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手足之情成過往

已是傍晚，將軍府門口站著一行人恭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韓子嫣哪裏舍得走，與韓至將軍寒暄許久，“爹您一把年紀了，要好好保重身體，切莫飲酒過度，有損脾胃，今日沒看到二哥，告訴他有空進宮和我打個照麵。”

韓至握著女兒的手，囑咐道：“你在宮中要謹言慎行，好好侍奉太子，別總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竟然改變不了什麽，別不招他人待見，如果順不下皇後娘娘的眼，以後日子可不好過。”

“爹放心，女兒有分寸。”

又講了幾句話，韓子嫣依依不舍地上了馬車。

送走太子，趙賢才從韓至將軍的書房裏走出來，遠望疾馳奔走的馬車，沉著冷靜的麵上終還是顯現出一絲淒然。

韓至走上前道：“請王爺莫怪老夫失禮之處，這個情勢也是逼不得已。”

“老將軍不必如此，本王也不想和太子碰麵，免得又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還會令子嫣難處。”

趙賢腦中閃過太子仇恨的目光，那日的一幕將往昔的兄弟情誼徹底抹殺的了無痕跡。

趙翊一邊鼓掌一邊走過來，望著遠處的箭靶，微點頭道：“這可謂是百步穿楊了，每發一箭必中靶心，三哥好身手啊！”

趙賢放下弓箭，謙虛道：“太子殿下過獎了，隻是命中，卻未射穿，看來還要多加練習才是。”

“難得又在較場上碰到三哥，擇日不如撞日，三哥可願與我比試騎射？”

“太子後天就要大婚，比試騎射之事還是等大婚之後吧！”趙賢推拖。

趙翊當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向趙賢宣戰的好機會，皆因昨日他派去監視韓子嫣的太監花費一大筆銀兩截下一封情信，手繪了一個副本拿給趙翊，信中文字情意綿綿，落款名為韓子嫣對趙賢的愛稱，令趙翊醋意大

發火冒三丈，當即燒了，又多派了一個人去監視。

如今巧遇，他心中的醋意終是憋不住了。

“三哥在此射箭不也是心中抑鬱難以舒緩，何不趁此發泄出來，由我做三哥的對手，是再好不過了。”

說罷，趙翊召喚奴才牽出他的汗血寶馬。

較場是專供皇子們練習武藝的地方，有專門的武藝師父指導，皇子們除了學習四書五經之外，有一大部分的時間是來這裏學習武藝騎射，以便日後與鄰國打仗，可以披甲上陣。

趙翊和趙賢經常相約去較場比試，雖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但關係卻好得可以穿一條褲子，可誰又會想到兩人居然喜歡上同一個女子韓子嫣，這也不能怪少年懷春的趙翊，隻能怪皇上派趙賢跟隨韓至將軍在邊關呆了兩年，以至於耽誤了趙賢婚配的年紀，才給了趙翊和韓子嫣獨處兩年的機會，變成如今這副光景。

趙賢見他不肯善罷甘休的氣勢，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騎馬射箭，孰優孰劣，一較高下。

以往看似鬧著玩的把戲，這次的氣氛卻極為凝重，兩人四目相視，猶如利劍之光。

中間列出十個箭靶，豎向排列，趙翊和趙賢在兩邊相對而射，同時所騎的馬兒不可越過標畫的界限。

較場的教頭聽完趙翊的要求，驚出一身冷汗，“太子，這太危險了，若任何一方失手，必傷及對方。”

“以本太子的騎射怎麽可能被傷？三哥，這麽刺激的玩法，你覺得不可嗎？” 趙翊故意挑釁，情場上比不過趙賢，武場上再不勢傾天下，那他就真的輸了。

趙賢想了想，沉著道：“也不是不可，隻是標定的距離太近了，不如五百米開外，縱然我被太子所傷，也不至於命歸西天。”

“三哥愛說笑，比起騎射技藝，我可比不

過三哥，連我都不怕，三哥更無需擔憂。”趙翊躍上汗血寶馬，衝著趙賢露出一絲別有用心的笑意。

教頭無奈，隻好召集下屬站在一邊候著，生怕有個損傷，也能快點去傳喚太醫。

比試開始，箭如旋風，正中靶心的前幾隻箭都沒有穿透過去，再看馬兒飛馳，弓越拉越彎，隻見趙翊的箭直穿箭靶，朝趙賢的身上飛過去，幸而趙賢眼疾手快，聽得兩隻飛在空中的箭碰撞撕裂的響聲，看到此景的人，無不額頭滲汗。

“以箭擋箭，三哥好騎射啊！”趙翊大喊一聲。

趙賢的臉已然變色，在射到最後一個箭靶時，他終於拉滿弓，對準箭靶的同時，也對準趙翊的心口窩。

瞬間，箭從手脫，銳利無比，穿過箭靶直衝向趙翊，千鈞一發之際，馬兒受驚，抬起前蹄嘶鳴，趙翊從馬下滾落，塵埃四起，已看不清狀況。

在場人蜂擁而至，才發現趙翊未傷，所騎的汗血寶馬身受兩箭，死於非命。

教頭趕忙扶起身上皆是塵土的趙翊，嚇得臉色發白道，“太子殿下，可還好？”。

趙翊彈彈身上的灰，擺擺手，“沒事，隻可惜了這匹馬兒。”

趙賢翻身跳下馬，憂色道：“本王一時失手，害太子受驚了，有沒有傷到哪兒？”

“三哥果然厲害！”趙翊上前扶住他的肩，“幸好我用箭刺了馬兒，替我擋了你那一箭，要不然，我可真就一命嗚呼了。”

趙賢頷首不語，心想若不是你趙翊先挑釁，本王怎麽也不會射出最後奪命之箭，真沒料到你居然想置本王於死地，難道連一點的手足之情都沒了嗎？

待趙賢走後，趙翊沉下臉，蹲在那匹汗血寶馬身邊，眼眶濕紅，撫摸著棕紅色的馬背道：“多虧你救我一命！來人，給我把馬兒風光大葬，不須食其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