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話狗王爺

陽光明媚,南風和煦,蓊鬱四圍,中涵綠水,周府景致,無限美好。

周計安和唐世聰,賀柢青三人喝酒吃果,談笑風生,愜意悠哉!

其間,周計安將結婚請柬發與唐、賀二人,唐世聰一看日子,不由眉頭緊蹙,歎道:“哎呀,怎麽是同一天……太不巧了,周賢弟,隻怕這天我來不了了。”

“為何,那日唐兄可有重要之事?”周計安不明。

“賢弟有所不知,那天剛巧也是璟王爺大喜的日子,唐某和家父必定要前去道賀,所以隻怕是分身不出,不能前來道喜了。”唐世聰為難不已,一臉歉意。

“璟王爺?那可就太不湊巧了。唐兄的難處我能理解,今日之酒就權當喜酒好了,世聰兄莫嫌棄。來,我周某先敬二位一杯。”周計安說著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問,“王爺還沒有妻室嗎?”

唐世聰嘿然一笑,將酒杯喝了個底朝天,吃了幾粒香酥花生,不緩不急的講:“要說這王爺還真風流瀟灑,昨個兒我才去吃了他的喜酒,下個月就又要納妾了,你們說稀奇不?聽說這小妾有傾國傾城之貌,本是窯子裏的一介粉頭,但王爺見了喜歡,就準備收入房中。”

“是嗎?那他為何這麽著急納妾,現在不正新婚蜜月嗎?這讓他現在的妻子作何感想?看來又是一出婚姻的悲劇。”賀柢青表示感慨。

“這還不簡單,因為他昨天娶的那個老婆奇醜無比。所以想找個漂亮的彌補一下。”唐世聰想當然的回答。

“那他為何要娶一個奇醜無比的女子為妻?這種做法肯定是會後悔的。”周計安想著自己差點和程氏小姐成親還心有餘悸。

“那就要問王爺本人了,誰知道他怎麽想怎麽看的呢?”唐世聰表示不明真相。

“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們就生怕娶到醜的,他卻偏偏要娶一個醜的,真是稀奇。這其中必定有什麽緣由。這女子可是高官家的千金,莫非王爺是為了擴充自己的勢力?”賀柢青不能理解的連連搖頭,又苦思冥想的分析揣測,想要找出個理由來。

唐世聰覺得賀柢青說的有幾分道理,點點頭,道:“誰知道呢,或許是看程家有錢吧,程家那麽大的產業,資產雄厚,誰不想坐享其成將這巨額財富攬入囊中呢。”

“程家?”周計安身子渾然一顫,問道,“可是程家小姐程豔紋?”

“正是,莫非賢弟也認識?”唐世聰點頭。

周計安得知是同一人,更是驚訝了,說:“家父與程家素來有生意上的往來,所以知曉程家有一千金,麵貌醜陋,至今沒有婚配。豈料今日竟高攀上了王爺家,真是意外。說來更巧的是,其實程家之前遣媒婆來我家裏作伐,我爹娘也不顧我的反對同意了。我一直不同意這門親事,正愁苦無計可施時,程家老爺竟又突然上門來退親,這才了卻我的憂慮和擔心。隻是這說媒是程家,退親也是程家,我正奇怪為何如此,料定是程家言而無信善變無常,看不起咱周家,才將我周家如此戲弄。現在看來倒是一點不奇怪。畢竟王爺家才是有實力的主。這樣看來王爺的目的也很明顯了

,就是為了程家的錢,堂堂王爺竟然是個財迷,可笑!”

“還有這回事?幸好周兄沒有和程氏小姐結婚,這程家老爺也挺可惡,都已經說好了的事,怎麽又反悔了。看到王爺,就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還真是勢利眼。這王爺更是財迷心竅,拿婚姻來斂財。我看著程老爺和王爺幹脆湊一對兒好了,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扇門。”賀柢青鄙夷嘲諷。

“賀賢弟可真風趣。”唐世聰忍俊不禁。

“這樣看來我是幸運之人了,不然就萬劫不複了。來,咱們喝酒。”周計安開懷大笑叫著吃酒。

“周兄是狷介之士,怎能與他們苟同?愚弟敬周兄一杯。”賀柢青說著又幹掉了一杯酒。

“哪裏哪裏,我不過是喜歡美女罷了,叫我娶個醜女人,不如拿我的命去好了。”周計安臉色緋紅,喝上了興致,一手端著杯子,一邊又感慨,“天下男子誰不愛嫦娥呢?王爺不都準備著又納個漂亮的為妾嗎。不過我不喜歡什麽嫦娥,我就隻喜歡我家娘子。”

“想必周家大少奶奶就是那嫦娥了,賢弟好福氣啊。”唐世聰笑容可掬,頓了頓又說,“要說嫦娥,我曾經倒是見過一絕色女子,堪比嫦娥。隻可惜……唉——”他漫聲長歎,喝了一杯酒。

“怎麽了,難不成是你心儀的女子?”周計安和賀柢青異口同聲的問。

唐世聰略加思索後,說道:“論相貌她真的是俊俏秀美,讓人看了就終身難忘,我自然是心儀了,隻是她已與我一朋友相好,我和她隻是朋友之情。”他說著說著,語調就沉重了,“隻是紅顏薄命,她為愛殉情了。”

他說起這事仿佛還似昨天,哽咽不已。

“唉,可惜了,自古紅顏薄命,看來當真如此了。”賀柢青垂頭歎氣。

“為何殉情,你朋友是負心漢?”周計安對這事饒有興趣。

唐世聰想了想,猶疑道:“那我跟你們說,你們可不要告訴別人。”他本想忍住不說,但是喝了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所以在說出來之前,叮囑二人不要說出去。

“你說便是,我們之間有什麽話不能說,你直說就好,快說快說!”周計安催促道。

“這事其實和璟王爺有關,我說了,你們可千萬別說出去。”唐世聰還在猶豫。

“和王爺有關,那就更要說了。你快說,吞吞吐吐的要說不說,急死人了。”周計安著急不已。

於是唐世聰就把王爺看上林禦醫之女林文慧,林文慧不從而殉情的事戲說了一遍。

周計安和賀柢橙聽得津津有味,一旁的小梅也聽得出了神,這比說書先生的故事還精彩。

周計安聽完唐世聰的講述,不以為然的說:“這有什麽不能說的,沒什麽啊。”

賀柢青聽後感慨不已,道:“孔誌修也算是條好漢,顧全大局而犧牲,令人佩服。這林文慧也是真性情的烈女子,可敬可歎。這王爺簡直就是妖魔鬼怪,實在可惡,氣人!一對好姻緣就這樣被他摧毀了,此人必遭天譴!”

他氣憤不已,忿忿不平,也不管這話傳王爺耳朵裏去

會掉腦袋。

唐世聰看了看兩人,又道:“說來奇怪,林文慧死了沒幾天,她父母就被人暗殺了。你們說奇怪不。”

“暗殺?難道林禦醫在朝廷裏得罪了誰?”賀柢青錯愕的合不上嘴。

“一個禦醫不過是八品芝麻官,能得罪誰,敢得罪誰?殺了他又能怎樣?我看就是王爺殺的,絕對是的!”周計安口無遮攔的說。

“噓——可別亂說。”賀柢青連忙提醒周計安,似乎忘了剛才自己是如何咒罵璟王爺的。

唐世聰頗具意味一笑:“看來明白人都看得出來了。不過這話你們可不要跟別人說,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我們和王爺又不認識,又沒有機會見麵,說了他也不知道。再說了,又不是隻有我們這麽認為,估計瞎子都知道是他幹的。這王爺也太囂張了,害死了兩個年輕人,連兩個老家夥都不放過。我看程家小姐和他在一起還真是悲劇了,還有那粉頭,真是兩個不幸的女人。”周計安略顯惱怒。

“是啊,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王爺幹的,他為何要趕盡殺絕呢,如此暴烈,要有人能治治他才好。早就聽聞這個王爺為非作歹,當今聖上都讓他三分。這世道是怎麽了,怎麽是惡人當道呢?希望這個狗王爺早點死。”賀柢青氣得臉都漲紅了,忍不住又詛咒起來。

唐世聰捧起酒杯,低聲道:“都說惡人活得久呢,這話我們兄弟幾個說說就好。咱們還是繼續喝酒,繼續喝酒。”

三人接著又連喝了好幾杯。

放下杯子,賀柢青不滿說道:“唐兄,我看你還是不要去參加那狗王爺的喜宴了,這種人根本就不配結婚,更不配被祝賀。”

“沒辦法,不能不去,得罪不起啊。所以周賢弟千萬不要怪罪唐某才是,我自罰三杯。”唐世聰說完就不由分說的連喝三杯。

“喝酒喝酒,不說什麽狗王爺,壞了我們喝酒的興致。我說你們倆也該找個對象了吧,有沒有中意的女子,說來聽聽?”周計安擠眉弄眼的瞅著倆人。

於是兄弟三人又是一番飲酒笑談,劃拳行酒令,甚是歡暢。

豈料這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烏雲卷土而來,太陽躲在烏雲之後,天色昏暗,風卷著砂石奔走,草木發瘋般的搖擺。

眼見就要下雨了,唐世聰和賀柢青連忙告辭離去,周計安本想留他們吃酒到夜裏,二人卻說得早些回家,隻怪這鬼天氣讓他們不得不提前結束小聚。

周碧蘭還想著晚飯時能與唐世聰同桌,再說上幾句話,最後卻隻能愀然看著其背影提前離去。

唐世聰心想這次來就隻看到周碧蘭一眼,雖感欣慰,但仍不滿足,又怕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吃酒時也不敢提及她,離去前暗忖改天再來,非要試試周碧蘭的意思才好,好做個定奪。

賀柢青本還想向周計安打探一下小梅的事,不料突然變天,急著回家,讓他憋在心裏的話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小梅見大家散了,快要下雨了又沒有個去處,於是來到秦絲絲房裏,想跟主子聊聊天,聊聊賀柢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