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銀票風波（3）
周老爺見到金條大吃一驚，這不是家裏早先失蹤的金條嗎，怎麽從秦絲絲身上搜出來了？
他驚訝莫名，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秦絲絲低著頭，不敢說話，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就說你是個手腳不幹淨的家夥，來咱家肯定就是不安好心。快吧銀票交出來，不然就有你好看！”王氏不依不饒，瘋狗一般的咆哮。
秦絲絲噙著眼淚睖了王氏一眼，說：“銀票在哪裏，我怎麽知道，不是在大夫人房間裏嗎，我連大夫人的房間都不曾去過，怎麽會知道您把銀票放哪裏？”
她已改口叫大夫人，不願意叫娘了。
“哼——那我的銀票哪裏去了？難不成飛了？這本來就是給你們置辦婚事用的，你倒好，等不急了，就拿了，我說的沒有錯吧？”王氏的鼻孔都在咆哮。
“哼——沒見過你這樣的人。”秦絲絲說著將王氏前幾日送的手鐲從手上摘下來，遞給王氏，說道，“把你的虛情假意還給你。終於知道你是什麽人了。”
沒想到王氏拿著手鐲驚乍乍的叫起來。“我的手鐲怎麽在你這裏，連我的手鐲都偷。老爺您瞧見了，現在人贓俱獲，大夥兒都看見了。”
秦絲絲委屈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隻顧哭。
周老爺認真問道：“這金條怎麽回事？”
秦絲絲回道：“老爺您怎麽看呢？你們認為是怎麽回事，就是怎麽回事！家裏的金條失蹤多久了？為何偏偏懷疑到我身上？”
“那這金條是誰給你的？不是你偷的，難不成是你撿到的？”王氏柳眉剔豎，一副正義的樣子。
“就是撿到的，難道大夫人不比我清楚嗎？在哪裏撿到的大夫人不知道嗎？”秦絲絲憤怒的反問。
王氏一聽微微一怔，心想萬一秦絲絲說出金條是樹洞的那隻箱子裏的怎麽辦？老爺查起來怎麽辦？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懂了？”莊氏故意裝糊塗，卻意在王氏。
“那就要問大夫人了。銀票去哪裏了，這金條就是哪裏來的。”秦絲絲又不想說出周計安，如果說周計安拿了金條，老爺怪罪起來怎麽辦？所以對於周計安她是隻字不提。
王氏見漏子弄大了，連忙掩飾喝道：“偷了銀票還嘴硬，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啊，給我打！”
“憑什麽打我？有什麽證據我偷了銀票？誰拿了銀票誰才天打雷劈！”秦絲絲已經豁出去了，她想反正不打算在周家呆下去了，幹脆撕破臉皮好了，她再也不能忍受王氏的欺淩了，忍了一次兩次夠了，這次沒有辦法繼續忍了。“金條是周家的，我不會要，也不是我偷的。我這就走，從今往後與周家再不往來。”
她頗有骨氣的說完這番話，準備走。
王氏卻叫道：“想走沒那麽容易，給我送柴房去關起來！”
秦絲絲見王氏蠻橫不講道理，於是高喊：“周老爺，大夫人不講道理，難道連你也糊塗嗎？誰是賊不很明顯嗎？賊喊做賊還真是荒唐！”
王氏
沒有料到這次激怒了秦絲絲，她原本以為秦絲絲是柔弱女子，隻會任她欺淩，於是她就故意栽贓秦絲絲，好私吞銀票。
沒想到秦絲絲這般剛烈，超乎了她的想象。
“周老爺，民女有一請求，請求明天公堂對質。讓衙門來審好了，這些年周府的虧空也正好可以好好查查去處了。不然你們還一輩子蒙在鼓裏！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我不會離開周家的，我才不想要背著賊的罪名，就把我關柴房吧，我隻求一個清白。等澄清了我的清白，我自會離開周家，從此從你們麵前消失。如果衙門查出銀票不是我偷的，我要你們周家向我道歉。大夫人，你敢嗎？”秦絲絲毫不畏懼。
周老爺皺眉沉思，臉上神情複雜，看了一眼秦絲絲，問：“金條是大少爺給你的麽？”
“是。”秦絲絲點頭，若是王氏問她，她定然回答：無可奉告。
她賣周老爺一個麵子，所以說是。
於是周老爺又問道王氏：“金條是你給計安的嗎？”
王氏猶疑了一下，回答：“不是！”
“不是？”周老爺沉吟，又道，“去把大少爺叫來。”
王氏一聽叫周計安，頓時慌了，臉色陣陣發白。
莊氏卻連忙勸圍道：“好了，一大晚上雞犬不寧，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吧，老爺趕緊去睡吧。”
周老爺起身，腮幫子微微翕動，深呼吸一口氣，說：“明天再說，都回房睡覺！”
周老爺走後，王氏睖了莊氏一眼，又瞪了秦絲絲一眼，說：“感情還真好啊。你們就等著吧。明天有你們好看！”
“大姐，你可別太猖狂，難道老爺心裏就沒有譜嗎？我還以為家裏真的來了賊，原來是內賊，還是老手，這麽多年，我怎麽就沒有發現呢。老爺的金條你都敢拿，你倒是吞了多少啊？”莊氏輕蔑的挑釁。
“你無憑無據，信口雌黃，小心我撕爛你的嘴！”王氏氣急敗壞。
“大姐，為了幾張銀票。你看周家上下都被你鬧的雞犬不寧，我看你還是收斂點的好。萬一老爺心情不好，把你給休了，這可就笑話大了。這麽個年齡了，竟然被休，天下人會怎麽樣看呢，是恥笑呢，還是同情呢？凡事不要太絕，厲害之人最終害的都是自己！”莊氏咬牙切齒，嗔目而視，怒火似要將她燃燒起來。
“你——”王氏啞口無言。
“你什麽你？你不讓別人在這個家呆下去，那你自己也就呆不下去，哦，不，我應該說是你不想在周家繼續呆下去了吧。如果老爺知道了，你說他會怎麽看？”莊氏暗指王氏和陶管家暗合私歡的事。
“莊氏，你給我記著，我要你為今天說的話負責，這筆賬以後跟你慢慢算。”王氏指著莊氏的筆尖說道。
“還往後？隻怕是沒有機會了。不如明天在公堂上就算清楚好了。你覺得呢？我可不想為了一個賊而算什麽帳，真是笑話！”莊氏毫不畏懼。
麵對王氏，莊氏從來不畏懼，隻是她不懂王氏怎麽有這麽大的膽子，怎麽有這麽厚的臉皮，竟然胡作
非為，陷害他人。
早先秦絲絲被冤枉，她就已經看不慣了，但是她也忍了，什麽都沒有說。
這次，她覺得王氏實在太過了，於是終於無法忍受了，也不管說的話有多難聽有多傷人，她都一股腦的說出來了。
“咱們明天公堂見，你給我等著！隻怕那些金條是你偷的，你可要想好怎麽回答！”王氏說著氣匆匆的離去。
秦絲絲見王氏如此嘴臉，恨得咬牙切齒，她不明白周計安怎麽有這樣一個娘呢？幸好他不像他娘，不然隻怕更可怕！
“二姨娘，你不必和她動氣。生氣對身體不好！”秦絲絲感動的看著莊氏。
“怎麽能不動氣，這簡直太荒唐了，天底下還有如此不要臉的人！”莊氏依然怒火難消。
“唉，怎麽好好的變成這樣呢。”秦絲絲心有餘悸，悵然憂傷。
“好了，走，我們也回房睡覺。”莊氏說著牽著秦絲絲的手。
“我還是去柴房吧，我現在是嫌犯，不想去臥房裏睡。”秦絲絲甚是介意這個“賊”的身份。
“你瞧你說啥呢，她說你是，你就是了？跟我回房裏睡好了。你放心有二姨娘在，她不敢拿你怎麽樣。走！”莊氏牽著秦絲絲的手往自己房裏走。
秦絲絲經曆了這莫名的一番屈辱，心裏害怕不已，雖然她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但還是懼怕王氏，她的心膽怯顫抖不已。
她很沒有安全感，感覺自己隨時都會有性命之憂或是別的禍端，見莊氏執意要拉自己作伴，她也就同意了。
雖然和莊氏共床而眠，她還是感覺到自己孤獨，想著爹娘她的眼淚又止不住了。
莊氏明白秦絲絲的委屈，卻又不知道說什麽話安慰她才好，於是隻是喟然一聲長歎。
秦絲絲哭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說：“二姨娘，我還是去大少爺那邊吧，我這樣哭，你肯定心煩吧。”
“那你就趕緊別哭了，明天啊你的眼睛肯定是魚泡眼了。”
“明天真的要去公堂嗎？要吃板子嗎？”秦絲絲擦著眼淚，悵然而著急的問。
“我覺得能私了還是私了的好，一家人公堂上對質，實在是醜聞一樁。以後周家的門誰還敢來，二小姐還沒有成親，以後怎麽嫁人？這個王大傻子，簡直是瘋了。”
“大夫人為什麽這樣？她不想在這個家好好過嗎，幹嘛要搬弄是非，興風作浪，把好好的家鬧得雞犬不寧？”秦絲絲疑惑不解。
莊氏想了想，說道：“我怎麽知道她想啥呢，她不好好過，我們還是得好好過。你還有二姨娘和大少爺呢，沒事。我們在，我們不怕她。老爺估計也快忍受不了她了，幹脆一紙休書休了她！”
“可她終究是大少爺的親娘，這似乎不太好。唉，二姨娘你說我要怎麽辦，我怎麽就碰到這樣的事呢？難道真是我哪裏做得不好嗎，還是我真的就是個掃把星呢？”
“好了好了，別想了，睡覺，你很好，誰說你不好了。明天的事兒明天再說吧。睡一會兒吧，要不天就要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