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夜冥雪，謝謝你。”夢魘聽到風捥華的名字，氣息微微凝滯，扭頭看了一眼夜冥雪，眸子裏滿是感激。
一道白色的人影降落在地上，現出了琉璃仙子的身形，夜冥雪當初還覺得琉璃仙子不錯，可現在看來，竟然也隻是仙界的走狗而已。琉璃仙子目光森冷的看著夢魘，語氣冰冷：“你以為你還逃得掉麽？”
夢魘驀地笑了，笑得很輕蔑：“你不就是憑借琉璃一族的天賦技能克製我夢魘一族麽？什麽琉璃仙子，不過是天帝養的一隻寵物罷了，你現在還對天帝有用處，他自然寵著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天帝那點齷蹉的關係，還仙子，是欲女才對吧？”
夢魘諷刺的話語讓琉璃仙子的臉色驟然鐵青，身子都氣的發抖：“夢魘，你在胡說什麽？”
“胡說？哈哈，難道琉璃仙子忘了那個跟天帝苟合在一起的夢幻之幕了麽？那夢幻之幕，也是天帝幫你弄得吧？以為弄一個夢幻之幕，就能掩飾你們之間的苟且之事？難道你不知道，夢幻是我夢魘一族的技能，那夢幻之幕對我來說等同虛無。我還當天帝為什麽要幫你剿滅我夢魘一族，原來是你堂堂琉璃一族的族長，勾引了天帝，真是下賤！”夢魘的話猶若鋼針字字句句刺進了琉璃仙子的心中，臉色憋得漲紅。
夜冥雪卻將視線看向了葉厲，當初葉厲對琉璃仙子可是有幾分想法的，可是現在聽到這一番話，不知道會受多大的打擊。
果然，夜冥雪看向葉厲之時，瞥見了葉厲眼底一閃而逝的痛苦，卻被強心掩飾了過去。夜冥雪輕輕歎了口氣，當做沒看見，但是她的舉動全然落在了夜龍淵的眼裏。
琉璃仙子深深吸了口氣，壓下自己不紊的氣息：“夢魘，你休想引我中你的圈套，我不會上你的當。”
夢魘卻不屑的低笑，看著琉璃仙子曼妙的身姿，眼底卻是道不盡的鄙夷：“我的當？也對，我不屑給你下圈套，隻有天帝那種齷蹉的家夥，才想得到你的身子。我夢魘再不濟，也不會看你這種女人一眼，你這種女人，自己蠢還不自知，被利用了還在那裏沾沾自喜，實在是蠢得無可救藥。”
“夢魘！！你不要再胡說了！！”琉璃仙子氣的臉色漲紅，竟然沒有動手對夢魘下手。
看著氣的臉色漲紅的琉璃仙子，夢魘卻抿唇沉默了一瞬，眼底閃過一絲苦澀：“琉璃仙子，琉璃仙子。哈哈哈……”夢魘縱聲大笑，讓琉璃仙子的臉色從漲紅漸漸變成慘白。
夢魘扭頭看向夜龍淵，苦笑著說道：“龍淵，你轉世之後沒了以前的記憶，我可以告訴你。當初在妖王城，是我帶你去妖王堡去找夜冥雪，也是我告訴你，失憶的夜冥雪沒有跟驚天親近，你知道，那是為何麽？”
看著苦笑的夢魘，夜龍淵的心神微微一顫，瞥了一眼不遠處臉色蒼白的琉璃仙子，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看著夜龍淵瞥向琉璃仙子，
夢魘再次仰天大笑了兩聲：“哈哈……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夜龍淵的身子微微一震，錯愕的看著夢魘，頓時有一種道不明的傷感。夢魘的眼底噙著淚光，卻隱忍著不落下，一雙漆黑的眸子不再清澈，隻是冷冷的盯著琉璃仙子：“你還有臉來找我，當初我外出曆練，你也外出曆練，隻是都不知道對方是誰。你對我袒露心跡，我將你拒絕，你因愛生恨想報複我，卻發現原來我是夢魘一族的少族長，你夜闖我夢魘一族領地，故意闖入我房間，讓我父母誤會我背叛夢魘一族，我沒辦法殘害我自己的族人，眼看著族人們要殺了我。你跟天帝苟合帶著天將圍剿我夢魘一族，你偷偷將我放走，琉璃仙子，好一個琉璃仙子，你以為你配嗎？”
四座頓時寂靜一片，唯有夢魘與琉璃仙子之間的仇恨氣息愈來愈盛。
“我知道我害了你，可我也放走了你，你的族人不相信你，難道不該死？”琉璃仙子終於卸下自己神聖的偽裝，歇斯底裏的衝著夢魘喊了起來：“你早就知道我是琉璃一族族長的女兒，你故意設計讓我愛上你的不是嗎？你就是想借著我的愛毀滅我一族，我怎麽可以讓你的計謀得逞！！”
琉璃仙子的話讓眾人的視線又轉向了夢魘，唯有夜冥雪和夜龍淵相信夢魘，夢魘絕非那種人。
夢魘聞言，卻嗤笑了一聲，眼底滿是嘲弄和諷刺：“看，我就說了，你這個蠢女人，被利用了還在這裏沾沾自喜，還在以為自己做對了。誰告訴你我早就知道你是琉璃一族族長的女兒？誰告訴你我想害你琉璃一族的族人？是誰告訴你我有這樣的陰謀？”
琉璃仙子被夢魘咄咄逼人的語氣鎮住了，好半響才想到了什麽：“是……”
看著眼神陰晴不定的琉璃仙子，夢魘再次冷笑道：“你不敢說，我來替你說。是天帝告訴你，我早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所以才拒絕你，故意讓你心神不寧。也是天帝告訴你，我夢魘想借你害死你琉璃一族的族人。還是天帝告訴你，我是一個陰險狡詐卑鄙無恥的家夥，我的陰謀就是為了毀滅你們琉璃一族，我出現在你麵前根本就是計劃好的。對不對？琉璃仙子！”
琉璃仙子的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坐在地上，神色恍惚的看著夢魘，唇瓣都在顫抖：“我……”
“我來告訴你，我為什麽拒絕你。第一，我不知道你是琉璃一族的人，更不知道是你我的天敵，我拒絕你，隻是因為你是人類，而我是妖，妖是不能跟人在一起的，我承認當初我對你有好感，正是我不想害你，所以我拒絕你。第二，天帝早就想毀滅琉璃一族和夢魘一族，而我和你的相遇，不是我故意計劃的，而是天帝設計的，他就是設計兩個敵對的妖族的少族長相愛，最後自相殘殺，他能不費一兵一卒的消滅兩個上古妖獸的族群，何樂而不為？”夢魘的聲音裏滿是苦澀，一番話雷倒眾人。
琉璃仙子聽完夢魘
的解釋，腳下再也站不穩，踉蹌跌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看著琉璃仙子這個模樣，夢魘也不忍心再繼續打擊她，但是想了想，有些話不說，他心中也有解不開的結。
“隻可惜你太蠢，到了現在還不知道天帝的陰謀，我對你也沒有歉意，本就不是我欠你。你一次次追殺我，你以為我就真的沒有殺了你的實力麽？我隻是不想對你下手，因為你也是一個被利用的可憐人。可是上千年了，你依然放不下當初被我拒絕的仇恨。”夢魘咬咬牙，說到這裏，停頓了一瞬，呼出一口氣：“不久前，華兒被顏如雪抓住，看著顏如雪對夜龍淵的仇恨，和那一定要拆散夜龍淵和夜冥雪的嫉妒，我恍惚看見了你。所以我出言諷刺她，並告訴她，她就算能拆散夜龍淵和夜冥雪的人，也拆散不了夜龍淵和夜冥雪的心。雖然是在說夜龍淵和夜冥雪，但實則也是說給我自己聽，是在告訴我自己，就算顏如雪抓住了華兒，令她跟我分開，她也分開不了我跟華兒的心。”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我不想聽！！”琉璃仙子此刻已經淚流滿麵，過往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不但是錯的，還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看著琉璃仙子痛苦的樣子，夢魘嗬嗬一笑：“其實你不用這麽痛苦的，反正你也不在乎不是麽？”頓了頓，夢魘仰天閉上雙眼，深深呼出一口氣：“你害的我夢魘一族被滅，這深仇我絕不會忘，是你自己選擇站在我的對立麵，那麽，你也從那一刻起變成了我的敵人，琉璃仙子，我不想害人，也不想殺你，你還是自己了結吧。”
“你是不屑對我下殺手麽？還是我死在你手上，會讓你覺得肮髒？”琉璃仙子痛苦的失語。
看著痛苦的琉璃仙子，夢魘絕世的俊容上騰起一絲苦澀：“沒有什麽肮髒不肮髒，隻是我沒有你那麽自私，我已經竭力的要躲開你，因為我知道，一旦與你相遇，就代表我跟你之間，必須要做一個了結。若不是你死，那便是我亡。可我還有華兒，我不想死，我隻想帶華兒去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可是茫茫天涯路，哪裏才是盡頭。”
琉璃仙子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看著夢魘說道：“我明白了。”琉璃仙子苦澀的看著夢魘的絕世身姿，是她親手毀了跟他在一起的可能性。抿抿唇，她閉上眼睛：“夢魘，是我對不起你，從此以後，我們再無關係。”她的聲音輕如雲煙，話音一落，她的身姿慢慢變得透明，然後變成了三界的塵埃。
夜冥雪歎了口氣，看著夢魘：“夢魘，我們走吧。”
“嗯。”
夜冥雪牽著夜龍淵看了一眼青心門的眾人，然後落在了弑天四人的身上，她唇角上揚：“你們不用擔心，你們公子沒恢複仙籍之前，我會護他周全，你們好好修煉，希望有朝一日，我們還能再相見。”語畢，她牽著夜龍淵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天際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