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他含嫉妒要算計

韓子嫣精神恍惚地走出內室,在趙賢和趙翊之間,她必須做出選擇,雖然和趙翊行了夫妻之實,但她心裏始終都放不下趙賢,就連剛剛情不自禁的燕語鶯聲,也隻是虛與委蛇,自己的心根本就沒有接受趙翊。

她思緒萬千,猶豫不決,差點被門檻絆倒,幸虧被守在門外的一個太監扶住了。

“太子妃小心!”

韓子嫣回過神笑了笑,不經意瞄了那太監一眼,見他眉清目秀,方額圓臉,神色淡然,一點都沒有平常太監的陽奉陰違,橫看豎看都像個執筆的書生,她有些好奇,便問了一句:“你叫什麽名字?”

“小的叫陳忠,祖籍淮陽,宣德十四年進宮,曾在太子殿當值。”

“是嗎?”韓子嫣又仔細對他打量一番,質疑道,“本宮經常出入太子殿,怎麽沒有見過你啊?”

“太子妃身份金貴,怎會對一個奴才側目。”

這時,趙翊走出來,輕咳一聲道:“什麽時候來的?”

“回太子殿下,小的辰時進宮,見大殿房門緊閉,不敢驚擾太子的美夢,便在此等候。”

趙翊沒有管韓子嫣奇異的目光,對陳忠招招手道:“跟我到書房來。”

關上門,陳忠從懷裏掏出一封帛書拿給趙翊,神情嚴肅道:“太傅大人已開始行動,這是從藏在葛丞相府中的細作那兒得來的名單,裏麵上至朝野下至州府都有二皇子的親信,但這些人皆是葛丞相一手操縱,二皇子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我早料到了,二皇兄生性懦弱,哪有膽子敢結黨營私,不是葛丞相和齊妃在後慫恿,借他十個膽子都不敢。”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不過太傅大人與虎謀皮,生怕葛丞相懷疑他倒戈相向,所以對齊妃鞭長莫及,太傅大人希望太子殿下能牽製住齊妃,這樣有齊妃作為人質,對付葛丞相一人也容易多了。”

“齊妃是很關鍵,不過——”趙翊凝神看著書信上的第一個名字,緩緩道,“齊晏是其胞弟,一個手握兵權的人是最不好對付的。”

“葛丞相有齊晏,太子殿下有韓越,雖是勢均力敵的局麵,但又多出一個人,怕是內憂

外患,小的有話不知該講不該講!”

趙翊笑道:“有什麽話就說,我沒把你當外人。”

陳忠十三歲被送進宮,一直跟隨在趙翊的身邊,三年前被送到太傅那兒學藝,太傅見他聰明機靈,深知他有非平常人的能力,便教他識文斷字,提攜他為少保。

在太傅身邊幾年,他為人處事變得越來越圓滑謹慎,對趙翊也不如從前那般無所顧忌,太傅曾與他言,“君是君,臣是臣,莫因昔日的情義混淆了關係的本質。”

他銘記於心,踟躕片刻才道:“若小的所言惹怒太子殿下,還望……”

“行了,快說吧!我恕你無罪!”

“眼下的這份名單裏少了一個人,此人就是建成王,而建成王和太子妃的關係直接影響韓越的抉擇,據小的派去邊關的細作回報,韓越並未按太子殿下的指示對二皇子采取行動,想必和建成王有一定的關係。”

趙翊緊鎖眉頭,用力攥緊帛書,氣沉丹田道,“你確定建成王已經投靠了二皇子嗎?”

陳忠點點頭,直言不諱道:“小的發現建成王私會葛丞相,並開始拉攏韓至將軍,如此發展下去,小的恐怕不僅是韓越,連太子妃在內,都會背叛殿下而投奔他人,還請太子殿下早做定奪。”

趙翊拍案而起,陰沉著臉道:“怪不得他敢明目張膽在皇宮私會太子妃,原來後方有了支撐,看來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太子的意思是……”

趙翊眼中迸裂出點點星火,麵容僵硬道:“他想帶走我的人,無非走了一步最險的棋,竟然他敢走這步棋,當然不能讓他白走,你去陪他玩玩。”

陳忠領命,略有不忍道:“太子妃那邊——”

“不用顧及什麽,讓她好好長長記性!去吧!”

趙翊對陳忠耳語數句,便讓他出宮了。

夜間,紅燭高燃,古銅色的浮雕燭台淌滿淋漓而下的蠟油,韓子嫣坐在銅鏡前,神色不寧,銀梳在發稍處來回滑移,說來也是奇怪,自陳忠從太子的書房出來後,太子一直沒露過麵,連午膳和晚膳都沒踏出書房半步。

過了亥時,韓子嫣望見

書房的燈還亮著,便躡手躡腳走到門口,透過門縫朝裏麵瞧了瞧,掃過一圈,竟然沒有趙翊半個身影。

偏僻的綺瀾殿甚少有人經過,隻有被打入冷宮的妃嬪才會居住在此,已閑置了兩朝兩代,院內萋萋衰草有半人之高,空寂寞廖。

趙翊提著宮燈站在那兒,微弱的光隻映出模糊的影子,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一個脊背微微佝僂的黑影移動到他的跟前,頷首行禮道:“太子殿下約奴才至此,難道是忠兒出了什麽事嗎?”

“福公公不必擔憂,我當陳忠是兄弟,自然會好好提攜他,言歸正傳,父皇近日身體可好?有沒有易主的念頭?”

“皇上消瘦了許多,但精神尚可,今日葛丞相和幾個大臣到禦書房上奏,要皇上另立新儲!”

趙翊沒有驚慌,沉著道:“父皇是什麽意思?”

“奴才在門外隱隱聽到皇上說要從長計議,若群臣上奏,恐怕易主之事會成定局,還請太子殿下早作打算。”

趙翊冷哼一聲,道:“急功近利的人遲早會掉到敵人的陷阱裏,皇位可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坐!”

“太子殿下心有謀劃,奴才不敢多言,但請太子殿下盡早去朝堂上朝,免得皇上對太子您心灰意冷,到時候就保不住現在的位置了。”

趙翊輕歎道:“若本太子不退一步,那姓葛的老賊和齊妃也不會這麽快露出狐狸尾巴,有時候身在絕處並不一定是壞事,如此便更能看清楚他們的真麵目,你好生照顧父皇,有何動態及時向我稟報,去吧!”

宮燈照亮腳下黑暗的石子路,伴著若隱若現的月色,趙翊走回寢殿。

“這是……”韓子嫣擰眉,拿起桌案上的一遝帛書靠近燭光翻看起來,麵色隨著跳躍的微光明暗不定。

待她看到最後一封帛書上,臉色霎時變得如同蠟紙一般。

“你在這裏做什麽?”趙翊厲聲一喝,疾步過來奪走她手上的東西,間不容緩道,“你都看了?”

韓子嫣嚇得雙唇直打顫,不由得向後退了一小步,怔怔地盯著目光如炬的趙翊,緩緩搖首道:“是你,原來是你,你才是害死我大哥的凶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