做對家族有利，對自己有利。
“退婚可能不行，丟的不僅僅是我們兩家的臉麵，更可能丟了金家對我們水家的信任。依我看，不如修書給金家告知此事，於情於理我們都該這麽做。金家也不是不通情理，想必也能理解。關鍵是我們水家怎麽處理此事，是否要換人？”
“換人？這怎麽行？這樁婚事是當初老爺子和金家家主親口允諾的，豈能說換就換？”
老三水無情立刻就出言反對，他是站在老大水無痕那邊的，和老二從來都不對盤，隻要老二的想法他肯定會反對。
“不換人？難道出了這樣的事，金家還願意迎娶雲丫頭進門嗎？”水無瀾冷哼一聲。
“這，”水無情一時語塞，卻固執道：“總之不能換人，否則雲丫頭怎麽辦？”
水無瀾很有種痛扁這個兄弟的衝動，他提議換人完全是站在家族利益的大局上，又不是為了自己，這個二愣子竟然還在唱反調。狠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說道：“有什麽怎麽辦？我們水家養不起一個閑人嗎？再不成，送一份豐厚的嫁妝，給雲丫頭找個老實人家就是。重點是我們不能得罪金家。也得罪不起。”
水無痕無聲歎息，心知女兒的這樁婚事肯定保不住了。跌坐回椅子裏，滿臉愁苦。
水老爺子水明謹一直沉默著，將三兄弟的態度看在眼裏。這三個兒子，老三衝動魯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老二雖有幾分長遠目光，可心計太過深沉，老大倒是敦厚沉穩，可惜優柔寡斷，難以挑起家族大梁啊！暗中搖了搖頭，這三個兒子沒一個中意的，愁啊，都白了頭，現在有他這把老骨頭撐著，可他百年之後，水家這一大攤子該由誰來抗啊？
“王總管。你怎麽看？”
被點名的是
水府總管王良，見眾人的目光都投過來，他心頭一震，不敢遲疑急忙上前硬著頭皮道：“回老爺子。小人以為二爺的提議，是目前我們唯一能做的補救之策，隻不過對三小姐可能……”
王良有意停頓不說下去，其實大家都明白，為了家族利益，要犧牲水雲兒的終身幸福已成定局，可她的父親是現任家主，他可不敢得罪，是以悄悄給大爺遞去一個歉然地眼神，看到水無痕隻是苦笑，卻並無責怪之意，才鬆了口氣。
水無瀾眼見老爺子向來倚重的王總管也站在他這一邊，心中大喜，不由便抬頭挺胸，很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這件事就照老二和總管的意思去辦吧！若金家同意，明春就讓煙丫頭代替她出嫁吧！”
水老爺子一錘定音，隨即想到了什麽，又皺眉道：“至於雲丫頭，痕兒。你多費點心思再給她再說門親事。”
在他內心裏自然是家族利益第一，需要的話，別說犧牲一個孫女，就是犧牲一個兒子，他也毫不猶豫，在座眾人無不了解他的秉性和脾氣，偏他還刻意交待了這麽一句，對長子的偏心和袒護之意不言而喻。
換了是別人可能他連這句話都不會交代，比如代替水雲兒出嫁的水二小姐水煙兒，他一句話就決定了她的一生，甚至問都沒問她個人甚至她父母雙親的意見。
水煙兒和她的父母自然在座，可他們沒一個人敢說個不字，且不說當事人的水煙兒怎麽想，她的父母，也就是水無瀾夫婦，聽了老爺子的話卻是當場歡喜。
這是否代表著老爺子對長房失望，開始將目光投向二房？能和北燕第一財閥聯姻，水無瀾夫婦的好日子想必不遠了，一直在水家處於弱勢的二房，看樣子有水漲船高的趨勢。
水家，水無痕雖是家主，但若有大事實際還是老爺子做主，不過礙於老爺子年過花甲，經年操勞身體不是太好，才早早將家主之位傳給了長子，落得清閑，但他還是水氏一族的族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