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才的妹妹
天才的妹妹
稍後，誠凜和秀德的球員列隊敬禮。
幾乎與這場比賽同時進行的另外一場比賽此刻剛剛結束。東京的“北之王者”正邦敗給了擁有超級王牌青峰大輝的桐皇學園。
相田麗子翻著比賽時間表，眉心緊鎖：“事情有點不妙了……我們下一場的對手是正邦，比賽時間在明天上午。如果我們明天贏不了正邦，那我們的排名可就危險了啊……”
長穀川誌穗心中的喜悅被相田麗子的這番話消磨幹淨。她也湊過去研究了一下比賽安排，然後又跑到另外一邊的賽場旁看了看正邦與桐皇的分數。
正如相田麗子所說的那樣，事情確實有點不妙。桐皇竟然能比正邦高出三十多分，這是何等恐怖的數字！就算正邦今年因為有一批優秀球員的畢業而後繼乏力，但是曾經的王者居然以這種比分慘淡收場，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何況正邦高校的籃球隊向來以嚴防死守著稱，號稱擁有全國屈指可數的防禦能力。可想而知，他們剛才到底經曆了一場多麽激烈的鏖戰。
長穀川誌穗注意到正邦那邊的隊員情緒明顯不像打算就此罷休的樣子。她既擔心正邦會在明天的比賽中賭上全部尊嚴背水一戰，又憂愁起桐皇那過分強大的實力。
心事重重之下，長穀川誌穗連去秀德那邊找綠間討回自己的熊貓圓珠筆這件事都忘在了腦後，直接和大家一起離開了體育館。
剛走出體育館，黑子忽然問道：“長穀川學妹借給綠間君的圓珠筆不打算要回來了嗎？”
長穀川誌穗猛然停住腳步：“啊！忘了！”
——那可是大哥帶回來的愛心禮物，明明說好了隻借一場比賽的時間，她怎麽能說忘就忘呢？
長穀川誌穗覺得自己實在太不應該。於是她匆匆忙忙地向大家說明了原因，接著就轉身跑回體育館去找綠間了。
結城美琴在後麵想喊住長穀川誌穗，不過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繼而有些無奈地問道：“她說讓我們別等她了……所以，我們這麽一大群人到底要不要在這裏等她回來呢？”
——當然不要。
算上教練、經理和前來呐喊助威的一年級部員，誠凜今天共有三十多人直接參與了這次比賽。這三十多個人如果全都排著隊傻乎乎地站在體育館外麵，絕對會被其他學校的學生圍觀，這個臉誠凜還丟不起。然而沒人等她也不行，大家一起來、一起走，不能讓某個人落單。
相田麗子讓結城美琴和大家先回去，她自己則留下來等長穀川誌穗。
眾人走後，相田麗子看了看時間，最終決定到體育館裏去找人。
畢竟秀德剛剛敗給誠凜，而秀德的替補隊員在賽前說的那些話又不太中聽，相田麗子怕某些秀德球員對長穀川誌穗懷有敵意，借故刁難於她。
還沒走出去多遠，相田麗子就被跟在她身邊的黑子嚇得尖叫起來：“啊——？！黑子君？！”她一下子從原地躍開好幾步，顫抖著手指向突然冒出來的黑子，“你、你是什麽時候溜回來的？怎麽也不說一聲？嚇死我了啊！”
背著球包的黑子表情無辜地說道：“我一直沒走。”
相田麗子甩開一把冷汗，心有餘悸地告誡他：“黑子君，拜托你下次一定要事先說明你的行蹤，這樣的經曆再來幾次，我的心髒就可以徹底罷工了……不對，等一下！”她忽然兩眼一瞪，麵色沉沉地盯著黑子，“我說，你平時的存在感也沒有低到這個程度吧？哼哼，故意的嗎？”
黑子沒說話。
相田麗子隻琢磨了一小會兒就眯著眼睛問他：“……你該不會也想去找綠間吧？”
黑子搖頭：“不是的。”
“哦？不是找綠間，那你留在這裏幹什麽？美琴他們知道你沒和大家一起走嗎？”相田麗子發動起她那顆聰明的腦袋，試圖找到事情的真相，“哦，莫非黑子君……”
——莫非什麽？
黑子瞳孔微縮，握著球包帶子的手緊了一緊。
結果相田麗子的猜想完全偏離了他的預測：“莫非黑子君也和我一樣，擔心小誌穗會被秀德的人為難？”
黑子十分可疑地沉默了幾秒：“……嗯，稍微有些在意。”
隨後，他又建議道：“教練，我去找長穀川學妹，你也先走吧。以長穀川學妹的性格來看，她和綠間君很難相處下去。我與綠間君曾經是同學，由我來同他打交道應該沒問題。”
相田麗子心想：不，其實你和綠間更難共處吧……
但相田麗子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好的反駁理由來，隻得交代了黑子幾句注意時間之類的話語，然後又不是很放心地再問了一遍：“你一個人去，真的沒問題嗎？”
黑子回答：“沒問題。”
因為黑子從來不說沒有把握的話，所以相田麗子相信了他。
當相田麗子趕上誠凜大部隊的時候，結城美琴正準備派人四處尋找突然失蹤了的黑子：“怎麽回事，剛才大家不是同時從體育館裏出來的嗎？難道他又掉隊了？這樣，一年級的原路返回體育館，看看他是不是……”見相田麗子遠遠地跑過來，結城美琴的臉上寫滿了不解，“……哎？麗子學姐？長穀川呢？你沒找到她嗎？”這個結論使她臉色變得更差了，“這下可好，長穀川和黑子君都不見了，要不然我們大家還是回去找找他們吧！”
“不用了，黑子君去找小誌穗了。”相田麗子及時阻止結城美琴，“我們先走吧。”
結城美琴的臉色瞬間難看到底：“……他去找長穀川？”
相田麗子深知結城美琴在想些什麽，並且她也覺得黑子對長穀川誌穗的關注程度貌似有一點超過正常範圍了，因此她隻能底氣不足地安撫著結城美琴：“這沒什麽……”不過，相比結城美琴，相田麗子反而更擔心長穀川誌穗。
其實相田麗子的擔憂是多餘的。
直到長穀川誌穗被黑子從體育館裏帶出來，她也沒有與秀德的人碰上，更別提找到綠間要回她的熊貓圓珠筆了。
撲了個空的長穀川誌穗表情悶悶地問黑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黑子抬頭望了一下天色，接著告訴她，秀德的隊員應該和誠凜的隊員一樣，早就離開休息室了，哪怕她把秀德的休息室翻個底朝天也翻不出她的圓珠筆。
“輸掉比賽的綠間君喜歡一個人待著，我們先去找他。”黑子如此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綠間君的板車應該就在體育館後麵的棚子裏。”
事實證明黑子果然是找人小能手，綠間的確在體育館後麵的一棵樹下站著生悶氣。
高尾隔著大老遠的距離就看見了長穀川誌穗和黑子。他戳戳綠間的胳膊，示意綠間回頭。
綠間煩躁地轉過身，發現某兩個他目前最不想見到的人正帶著同樣的表情以同樣的速度往他這邊走來。於是他的心情霎時糟到極點：“高尾，回去了。”
高尾倒是沒有表現得像綠間這麽明顯：“嘿嘿，小真別急著走呀！先把那個小姑娘的圓珠筆還給人家嘛！反正我們比完了也輸了，幸運物什麽的也沒怎麽起作用呢！”他嘴邊揚起一抹壞笑，“說不定……小真你一開始就不該借她的圓珠筆當幸運物。星座啊血型啊之類的，你們兩個的相性度應該很差吧？就像你和黑子一樣。”
“閉嘴，高尾！”綠間秒怒，“這個時候不要說這種風涼話！”
高尾語調輕快地回應：“是、是，知道啦。”
等長穀川誌穗和黑子來到他們麵前時，綠間立即就把熊貓圓珠筆物歸原主了。長穀川誌穗也沒多說別的，倒是黑子和高尾客套了幾句。
“喂，你……”
在誠凜二人組同時以禮貌的“失禮了”為結束語、並預備離開的時候，綠間忽然喊住了長穀川誌穗：“你姓長穀川？”
長穀川誌穗回頭：“是的。”
綠間的眉毛擰成了一團：“你是帝光畢業的吧？為什麽沒來秀德？你哥哥在秀德很有名。”
高尾一愣：“誒？難道她就是那個有名的‘天才長穀川’的妹妹？”
綠間推推眼鏡：“應該沒錯。”
曆史相當久遠的名校秀德曾經出現過兩位“天才長穀川”，一個是現如今的國家籃球隊助理教練員，一個是考入京都大學醫學部的高材生，並且他們都畢業於帝光中學。按理來講，同樣畢業於帝光中學的長穀川誌穗也應該像她的哥哥們一樣考入升學率極高的秀德，可她偏偏選擇了誠凜。
這正是綠間想不通的地方。
長穀川誌穗本來不想回答綠間的問題，但是高尾那句“天才長穀川的妹妹”挑起了她的好勝心。
她抬頭看向綠間和高尾，表情裏含著些不肯認輸的倔強：“抱歉，‘天才長穀川的妹妹’這種稱號實在讓我無法忍受。我就是我，我不需要借住哥哥們的名號打響自己。何況……”她頗為自豪地衝秀德二人組笑了笑，“聽說秀德是個很有曆史的學校，建築物也都很有‘曆史’。而我們誠凜擁有整潔的校舍和漂亮的櫻花樹，比秀德強太多了。我才不要去秀德。”
一聽自己的學校被這個小丫頭嫌棄了，綠間臉色漆黑，不甘示弱地說道：“誠凜哪裏好？一點名氣都沒有！選擇誠凜的你和黑子都是笨蛋嗎？！”
黑子嚴正抗議：“綠間君，你這麽說很失禮。”
高尾早笑趴了。
長穀川誌穗對綠間的怒火熟視無睹：“那麽，預祝秀德接下來的每場循環賽都能大獲全勝，最後被我們誠凜在全國大賽的總決賽上再度打敗。翠翠學長再見！”
綠間：“……你！”
高尾：“……噗！”
黑子：“……長穀川學妹，請不要那樣稱呼綠間君，他會生氣的。”
長穀川誌穗：“哼。”
忽然覺得我好像悲劇翠翠上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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