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宮中險惡知多少
昏暗潮濕的房間內,一張鋪,一張桌案,一個椅子,桌案上放著簡單的茶具,在皇宮中這樣的暗室每個主子的宮中都有一間,是專門用來關押犯了錯的奴才,一般很少用,大多數都當成雜物房了。
韓子嫣自從被關進來,沒有大吼大叫,隻身環視了四周,卻也沒說話。
小蝶彈了彈椅子上的灰塵,捂著鼻子,悶聲道:“小姐,先坐下休息一會兒!”
“看來我們要在這裏住上些日子了。”韓子嫣望著小蝶,臉上沒有一絲的不爽,聲音也平淡得如水。
無緣無故地被皇後抓來,其中隱含的內情,她大致也猜到了十之八九,故從容淡定,沒有絲毫反抗,反正遲早是會被放出去的。
小蝶可沒有韓子嫣的睿智,疑神疑鬼道:“小姐,皇後會不會知道你和王爺在北宮門私下見麵的事,所以才把我們抓起來的?聽說私通之罪,要遊街示眾,處以極刑的。”
“別大驚小怪的,有太子在,我們不出三天就能回去。”韓子嫣落座,輕輕咳嗽了一聲,這屋子黴氣有點重,她還沒適應過來。
小蝶皺著眉,將信將疑道:“如果三天回不去,我們該怎麽辦?”
“那就等著,總之,皇後不敢對我們暗下殺手的。”
要問她為什麽這麽有把握,不得不慶幸有趙翊的愛庇佑著她,若不然,皇後怎麽會看她三分的臉色。
圭表上呈現的日影長度漸漸變長直到消失,天空暗下來,夜幕籠罩整個皇宮。
在韓子嫣去禦花園采摘花朵時,趙翊沒顧及她的行蹤,而是到水閣看了趙賢,並將那偽造的書信當著趙賢的麵焚毀,罪證化成一縷縷白煙成了銅盆裏的灰燼。
“現下我們便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趙翊的眸子裏透出淡淡的笑意,然後將一個帛書遞上,“這裏是葛丞相黨羽的名單,我希望三哥可以將他們一個個鏟除。”
趙賢接過細細閱過,當即怔住了,抬眼看向趙翊,“韓越?你連韓越也要殺?”
“沒錯!我修書與他多日,他竟遲遲不回,還
在邊關幫著二皇兄樹立威嚴,他手握兵馬,我必須鏟除他以絕後患。”趙翊越說,臉色越發陰沉。
“可,他是子嫣的兄長,韓家所剩唯一男兒血脈,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仁者,以愛為聖,治理江山者用之,而奪取江山必心狠手辣,不則手段,三哥博覽群書,應該懂得此意。”
趙賢嗤笑,“若然,手足至親,你也要痛下殺手嗎?”
趙翊頓了頓,嘴角輕漾出一抹淡漠的笑意,目光轉向窗外平靜無痕的水波,低沉道:“我隻把不與我爭奪江山的手足當做至親,若不然,便是與我為敵,竟是敵手,自然是狹路相逢,勇者勝。”
趙賢銳目微眯,望著被陽光鍍上一層金色光芒的趙翊,他心裏直覺冷颼颼的發涼,這不是他曾看到過的四弟,縱然因為女人鬧的不歡而散,可趙賢還是念及了親情血脈,如若有一天,讓他手刃趙翊,他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的,這也許就是他最軟弱無能之處。
“三哥,我自然當你是至親!”趙翊轉過頭,懇切道,“幫我這一次,隻要二皇兄勢力瓦解,我順利登基,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我想要的,你恐怕不肯給。”趙賢邊說邊卷起帛書,一遞,“恕我無能無力!”
趙翊赫然皺起眉頭,“你不就是想要子嫣嗎?”
“是,我想要她,你肯嗎?”
趙翊靜默良久,女人與江山,他根本不需要思量的選擇,可在對上趙賢那勢在必得的目光時,他還是猶豫了。韓子嫣,是他今生今世的摯愛,要割舍,他做不到,但沒有江山在手,要靠什麽留下她呢?
“你肯,我會不遺餘力的幫你,等你登基為帝,必須答應我,讓我和子嫣遠走高飛。”趙賢知道他動搖了,於是補充了一句。
“好!”趙翊切齒道,“我答應你。”
趙賢輕笑,將帛書放置懷中,“口說無憑,請太子殿下立下誓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三哥不相信我?”趙翊強壓製住心中的不悅,臉上卻沒有顯露出半分。
“誓約在身,萬無一失,這也我辦事也會幹淨利落些,免得拖泥帶水。”
趙翊已然感覺胸悶氣短,深深吸了口氣,才道:“好!我馬上學寫於你。”
送走趙賢後,趙翊朝桌案上狠狠捶了一拳,鼻尖的墨色不負振動,在他的絲錦華袍上灑了兩滴濃黑的墨汁,他抖了抖袍子,更覺心煩不已,便一人在書房呆了許久。
直到晚膳時分,趙翊才從書房走出來,站在露台,仰望星空,月色撩人,隻是寥寥星辰不盡如人意,他一聲長歎,吟詩道:“月明星稀不相戀,落花流水不相惜,此情此景自思量,無人知曉愁何物!”
這時,一個太監匆匆走上露台,頷首道:“回稟太子殿下,太子妃還沒回來。”
愁意盡散,趙翊轉過頭,“去哪兒了?”
“清早,太子妃和小蝶姑娘去了禦花園,便一直沒回來。”
趙翊微蹙眉頭,“人一直沒回來,你們怎麽才來稟報?”
太監唯唯諾諾道:“午膳時,奴才來向太子殿下稟報,太子殿下心煩不聽奴才稟報。”
“大膽的奴才!”趙翊揚起嗓子喝道,“敢埋怨本太子,看來連你也敢欺負本太子了,本太子不好好教訓你,你就無法無天了!來人!”
“太子殿下饒命,奴才無心的,請太子殿下寬恕……”太監跪在地上可勁地磕頭求饒,趙翊本就忍了一肚子的火氣 ,一腳把那太監踹翻在地上,下令杖責三十大板。
“請太子殿下息怒!”現下勸說趙翊的人不是一般的奴才,是陳忠走後,福公公特意將他一手帶大的徒弟送給趙翊使喚的,名叫順子。
趙翊見他,忿怒之色減緩幾分,“你來的正好,太子妃到底去哪兒了?”
順子聽著那太監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扯了扯嘴角,生怕連累了自己,便故弄玄虛道:“太子妃交待不讓奴才們跟著,奴才們不敢違就就隨了太子妃的性子,可太子妃一直未歸,奴才趕緊去禦花園查看,問了好多奴才,其中有個宮女見太子妃和齊妃娘娘在園中說話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