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定情信物遭燒毀
清晨,霧靄嫋嫋,鶯啼婉轉,響徹天際雲端。
韓子嫣慢慢睜開眼,習慣性地叫了兩聲小蝶,見沒人答應,目光掃過屋子,才意識到這不是將軍府的閨房,而是太子的寢宮。
昨夜喝了湯要,感覺身子好些了許多,便起身披了件鬥篷,踏出殿門,見奴才們正在打掃外殿,叫過一個宮女問道:“太子殿下呢?”
宮女頷首道:“回太子妃,太子殿下在書房。”
韓子嫣來到書房的門口,頓了一下後,輕輕推開門,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待門敞開一個狹小的縫隙,她看到趙翊趴在書案上熟睡,而地上雜亂不堪,一束奇異的光亮赫然閃過她的眼眸。
她快速推開門,走進去,迫不及待撿起那塊掉在地上的玉璜,放在手心裏輕輕撫摸著,心裏感到一絲愉悅,暗暗自語道:“終於找到你了,你果然在這裏。”
“子嫣,是你嗎?”身後響起一個慵懶的聲音。
韓子嫣一驚,忙轉過頭看到睡眼惺忪的趙翊,怕被他發現不對勁,特意攥緊手裏的東西於袖中,然後似笑非笑道:“你昨日就在這裏睡了一晚?”
趙翊深吸口氣,伸了個懶腰,揉了揉後脖頸站起來,喃喃道:“是啊!渾身不舒服!”
“你怎麽不去偏殿睡呢?這樣會著涼的。”
趙翊歪頭,直勾勾地看她,打趣道:“不讓我和你洞房,就拿這點虛情假意的關心慰勞我啊!”
韓子嫣抿嘴一笑,柔白滑嫩的臉上罩著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異常美麗。
趙翊不禁伸手撫過她的臉頰,輕聲道:“身子好些了嗎?”
“嗯!已無大礙。”韓子嫣有點害羞,頓了頓道,“我去裝扮,一會兒要去請安。”
剛踏出書房的門口,便被一個強大的力道給拽了回來,紅色的墜纓在眼前搖晃,韓子嫣的手腕被趙翊死死地揪起來。
“這是什麽?”趙翊斂去剛才的溫柔口吻,喝聲道,“給我!”
韓子嫣咬著嘴唇,繃臉蹙眉,更加用力攥住玉璜,久久不肯鬆手。
趙翊鐵青著臉,眉宇間飄著一片黑壓壓的烏雲,鼻息逐漸急促,與韓子嫣僵持不下,硬是扯拉那紅色的墜纓,爭搶之餘,韓子嫣不負重力,一個踉蹌撞倒在門框上,太陽穴處霍然通紅。
“來人,把太子妃攙扶回去。”趙翊對著門外的宮女氣衝丹田地大喊一聲,音量高亢幾乎快把房頂掀了。
兩個宮女戰戰兢兢地頷首進來,攙扶起韓子嫣。
韓子嫣扶著額頭,一陣眩暈,卻倔強地推開那兩個宮女,上前抓住趙翊的衣襟,央求道:“趙翊,我求你把玉璜還給我,這是我唯一可以留戀的東西,我求你了!還給我行嗎?”
趙翊氣惱地甩開她的拉拽,命人端來火盆,當著她的麵,把玉璜扔進裏麵,冷冷地說道:“這就是它的下場,韓子嫣,你若不斬斷和趙賢的情絲,本太子會親自替你做個了斷。”
韓子嫣漆亮的瞳孔裏映出跳竄的火苗,淚水慢慢從眼角溢出來,看著那玉璜漸漸變黑,漸漸斷裂,就像她和趙賢的情意被火化一般,她的心仿佛被撕裂,痛得無法呼吸。
趙翊看著她緩緩跌坐在地上,心中怒火更旺,猛地揪起她的衣領,怒不可遏道:“為了一個玉璜,你就這副
要死不活的模樣,你把本太子置於何地?。”
韓子嫣淚眼婆娑,嗚咽道:“一個玉璜能把你堂堂太子怎麽樣,置於何地應該問你自己。”
趙翊氣急敗壞,一拳捶在門框上,五根手指骨滲出殷殷血跡,麵色青白地對那兩個宮女道:“你們還不把太子妃攙扶回去梳妝打扮,杵在這裏做什麽?”
宮女領命,架起韓子嫣迅速離開書房。
銅鏡前,一張淚水縱橫的嬌麵,不管如何描畫,覆在臉上的胭脂又很快被消融掉,宮女害怕極了,跪在地上懇求道:“奴婢求太子妃別哭了,這樣下去,太子殿下該責怪奴婢們了。”
韓子嫣哽咽道:“你們都下去,讓我靜一靜。”
宮女們遲遲不敢動,待趙翊進來,她們嚇得跪伏在地上,請求赦免。
趙翊趕走她們,坐到韓子嫣的身邊,冷麵道:“今日要去給父皇和母後請安,你要一直這樣沒完沒了的哭嗎?”
韓子嫣扭過頭看向他,清澈明亮的眸子裏恨意濃濃,趙翊雖被她這樣注視,卻沒有毛骨悚然,隻是淡笑道:“一個定情信物竟讓你如此,不知有一天本太子殺了送此物給你的人,你會不會恨得殺了本太子!若你不想本太子無情到那個地步,現在你就該好好梳妝打扮,而不是哭哭啼啼。”
韓子嫣打心眼裏害怕他的威脅,他是未來的帝皇,未來掌握生殺大權的人,得罪他的結果就是給趙賢下了一道催命符,所以她韓子嫣清楚這其中的厲害,隻能忍氣吞聲,擦掉淚水,拿起胭脂水粉塗抹起來。
銅鏡裏的自己,明眸皓齒,濃妝豔抹,卻掩蓋不住湧出的悲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