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浮華過後春曉離去
（十七 ）
至於那個跟費新玲的賭約，也已經變得毫無意義了，此時的春曉心中已經沒有什麽遺憾了，感覺已經完成了楊媽的囑托，好像應該要離開了，因為沒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了，她一個人靜靜的回到家裏，收拾起了行李。
“春曉，你在幹什麽？”
春曉回頭看見進來的是吳媽，東西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她也有些事要拜托吳媽的。
“吳媽，我要離開了！”
“離開？你…要去哪裏啊？你走我們少爺他知道嗎？”
“我有事，要走了，我在這裏的工作也已經完成了，我看楊總很忙還沒來得及告訴他，麻煩你幫我給他說一聲，就說我走了，讓他不要擔心！”
說完春曉拎著箱子走出了家門，吳媽追了出去，春曉已經坐進了出租車準備離開，看著吳媽站在門前焦急的樣子，春曉流著淚讓司機開車離開了。
春曉離開了，手機關機無法接通，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此時的楊路才發現，對春曉的了解真的很少，除了手機號碼竟然連春曉的家在哪裏都不知道，就是去找都不知道該去哪裏找。楊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突然覺得天空是灰色的一樣，感覺心裏的什麽東西被掏空了。
作為總經理，楊路第一次一整天都沒有去上班，還好秦薇有事去了新加坡沒有看見楊路這個樣子。吳媽很擔心，楊路是她一手帶大的，她還從來沒有看過楊路這個樣子過，她明白是因為春曉。
“少爺，我是吳媽！你開開門吧！我給你拿了點吃的東西！”
吳媽敲著門，聽房間裏沒有動靜有些擔心，扭動了門把手好像沒鎖，便推門進去了，屋裏一片狼藉，楊路趴在床上睡著了，吳媽聞見了很大的酒氣，看見床頭櫃上的空酒瓶。
“少爺，你從來都不這樣喝酒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楊路沒有反應，喝酒一直喝到淩晨，才剛剛睡著。吳媽心疼的抹著眼淚，默默的收拾著房間裏的東西，隱約的好像聽見門鈴聲，走出房間一聽的確在響，就趕忙跑下樓開門。打開門一看，站在門外的是季淩風。
“是季先生，您怎麽會來？”
淩風看見吳媽的臉色不太好，好像剛剛哭過，有些奇怪。
“吳媽，發生什麽事了嗎？你剛哭過嗎？”
聽見季淩風這麽說，吳媽的眼淚便忍不住地下來了，淩風有些嚇到了趕忙上前安慰。
“吳媽，你先別哭，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淩風隨吳媽進到屋內，看見房子裏好像空無一人，吳媽還在不停得掉眼淚，弄的淩風有些手足無措。
“吳媽，我姐她在哪裏？我剛去公司，公司裏的人說沒有見過她，打她的手機也打不通，她在家嗎？”
聽見淩風這麽問，吳媽哭得更凶了，淩風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或許吳媽是因為自己的姐姐才哭的，一想到這裏淩風便緊緊的抓住吳媽的肩膀，大聲的質問道：
“我姐姐她出事了對嗎？她去哪兒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見淩風焦急的表情，吳媽停止了哭泣，趕忙向淩風解釋著。
“季先生，我也不知道春曉她怎麽了？昨天她匆匆忙忙地回來，收拾行李就離開了，也沒說去哪裏！少爺到處找她也沒找到，急得都快發瘋了！”
現在輪到淩風快要發瘋了，他知道自己的姐姐不會隨隨便便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才會這樣。一想到這裏淩風便衝上了二樓，來到春曉住的房間，打開衣櫃看見春曉隻拿走了原來有的那些衣服，上次來淩風特意給她買的一些新衣服還依然躺在衣櫃裏，有的甚至標簽都還掛在上麵。在打開床頭的抽屜，他買的那些隨身的藥品也在裏麵，想起那晚跟春曉的通話，淩風很擔心。
“楊路在哪裏？”
“少爺他在房間裏休息。”
聽見這個，淩風又衝進了楊路的房間，將還在睡夢中的楊路一把抓了起來，對他大聲的吼叫著：
“我姐呢？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她為什麽會自己走掉？你給我起來！給我說話！”
楊路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靠在床頭上看見麵前有人在對著自己說話似地，過了一會才看清眼前站著的是淩風，他正在大聲的質問春曉去了哪裏？
“很抱歉！我不知道春曉她去哪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會一聲不響地離開！”
淩風看著眼前的楊路，雖然也很氣惱，但是現在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發脾氣也沒有用，現在重要的是要找到春曉，便壓下心中的怒火，讓自己冷靜下來。
“早知道會這樣，我昨天就應該趕過來！不對，是前天晚上就應該來這裏。”
“你的話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我前天晚上給我姐打過電話，在電話裏她的狀況好像不太好，應該是哮喘犯了，我告訴她我在床頭櫃了給她準備的有藥，可我剛剛看見裏麵的藥她一瓶都沒有帶！”
楊路聽見淩風說到前天晚上，腦海裏迅速的尋找著前天晚上他跟春曉都做過什麽，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對春曉的告白，好像恍然大悟了。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什麽原因了？”
“少爺！你…也知道夫人找過春曉了？”
吳媽冷不丁地說出這麽句話，把楊路給說愣了，有些迷惑。
“你說我媽找過春曉，她找春曉做什麽？”
吳媽還以為春曉告訴了楊路那天晚上秦薇來找她的事，看見楊路原來不知道的，感覺自己說漏嘴了。
“那個…不知道就算了，就當我什麽也沒說…”
說完吳媽就想趕緊離開，被淩風給抓住了，吳媽有些猶豫的看著楊路和淩風，最後還是鼓起了勇氣說了出來。
“那天…我看見少爺和春曉回來，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就想到春曉的房間看看，畢竟她的身體不太好。我…走到門跟前就聽見了夫人的聲音，我聽見她在跟春曉說……說……”
“吳媽，不用害怕，說吧！”
“哦！我聽見夫人讓春曉離少爺遠一點，還說…讓春曉不要有什麽非分之想，說少爺是不會喜歡春曉這樣的女人的，我怕夫人出來看見我，我就下樓了，就聽見了這麽多…”
楊路忽然覺得心很痛，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春曉，他知道母親的為人，一定對她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想起這些楊路就再也待不住了，從床上起來就要出門繼續找春曉，隻是還沒走出臥室門口就被淩風給拉了回來。
“你剛才要說的原因是什麽？看你的表情，我想應該跟吳媽說的不一樣吧？”
楊路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吳媽，有些說不出口的樣子，吳媽很識趣地走出了房間，帶上了房門，楊路讓自己保持鎮定，將那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淩風。可以看得出來淩風很生氣，大概是為了壓住心中的怒火，臉漲得通紅。
“你的意思是說，你向我姐表白被我姐拒絕，然後我姐又被你母親訓斥，以為她是那種貪圖錢財不自量力的女人？”
聽見淩風這樣說，楊路很慚愧，可是淩風說的都是事實，這無法否認。
“淩風，對不起…”
楊路還沒說完，淩風揮拳便打了過來，這一拳打得很重，楊路感覺頭嗡嗡的響著，過來好久才恢複正常，鼻子也被打流血了，弄的衣服上滿是鮮血。楊路站起身走到衛生間裏用水衝洗著自己的鼻子，等他出來時淩風已經不見了，走下樓看見吳媽緊張的等在那裏。
“少爺！你怎麽了？怎麽鼻子在流血？你被打了嗎？流了好多血啊！我們去醫院吧！”
楊路揮手示意他沒事，聽到吳媽說醫院兩個字，楊路突然靈光一現，春曉有可能會在醫院，畢竟她的身體狀況讓她應該走不了很遠。好像迷途的羔羊突然找到了方向一般，楊路開著車走訪著上海市大大小小的醫院。
隻是現實並沒有給楊路什麽信心，一家家的走訪，一次次的碰壁，不覺間天又快黑了，楊路還是沒有找到春曉，坐在車裏看見眼前的仁濟醫院，不敢進去，害怕再次的受挫。
“請問這裏有沒有一個叫
季春曉的病人？”
“哦，麻煩你稍等下，我給你查一下！”
“謝謝！”
雖然還是沒什麽信心，但楊路並不準備就此放棄，焦急的等待著工作人員的查詢。
“季春曉！有這個病人，她在呼吸科病房…”
楊路完全是跑著趕到病房的，不過竟然跟淩風不期而遇，兩個人都很意外，打開病房看見春曉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楊路很激動，走到床前緊緊的握住春曉的手。
楊路的這一舉動讓淩風很不自在，他推了推楊路示意他出去，楊路知道他有話想說，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春曉的床邊。
“你是怎麽找到醫院的？”
麵對淩風的疑問，楊路很坦然。
“其實…我並不確定春曉會不會在醫院，我隻是直覺感覺到她可能會在醫院裏，所以我一家一家醫院地找，都沒有找到…本來以為沒有希望了，沒想到會在這裏找到春曉！那麽…你呢？你怎麽會找到這裏的？”
“我是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說我姐在這裏！”
淩風看著楊路，突然有些糾結，因為他看得出來楊路可能真的很喜歡自己的姐姐，那麽應該怎麽辦呢？是成全他們，還是……
“既然我姐已經找到了，你也可以放心了，你走吧！我姐我自己照顧就好了！”
“淩風……”
淩風並不準備聽楊路再說什麽，而是直接走進了病房，楊路站在那裏有些沮喪，剛好病房門口有一排椅子，便坐下來，哪怕守在外麵也好。
春曉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裏與丈夫和兒子重逢，不覺得淚流滿麵，隻是夢終究都會醒的，春曉醒來看見滿臉焦急的淩風，有些無力的笑了笑。
“你來了……”
“姐！你怎麽樣？好點沒有？”
春曉虛弱地搖搖頭，安慰著淩風。
“我沒事，放心吧！就是出門忘記帶擴張劑了，還好那個好心的出租車司機把我送到了這裏。”
“還說呢！你知不知道把我們嚇得夠嗆，到處去找你！”
“你說的我們…是指你和誰？”
淩風知道自己說漏嘴了，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春曉楊路也找到了這裏。
“那個人是楊路吧！”
看著淩風點點頭，春曉的臉上沒有了表情，淩風看不出她是高興還是生氣，她知道姐姐有事的時候從來都不表現在臉上。
“姐…你們到底怎麽了？”
“我們…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了？大概我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我們是處於兩個世界的兩類人，在他的世界裏我會感到恐懼，而我的世界他根本就不可能適應的，我不想勉強彼此，即便我們或許真的喜歡對方，也不一定會在一起的。”
淩風沉默了，他沒想到姐姐會想的這樣的透徹，看來在她的心中是有楊路的位置的。
“這麽說來，你也喜歡楊路？”
春曉慢慢的坐起來，靠在床頭，其實楊路在春曉的心裏還是有分量的，隻是春曉不願意去麵對他。與其說不願意麵對楊路，春曉真正不能麵對的其實是她自己，讓她放下對已經逝去的家人的懷念來接受楊路的感情，春曉目前恐怕還做不到。
兩個人正在想著各自的心事，突然有人推門進來了，春曉抬頭看見進來的是吳媽，楊路就跟在吳媽的身後，用關切的目光注視著春曉，春曉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春曉，你這孩子！你嚇死吳媽了！我聽少爺說你在醫院就趕過來了，我給你拿了點雞湯，看你的臉都憔悴了好多！”
吳媽心疼的拍拍春曉的手背，趕緊的張羅著給春曉盛雞湯，楊路有一肚子的話想跟春曉說，可這麽多人在場，楊路沒法開口，隻能又走回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看著楊路失落的離開，春曉的心裏也很難過，這一切都被吳媽看到眼裏，她深深的歎了口氣。
“唉……春曉啊！你這又是何苦呢？吳媽看的出來，你其實是喜歡我們家少爺的，既然喜歡幹嘛還要這樣互相折磨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