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舍友
第39章舍友
桃井五月和長穀川誌穗雖然早就商量好要抽時間回去收拾行李,可是她們倆整個下午都忙得不可開交,誰也沒有閑情再管行李的事。
合宿方供應的晚餐很簡單,全是各種口味的烏冬麵。長穀川誌穗點了一碗味噌烏冬麵,才吃幾口就感覺有些膩,但她還是本著不能浪費糧食的原則把她的晚餐消滅幹淨了。
晚飯過後,長穀川誌穗和桃井五月又分別跑了一趟教練辦公室,重新確認明天的訓練菜單並提前將通知傳達給各校球員。至此,忙碌的一天總算宣告結束,兩個姑娘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宿舍,這才終於有時間整理行李——可是她們已經累到不想動彈了。
那位尚未露麵的勤勞得像小蜜蜂一樣的舍友還沒出現,估計應該是哪個學校的經理,現在正為本校的球員忙碌著。
長穀川誌穗和桃井五月渾身乏力又沒精神地賴在床上。
然而就算再怎麽累得爬不起來,行李也必須要收拾,不然晚上怎麽洗刷睡覺?
於是長穀川誌穗一邊揉著太陽穴、默默地給自己鼓氣,一邊從床底將行李箱拉出來、開始一點一點往外倒騰她的家當。
沒過多久,滿臉不情願的桃井五月一邊嘀咕著“好累啊不想動了行不行啊誰來幫我收拾一下行李箱吧嗚嗚”,一邊加入了勞動行列。
桃井五月帶來的東西很多,行李箱裏自然裝得滿滿當當。
不過長穀川誌穗的行李箱也不遑多讓,其爆滿程度絕對不比桃井五月的差到哪裏去。並且她還瘋狂地攜帶了十幾瓶牛奶,看得桃井五月一愣一愣的:“原來小誌穗喜歡喝牛奶……”
“啊!我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長穀川誌穗一拍腦門,隨手從行李箱裏取出兩瓶牛奶,匆匆忙忙地朝桃井五月說了句“我去找黑子學長,桃井學姐幫我留一下門,我很快就回來”之後,迅速消失在宿舍外的走廊上。
桃井五月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長穀川誌穗說了什麽。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她突然回憶起長穀川誌穗先前在暑假合宿時讓黑子喝牛奶的事情。
糾結萬分的桃井五月將視線從宿舍門口轉向屋裏那個被長穀川誌穗遺棄在地上的行李箱。但見黑色的行李箱拉鏈半開,裏麵除了零零散散地擺放著一些必需用品之外,還有一隻隻橫七豎八的牛奶瓶不甘寂寞地露出了腦袋,好似正囂張地衝桃井五月展示著某個令她難以置信的真相。
“不、不可能的吧……”桃井五月瞪圓了眼睛喃喃自語著,“小誌穗該不會把哲君這個星期要喝的牛奶全帶來了吧?”
其實事情正如桃井五月所料想的那樣,長穀川誌穗還真把整個星期的牛奶全帶來了。因為在出發前無法確定合宿所在地能否供應純牛奶,所以她提前給小金井打了招呼,讓他自備牛奶。至於黑子那份,則由長穀川誌穗親自負責裝進行李箱。
——長穀川誌穗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如果她不直接過問此事,那麽黑子一定會趁機擺脫每天喝牛奶的苦難人生,即便他最多隻能擺脫七天。
比如說今天,長穀川誌穗一早就組織大家盡快上車、往合宿集合地點趕去,下車後又被中穀教練第一時間抓了壯丁、來回奔波忙碌,從早到晚都沒閑著,自然就忘記提醒黑子。然而黑子對此卻沒有任何反應,想也知道他現在正暗自慶幸著自己今天終於不用再被迫灌進兩瓶牛奶了。
長穀川誌穗會輕易放過黑子嗎?
答案當然是“不會”。
由於宿舍是中穀教練安排的,作為他的助手,長穀川誌穗將宿舍名單分別打印出來的時候順便記住了誠凜的球員各自住在哪裏。因此她很快就找到黑子所在的房間,並敲響了門。
前來應門的是高尾。
高尾剛把門打開,長穀川誌穗說了一聲“失禮了”,接著便目不斜視地走進他們宿舍,在黑子床前站定:“黑子學長。”
高尾去開門之前還以為是誠凜或秀德的哪個球員來找他們宿舍的某個人,結果他的推測大方向沒錯,可惜來者是女非男,並且還是誠凜的教練。
當然,她是不是教練倒無所謂,問題在於——
這裏是男生宿舍啊,學妹!你這麽大搖大擺地進來了,真的可以嗎?
高尾滿臉都是“我該如何吐槽才好”的表情,回頭看向同屋的綠間。後者正訝異地保持著推眼鏡片的動作,似乎已經被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
綠間僵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必須要說些什麽:“長穀川……”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如此麵不改色地隨便進出男生宿舍?!
長穀川誌穗回頭:“翠翠學長有事?”
綠間秒怒:“我、說、過、了!不許叫我翠翠學長!”
長穀川誌穗轉過臉去繼續搖晃黑子:“黑子學長,請醒一醒!”
忙著鋪床的火神從一旁探出頭來對站在下麵的長穀川誌穗說:“我們剛回來。黑子今天下午累得差點掛掉,連晚飯都沒怎麽吃。”
雖然綠間在晚飯前拿到宿舍名單的時候因為宿舍裏竟住著他最看不慣的兩個誠凜人而發了一通脾氣,但當高尾笑眯眯地告訴他“這是仁仔的意思喲,小真就別計較那麽多了嘛”之後,綠間沉默幾秒,隨即再也沒有發過一次心口不一的牢騷。
盡管這樣,最初的不適感仍舊在不停地侵蝕著別扭的綠間。
聽到火神說黑子晚上沒怎麽吃飯,綠間“哼”了一聲,抄起一包尚未開封的蔬菜餅幹拋到黑子的床上:“真是個沒用的家夥,挑食的老毛病該不會又犯了吧?”
高尾噴笑:“噗!小真你明明擔心得要死,何必……哎!”
“高尾,閉嘴。”
高尾話未說完就被神射手綠間真太郎迎麵扔來的另外一包蔬菜餅幹砸中鼻子。但是這包餅幹已經被拆開,綠間這麽一扔,裏麵的餅幹一下子就灑了個滿天,有些都飛到火神床上了。
火神怒吼:“綠!間!”
“……嗯哼,我去打水。”
綠間鎮定地一推眼鏡,借打水之名抓過水盆就“落荒而逃”。站在門口的高尾笑得前仰後合,頓覺自己悄悄跑去找中穀教練提出要與誠凜的火神和黑子合住的決定真是太明智了。
高尾擦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一邊極力忍笑,一邊抬頭對火神說:“抱歉、抱歉,你也知道,小真就是這麽蹭得累……都是我的錯,我馬上收拾。”說著,他就從門後把掃帚和垃圾桶拎了出來,清理起散落滿地的餅幹碎屑。
火神眉心皺得像個量角器似的掀開床單,抖落掉在上麵的餅幹,恨恨地說道:“那家夥還是小孩子嗎?”
而長穀川誌穗則矢誌不渝地試圖喚醒黑子:“學長快起床,吃餅幹喝牛奶。”
不堪其擾的黑子艱難地翻了個身:“……唔……不喝行不行……”
若非長穀川誌穗眼明手快地趕在黑子翻身前將蔬菜餅幹搶救了下來,這包餅幹肯定會被他壓得粉身碎骨。
“學長,黑子學長!”長穀川誌穗百折不撓,繼續對黑子又推又拍,“快醒醒!”
“……哦。”
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通過長穀川誌穗的不懈努力,黑子總算睜開了他的惺忪睡眼,十分辛苦地支起身,耷拉著腦袋看向那個正催命討債的小學妹。
長穀川誌穗一臉嚴肅地將牛奶舉到黑子麵前:“學長,請喝。”
黑子滿臉無辜加可憐,眼巴巴地瞅著她:“能不喝嗎?我真的一點食欲都沒有。”
“抱歉了,學長。”長穀川誌穗是個意誌堅定的姑娘,“兩瓶牛奶必須要喝,沒得商量。”
高尾在歎為觀止的同時忍不住想為黑子說幾句話:“那個……小學妹啊,睡前不能喝水,這是常識吧?”
長穀川誌穗糾正道:“現在還不到晚上八點,不算睡前——而且牛奶不是水。”
高尾訕訕收聲。
火神壓低了嗓音:“不要妄圖改變長穀川的決定。為了讓黑子長高,她已經走火入魔啦。”
高尾不明覺厲地打量起長穀川誌穗,忽然又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買牛奶的錢從哪裏出?莫非是小學妹自掏腰包?”
——你們的關係已經親密到這般地步了嗎?敦促男朋友快點長高什麽的……
高尾瞬間邪惡一笑。
“怎麽可能。”心思單純的長穀川誌穗聽不出高尾話裏的含義,隻覺得他的推測很不靠譜,“我和黑子學長達成共識了,他每星期少喝幾杯奶昔,省下的錢用來買牛奶。”
——就這樣啊……
沒聽到更勁爆、更有挖掘價值的回答,愛好八卦的高尾表示相當遺憾。
長穀川誌穗一直盯著黑子喝完牛奶才離開,回去之後發現宿舍裏多出了一位不認識的女生。這位女生嬌小玲瓏,一張溫順可愛的麵容上似乎時時刻刻都泛著幾分略有討好意味的笑容。
——看著應該是個討喜的女孩子。
向來熱情待人的桃井五月卻一反常態地沒有表現出她積極的一麵與這個女生交朋友,而是嘟著嘴巴坐在桌邊看課本、做筆記。
見長穀川誌穗進屋,女生笑臉相迎:“你好!我是霧崎第一的籃球部經理吉田瑪利亞,和長穀川同學一樣是一年級生,所以長穀川同學叫我瑪利亞就可以哦!很高興認識你,請多多關照!”
桃井五月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又不是聖母,幹嘛沒事亂發聖母光輝,還瑪利亞咧……”
——霧崎第一的經理?
長穀川誌穗看看不知為什麽生氣的桃井五月,又瞅瞅那位麵帶聖母微笑的瑪利亞姑娘,最終以相對比較尋常的語氣打了個招呼:“很高興能認識吉田同學,今後的一星期內還請多多關照。”
因為長穀川誌穗沒有像吉田瑪利亞所要求的那樣直接稱呼她的名字,這種做法令桃井五月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等吉田瑪利亞拿著梳洗用具出去洗刷的時候,長穀川誌穗才從桃井五月口中得知這位霧崎第一的經理比她們更晚回來的原因。
“被嫡係學長喊去幫忙幹活了啊……”
其實長穀川誌穗並不好奇吉田瑪利亞的嫡係學長是誰,她好奇的是桃井五月為什麽會有那樣的表現。不僅不和對方交朋友,甚至在談論這位經理的時候隱隱帶著些厭惡與不屑。
長穀川誌穗的疑惑很快就被桃井五月接下來的話解開:“小誌穗,你知道嗎?她的嫡係學長居然是花宮真,而且她還以此為榮!在你回來前,她不曉得對我說了多少‘我家花宮學長’的事情了!聽得我都想奪門而逃啦!”
還有這樣的事情?那真是巧合中的巧合。
長穀川誌穗默默地想起已經被自己折磨了一個下午、並即將繼續被折磨的花宮真。
眉毛學長果然陰險狡詐,不僅不乖乖聽話、老老實實地完成訓練任務,竟然還敢罔顧訓練菜單上麵的要求,趁她忙著替中穀教練跑腿、無暇監視訓練進度的時候私自請小經理代工。
既然眉毛學長如此熱愛投機取巧……
嘿嘿嘿嘿嘿。
長穀川誌穗笑著對桃井五月說:“沒關係,我明天就能從花宮真身上討回來。”
我究竟有多蠢才忘了更新……明明昨晚熬到十二點都寫出一章了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