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可她堂堂龍淵仙境的雪尊，為何當日就得不到夜龍淵的半分憐愛？為什麽世上所有她在乎的人都要成為她的敵人？她不甘心啊，她不甘心啊--
“風捥華，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把你找來麽？”顏如雪冷冷的看著麵前的女子，眸子裏滿是冰冷的寒意。
風捥華輕哼了一聲，帶著一絲嘲諷，說出口的話無疑不是在刺激顏如雪的底線：“我當然知道，你不就是為了夜龍淵麽？想你堂堂龍淵仙境的雪尊，如今竟然落得跟妖魔威武，真是世風日下，連神仙都不能相信了。”
“你還嘴硬，若不是你對我還有用處，本座現在就將你打殺了！”顏如雪暗紅色的眸子裏殺心頓起，死死的盯著風捥華，那強烈的殺氣和憤怒，充斥在整個大殿之內。
風捥華卻毫不害怕的大笑了兩聲說道：“顏如雪，你知道你為什麽得不到夜龍淵的憐惜麽？”風捥華的眼底帶著一絲玩味兒，明顯是在故意刺激顏如雪。
顏如雪冷冷的瞪著風捥華，竭力忍著要殺了風捥華的衝動：“你什麽意思？”
風捥華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腳步依然有些虛浮：“什麽意思？雪尊，堂堂的雪尊，你跟隨夜龍淵數千萬年，他最在乎什麽，難道你不知道麽？”
顏如雪的臉色驟然難看了幾分：“他最在乎的隻有三界，隻有蒼生！！”
“不……你錯了！”風捥華卻好笑的看著顏如雪，眼底帶著一絲同情。
這一絲同情將顏如雪的忍耐力瞬間磨光了，她從軟榻上豁然翻身下來，一閃身站在了風捥華的麵前，眼底的火焰在燃燒：“三界我是最知道夜龍淵最在乎什麽的，你居然說我錯了？！”
看著氣勢洶洶的顏如雪，風捥華嗬嗬一笑：“顏如雪，雪尊大人，你真的錯了。我雖然從未得到夜龍淵的愛，但是我相信我比你要懂他。他是很在乎三界，在乎三界的蒼生，但那並非他最在乎的。”
“什麽？”顏如雪看著如此風輕雲淡的風捥華，氣勢卻忽然弱了一層。
“夜龍淵心係蒼生，心係三界，那是因為他心裏最在乎的人還沒有出現。你雖然向他表露心跡，但你並未走進他心裏，成為他最在乎的人，所以他拒絕了你。他心係蒼生，心係三界，那是因為他已經成了仙，神仙就要拯救凡人於苦難，這是他身為夜尊的責任，他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上仙。他正義仁慈，這才是你深愛的夜龍淵不是麽？”風捥華淡淡的說完這番話，將顏如雪的心打擊得體無完膚。
她一直以來做的事情，難道都錯了嗎？她一直想做的事情，真的都錯了麽？
看著神色開始有些恍惚的顏如雪，風捥華歎了口氣，臉色蒼白了幾分：“其實你很清楚，夜龍淵最在乎的是夜冥雪。早在當初妖王城，夜龍淵拚著在驚天手下受傷，也要帶走夜冥雪的時候，我便知道，他最在乎的，是夜冥雪。不論夜冥雪是人，是妖，還是仙。夜龍淵最在乎的，是夜冥雪。”
“不！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顏如雪忽然失控的抓著自己的頭發，瘋了一般的怒吼。
看著大受刺激的顏如雪，風捥華眼底的同情更加的深了：“我與你不一樣，因為我是無私的願意為夜龍淵付出生命，哪怕他拒絕了我，所以夜龍淵才會對我心存愧疚。而你卻是因為遭到拒絕，而心中的愛變成了恨，你毀了他，又意圖毀了他在意的三界，毀了他心係的蒼生，但是你從未明白他心中那一份孤寂。”
顏如雪大聲痛哭的嘶吼，眼眶裏流出殷紅的血淚，看著觸目驚心，十分的嚇人。但是風捥華卻不為所動的看著顏如雪，長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並非我們愛的不夠真，而是我們並非夜龍淵生命裏注定的那個人，所以不論我們付出多少，甚至我為他付出生命。夜龍淵也隻能對我心存愧疚和憐惜，卻不會因此對我產生一絲絲的愛意，夜龍淵會愛上夜冥雪，是因為她不圖夜龍淵會愛上他，她隻是為了報恩。你竭力的撮合這兩個人，卻是將你和夜龍淵越推越遠，甚至連兄妹朋友都不能在做了。顏如雪，到了如今，你難道還沒看出來麽？你做的一切，根本就是得不償失啊。”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下去了！！”顏如雪歇斯底裏的喊著，臉上布滿了血淚的痕跡，唇瓣幹裂，一雙暗紅色的眸子盯著風捥華絕美的臉，她吸了口氣：“不，我沒有錯，我沒有錯！！是夜龍淵錯了，都是他的錯！！”
“我記得人間有人說過，在愛裏，沒有誰對誰錯。隻是你在錯的時間遇到了夜龍淵，我也在錯的時間遇到了夜龍淵，而夜冥雪卻在對的時間遇上了夜龍淵。他們之間是因果，是人間的循環，若非你將夜龍淵暗算，夜龍淵又怎麽會與夜冥雪結下千年的姻緣？其實讓夜龍淵心中隻有夜冥雪的罪魁禍首，就是你自己，你是沒有錯，愛裏沒有誰對誰錯，可正是因為沒有誰對誰錯，才注定我們這些人裏，錯過的太多太多。”風捥華的一番話，太過深奧，讓顏如雪驀地長吼了一聲。
一個閃身，顏如雪到了風捥華的麵前，玉手狠狠的扼住風捥華的頸脖上，眸子幽冷：“你該死，該死！！”
“顏如雪！！不許你傷她！！”一個暴怒的聲音忽然從殿外遠遠傳來，顏如雪的動作不禁停滯了一瞬，眼底的怒氣漸漸的回歸平靜，先前被風捥華刺激得失控的情緒，完完全全被壓製了下來。
顏如雪神色陰冷的看著風捥華，眸子裏帶著一絲懊恨：“你居然在故意刺激我殺了你，你真不想活了嗎？”
一道修長的身姿在顏如雪的聲音落音之後出現在大殿之內，緊張的看著顏如雪的手扼住風捥華的脖子：“別傷害她。”
風捥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抿抿唇，驀地笑了：“顏如雪，我真可憐你，你永生永世都不會得到夜龍淵的愛，那是因為你的愛太自私，太會讓人窒息了，夜龍淵不會愛上你。”
“華兒，不要再說了！”夢魘驚得
連忙開口製止風捥華的找死，風捥華根本就是在刺激顏如雪將她殺了。
顏如雪冷冷的看著風捥華，理智還是戰勝了衝動，幽冷的眸子看著風捥華姣好的麵容，顏如雪眼底的恨意怎麽也掩飾不住，她顏如雪怎麽會那麽好心就這麽放過風捥華呢？
她深深吸了口氣，抬起自己的左手，手掌騰起紅色的光芒，迅速的蓋在風捥華的天靈蓋上，然後看著風捥華瞪大的眼睛，冷冷的聲音猶如在地獄裏發出的一般：“我會讓你親眼看著，看著夢魘為你而死，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我會讓你嚐盡世間最悲哀的痛苦，你這一生都休想跟夢魘在一起廝守！”
顏如雪的話讓夢魘鬆了口氣，隻要顏如雪不殺了風捥華，他做什麽都願意。
風捥華卻全身動彈不得，隻能轉動眼珠看向夢魘，眼底漸漸泛起水霧，分明就在求夢魘不要去。
顏如雪鬆開風捥華，風捥華跌倒在地上，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夢魘心痛的看著這一幕，咬咬牙看著顏如雪：“顏如雪，你到底要怎麽樣就直說吧，你不要折磨她，你讓我做什麽我都去，你別傷她。”
夢魘如此清高的人竟然都為了風捥華不惜丟下尊嚴和一切，顏如雪驀地扭頭，神色裏帶著怒氣：“你真的什麽都願意為她去做？”見夢魘神色堅定，雖然沒回答，但顏如雪已經得到了答案，於是她微微昂頭：“我要你的靈魂之源。”
風捥華的瞳孔驟然收縮，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但卻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夢魘的神色蒼白了幾分，抬眼看著顏如雪冰冷的神情，他低頭看著風捥華，薄唇抿了抿，吸了口氣道：“可以。”頓了頓，他立刻開口：“但我有一個條件。”
顏如雪隻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夢魘居然真的答應了，顏如雪的眸子裏盛滿了憤怒，死死的看著夢魘平靜的絕世之容：“你知不知道丟掉了靈魂之源你會有什麽下場？”
“我知道，靈魂之源一旦脫離自身，被另一個人拿到，那麽就會終身受製於那個人，不論那個人讓其做什麽，都會照做。你隻是要我的靈魂之源而已，能守她一世平安，你就算要我的命，我也絕不會皺眉。”夢魘依然平靜的看著顏如雪，可是顏如雪卻看著如此平靜的夢魘，感覺十分的刺眼。
為什麽，為什麽別的人都能得到一個男人如此的真心對待，為何她就沒有？顏如雪在想什麽，夢魘當然不知道。
“算了，我不要你的靈魂之源，我最想要的，是他的靈魂之源！”顏如雪痛苦的吸了口氣，冷冷的看著夢魘說道：“你去把轉世的夜龍淵和夜冥雪分開，我就把風捥華還給你。”
夢魘微微一怔，蹙眉看著顏如雪，沒想到幾百年了，顏如雪還是不肯放過夜龍淵。夢魘忽的冷哼了一聲，很是鄙夷的看著顏如雪，竟然不顧會不會氣的顏如雪殺了風捥華：“顏如雪，我真為夜龍淵感到可悲，他竟然會有你這種自私的人愛著，簡直是他人生最大的敗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