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咳血慘然憶往事
“公主明鑒，一切都是寒一的錯。”寒一冷不丁的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香兒和阿黎都是一愣。不過，之後的反應就比較好玩了。香兒呢，一臉的緋紅羞澀，阿黎則是帶著促狹的笑意，目光在寒一和香兒之間流轉。
阿黎板起臉來忍著笑，假正經的說：“是嗎？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麽錯？”
寒一愣怔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從寒一心裏來說，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隻是看之前阿黎叫香兒進去的時候臉色不善，不想因為自己連累了他人。
“怎麽，不好意思說還是你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有錯！”阿黎的口氣突然狠戾起來，嚇得香兒立馬哆嗦著跪了下來。
寒一看著這樣的香兒，有些心疼，因而覺得阿黎實在驕縱刁蠻無理取鬧。他眼神緊了緊，使勁握了握手中的劍柄，也跪了下來。
阿黎無奈。這麽些年了，香兒還不明白她的脾氣嗎？她又怎麽會真的和寒一生氣。或許，隻是因為今天的事情有關寒一，香兒才會異常緊張慌了神？
阿黎走上前去將香兒扶起來，嬌嗔的瞪了香兒一眼。香兒站起身來，才想到，公主剛才的話隻是對寒一說的，自己怎麽就嚇得跪下來了呢？這不是……這不是……明擺著漏了自個兒的心思嘛！想到這兒，香兒的臉又由白變紅了。
見此，阿黎知道香兒是回過味兒來了，心中偷笑，卻也不顯露出來。
知道香兒緊張寒一，阿黎便也不再逗她，隻是很不耐煩的對著寒一說：“既然覺著自個兒沒錯，那就趕緊滾蛋。看著就煩。”說罷，還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一幅頭疼不爽的樣子。
寒一抬頭，不知該如何抉擇。香兒暗中對他點了點頭，又頷首看向外麵，示意他可以走了。寒一接到暗示，起身離開。
寒一覺得，自己今天真的很悲催，簡直太鬱悶了。沉著臉回了王府，和蘇青翊複了命，就一言不發的呆在一邊兒。
“爺！”寒十一進來，就覺得這屋裏的氣氛十分詭異。
雖說自家爺平日裏也都是少言
寡語的，但在自己屋裏和對身邊人還是比較溫和的。今兒，他咋覺著這屋子裏頭冷嗖嗖的？按理說最近夏初，天氣還是很不錯的啊？
寒十看看低頭看書的爺，又看看低頭沉默的大哥。嗯，這寒氣不是爺的，是自家大哥的。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了自己這個本來就麵癱的大哥……
額，不對。自己和大哥都是王爺的貼身護衛，有幾個敢惹？寒十似乎想到了什麽，不由得嘴角一抽。一定是，雅、黎、公、主！
蘇青翊將放下手中的書，撇了寒十一眼：“什麽事。”
“爺，兩國的使者都已經進入祁國境內，目前並未有任何異常。屬下已經按您的吩咐派了人去時刻盯著，絕不會出一點差錯。”
“嗯，很好。一定要看好了。”
“屬下明白。”
正事兒說完了，蘇青翊瞅了眼早就立在一旁的寒一。
寒一被蘇青翊這麽一瞅，不禁有些發毛。
上前一步，寒一大著膽子向青翊請命：“爺，讓寒一帶人去吧，屬下一定給爺把人看好了。”
蘇青翊皺眉：“你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寒一臉色變了變，卻隻是說：“爺想多了，寒一隻是想盡自己的綿薄之力。”那阿黎公主可是王爺的心頭寶，疼的不得了，自己要是說她的壞話，那不是自找死路麽。
就算王爺不罰自己，哪天被公主知道了，自己仍然要被她折騰死。沉默是金，自己不說，看誰能逮著他的錯處。
蘇青翊挑眉，說：“那邊人手充足的很，用不著你去。想盡綿薄之力，就給我把盈梨苑看好了，盡心教授。”
寒十心裏偷笑，跟雅黎公主在一塊兒久了，爺也變得腹黑了。
等了會兒，寒十還在咬著牙在心裏不平，蘇青翊又接著說：“阿黎不過是個孩子，你都多大的人了，犯得著這麽較真麽。”
寒一老臉一紅，悶悶的道：“屬下知錯了。”
蘇青翊起身，麵朝窗戶，背對著寒一和寒十。他閉上眼，窗外的夕陽將金色
的光灑進來，給蘇青翊周身打出一圈光暈來。蘇青翊知道寒一和寒十心裏是不甘心的，他們並不願整日裏圍著一個小丫頭轉。
握緊了拳頭，蘇青翊緩緩開口說：“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其實，隻要你們稍微用用心，去打聽下，就能知道本王為何要如此了。”
寒一和寒十聽了，都是一驚，抬起頭來，麵麵相覷。
蘇青翊苦笑：“阿黎的爹娘，都不是普通人啊……”
話至此處，寒一和寒十都已明了了七八分，無需再多言。
“爺放心，屬下定守口如瓶，替爺把事情做好。”寒十看著自家爺的背影，好不心疼。這十幾年來，爺承受的太多了。
寒一也一臉凝重的說：“屬下亦是。”
“下去吧……”伴著沉重的歎息，蘇青翊輕聲說。
寒一和寒十帶著心痛退下，留蘇青翊一人，在房間裏，默默直立。
濃黑的眉，纖長的睫毛，星般閃耀的眼，配上刀削斧刻的輪廓，金冠束發，一身潔淨不惹塵埃的白玉錦袍，淺黃色腰帶，腰間掛著阿黎幾年前送的那塊玉佩，怎麽看都是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可是緊皺的眉頭出賣了他的心情。想起剛才和寒一說的那些話，蘇青翊的胸口有些悶悶的。沒錯，剛開始接近阿黎，他的確是抱著借機親近國舅陸陌霖的心思。可是，那小丫頭真的很討人喜歡。
和寒一說的那些話，讓他有些鄙視自己，也有些心慌。利用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兒，自己和自己所憎恨的那些人，又有何區別？
指甲已經嵌進掌心，蘇青翊卻恍若未覺。
蘇青翊突然狠命的咳嗽起來，他忙用帕子捂著嘴。待呼吸平複，帕子上也沾了不少血。蘇青翊的眉頭皺了又鬆開，慘然一笑。
眼神閃爍的看了眼帕子上的血跡，他緩緩閉上眼。
腦海裏不停的閃過母妃慘死的畫麵，閃過自己還是無知少年時差點被人毒成活死人的畫麵，閃過自己壓製毒性時生不如死的畫麵……那些噩夢，揮之不去。揮之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