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決勝負的承諾
(十)
楊路並沒有發現春曉異樣的表情，還在不停的對春曉說著：
“記住，這裏是員工餐廳，中午可以到這裏吃飯，這裏離辦公區很近，耽誤不了什麽時間。”
說完楊路便走了進去，春曉隻得硬著頭皮跟進去，午飯時間食堂裏人聲鼎沸，看見楊路走進來，突然都安靜了下來，看著那麽多雙眼睛看著自己，春曉感覺心髒就要從身體裏跳出來了。
楊路低頭向大家示意了一下，轉身看見春曉緊張的樣子，突然想起來春曉最害怕的就是人多的地方，一下子恍然大悟，春曉大概是因為害怕才沒有來這裏吃飯。
“春曉你沒事吧？”
楊路重新握住春曉的手，感覺她的手冰涼，而且還在發抖，楊路感覺一陣心痛。
“不要害怕，有我在！相信我好嗎？”
春曉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點點頭，楊路便牽著她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了食堂，已經有人為他們準備好了飯菜，楊路示意春曉坐下，兩個人開始用餐。
春曉幾乎忘掉了飯菜是什麽味道了，因為一直都感覺後背冰涼的，總覺得似乎所有人都在盯著她看，下意識的轉身便看見了費新玲犀利的目光，春曉趕緊回頭吃著飯，他們吃飯總共就用了十五分鍾，可是春曉卻如坐針氈，感覺好像過了十五年一般。
“你吃飽了嗎？這裏的菜還合你的胃口嗎？”
看見春曉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楊路有些擔心的問著春曉，看見春曉滿臉緊張的表情，楊路有些害怕，站起來牽著春曉的手走出了員工食堂。
往前沒走多遠，春曉便鬆開了楊路的手，隻見她衝進了旁邊的衛生間嘔吐了起來，楊路站在衛生間的外麵焦急萬分的，最後直接衝了進去。
“春曉！你在哪？你怎麽樣了？”
楊路衝進去看見春曉靠在牆上有氣無力的樣子，趕緊把春曉抱起來跑了出去，正好從食堂裏出來的費新玲看見了這一切，看見楊路滿臉焦急的模樣，還有看著春曉那心痛的眼神，令費新玲嫉妒的發狂，也讓圍觀的人們目瞪口呆。
楊路一路飛奔進了醫院，看見春曉被送進急救室，楊路緊張的在外麵等著，不停的在走廊裏來回的踱步。
“季春曉的家屬！”
“我是！”
醫生上下的大量著楊路，有點不相信。
“我沒見過你！她的弟弟呢？”
“哦！春曉現在住在我家裏，他的弟弟回家了。”
醫生看了看他，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了楊路。
“她沒有什麽大事，嘔吐是因為太緊張了才會這樣，你對她做什麽了？”
“我…沒做什麽，就是帶她去公司的食堂裏吃了工作餐。”
楊路的話說的很沒有底氣，因為沒有考慮到春曉的感受就把她帶進去，才會弄成這個樣子。
“說實話，現在她需要的醫生不是我，而是心理醫生，我這裏有幾個上海比較好的心理醫生，他們跟我的關係都很好，你最好帶春曉去看看，要解開她的心結身體才能完全的康複，上麵有我的電話，可以隨時跟我電話聯係。”
“好的，謝謝您醫生！”
兩個人正說著話，春曉已經從急救室裏走了出來，楊路趕緊過去扶著她，關切的問著。
“春曉，你還好嗎？”
春曉微笑著輕聲說道：
“我很好！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
楊路沒有說話，緊緊的將春曉抱住，心裏自責極了，春曉可以聽見楊路那強有力的心跳，有些尷尬的準備掙脫，耳邊傳來了楊路的聲音。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良久，楊路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急忙鬆開了手，看見周圍的護士們都捂著嘴偷笑著，在看看春曉通紅的臉頰，楊路尷尬極了。
“那個…醫生說你沒事了，我們回家吧！”
楊路攙扶著春曉上了車，直到把她送到二樓的房間休息，關上房門楊路深深的吸了口氣，想起剛才在醫院的一幕，楊路的心
跳的撲通撲通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
讓春曉沒有想到的，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在公司裏引起了轟動，到第二天的早上已經出來了好幾個版本。
有說楊路跟春曉正在熱戀中，又說春曉其實是楊路的未婚妻，更玄乎的竟然說春曉懷孕了，孩子的父親是楊路，反正春曉現在已經成為了公司裏八卦的熱門人物了。
當楊路開車帶著春曉來到公司，所有的人都對著他們行注目禮，這讓春曉有點害怕，還有些不自在，因為一路走來楊路都牽著她的手，看見人們竊竊私語，春曉真希望有個地洞讓她鑽進去。
“今天有個會議，你要跟我一起參加，你準備一下！”
“好的，楊總！我馬上準備！”
春曉把會議要用的文件都整理了一下，翻開文件看了看今天開會的主題，是有關下個月服飾公司每年的成衣發表會，春曉正在看著文件，抬頭看見費新玲走到了麵前。
“費總監！您好！”
費新玲並沒有理她，直接走進了楊路的辦公室，春曉並沒有感到尷尬，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態度。
“楊總，這是設計部選的要在下個月發表會上發表的作品，在開會之前想先給您過過目！”
費新玲緊緊盯著楊路的表情，她想知道楊路對這些作品的看法，楊路每張圖紙看的都很仔細，隻是越看眉頭就鎖的越緊，雖然每套衣服都很好看，但怎麽看這些衣服都沒法在生活中穿，而楊路的初衷是希望設計出普通人在平時就可以穿出去的傳統服飾。
會議開始就顯得很沉悶，服飾公司在大陸的銷量一直都不好，每年的發表會對公司來說也是筆不小的開銷，所以服飾公司的大陸分公司經理劉群在楊氏企業裏一直都沒什麽地位，甚至於費新玲都從來不把他放在眼裏。
“劉經理，你對設計部送來的這些設計有什麽意見嗎？”
楊路看著劉群，劉群則扭頭看了看費新玲，看見費新玲正狠狠的瞪著他，心裏一驚，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那個…個…，我覺得挺好的，費總監的設計肯定沒問題的…我支持費總監！”
一番話說的滿頭大汗的，春曉看著都覺得好笑，坐著的人都在捂著嘴笑，劉群就更沒底氣了，一個人縮著脖子，狠不能鑽到桌子底下去。
“春曉！你看了設計圖了嗎？”
冷不丁的被楊路一問，春曉愣住了，沒想到楊路會問她的想法。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投向了她，春曉就坐在楊路的旁邊，楊路微笑的看著她，眼神裏全是鼓勵。
“我…說不好！”
看見費新玲滿臉的不屑，春曉有點退縮。
“說不好也沒關係，我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如果你是顧客，在這些設計當中你會買那件衣服？”
有了楊路的引導，春曉沒有那麽緊張了，春曉翻看了一下設計圖，小聲的說著。
“我恐怕不會買這樣的衣服。”
“為什麽？”
“因為可能沒有場合可以穿，這裏的每件衣服設計的都很美觀，比起衣服它們更像禮服，作為普通老百姓來說，這樣的衣服大多都放在衣櫃裏，很少能穿出來！”
其實，並不是春曉是這樣想的，在坐的人大多都有這樣的想法，隻是礙於費新玲的強悍，所以誰都不敢提意見，春曉的話基本也說出了他們的心聲，已經有人開始點頭了，這樣的情形讓費新玲掛不住了，正準備爆發，楊路發話了。
“春曉的話並不是說設計部送來的設計圖不好，而是不適合現在的市場，旗袍一直以來都被視為禮服，在比較重要的場合裏穿著旗袍可以盡顯東方女性的莊重。可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旗袍就是人們出門穿著的最為普通的衣服，我的父親成立秀雲服飾的初衷，就是希望可以看見老百姓們在日常的生活中都能穿著我們設計的衣服，不管是旗袍還是傳統服飾，都能成為他們衣櫃裏最為普通的衣服。這也是我對設計部的要求，也是我們這一次發表會的主題，希望設計部可以重視這一次的發表會，三天之內要給
我新的設計！”
眼看著楊路就要結束會議，費新玲坐不住了。
“楊總的意思恐怕我們設計部很難完成，我們都是一流的設計師，如果隻是設計些地攤貨讓廣大的老百姓購買，根本就用不著我們這些設計師，而且我認為設計那樣的衣服是對我們設計部的侮辱！您要是需要那種衣服，這位季春曉小姐就可以設計出來，不過發表會是服飾公司對外最為重要的平台，那天來的可不是什麽普通的老百姓，他們要看的是頂級設計師的作品。”
費新玲的一席話引起了在坐人的共鳴，大家紛紛附和著，看著桌子周圍議論紛紛的人，楊路的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
“我有一個提議！”
聽見楊路開始說話，會議室裏又安靜了，大家都看著楊路，看看他要說什麽。
“我想在這一次的發表會上，同時發表兩個類型的服裝，我希望可以挑十個春曉設計的服裝做成樣品服裝，加入到發表會裏，不知道你們設計部有什麽意見？”
楊路的話說完，在坐的所有人都看著費新玲，費新玲也在思索著要給楊路怎樣的答複，想甩手不幹了，給楊路出難題，又怕別人說她沒有風度，費新玲想了想微笑著對楊路說道：
“我同意楊總的提議，隻是季春曉的設計與我們設計部沒有任何的關係，發表會後出現任何的問題也與我們設計部絕不相幹，不過到時候要是因為她的設計而讓發表會出現什麽意外，這個責任要誰來負？”
劉群此時戰戰兢兢的，他很害怕要讓他來承擔責任，因為他現在是最好的替罪羊。
“出現任何的狀況，由我來承擔責任，如果此次春曉的設計無法得到與會者的肯定，從今往後我不會幹預設計部的工作，以後設計部的作品可以不通過我，隻要費總監認可簽字就可以直接製作銷售！這樣可以嗎？”
大家對楊路的話有些瞠目，擁有這樣的權利就等於整個服飾公司以後就是費新玲說了算了，對這樣的結果費新玲也很意外。
“楊總您說的可是真的？”
劉群小心翼翼的問著，要是費新玲贏了，那麽他這個分公司的經理也就在沒有出頭之日了。
“我的話從來都不會重複兩遍，作為服飾公司各部門的主管，你們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見，我給你們十分鍾的時間，你們討論一下，是否可以通過我的提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誰也不敢表態，最後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費新玲，費新玲看了看楊路，微笑了一下。
“我同意楊總的提議！如果我的設計比不過季春曉的，我會辭去設計部總監的職務！”
費新玲的話讓楊路有些為難，因為他的初衷並不是要費新玲辭職，而是希望她可以擺脫那自以為是的高傲，費新玲在設計方麵的確是一流的設計師，隻是她的設計脫離了生活，隻能讓人們矚目卻無法融入生活，看著眼前氣勢洶洶的費新玲，楊路很無奈。
“既然如此，那麽大家就分頭準備吧！費總監你從你的設計部找兩個人來幫一下春曉，這樣的事情一個人是無法完成的！”
“那就派小吳和小薑去吧！其他的人都有工作要做，脫不開身的！”
“那好吧！”
會議結束，所有人都離席回各自的辦公室，春曉留下來收拾文件，劉群磨磨蹭蹭的等大家都出去，會議室裏就剩下春曉、楊路和劉群，劉群看見楊路要離開，趕緊走過去。
“楊總，我有點事要跟您說！”
楊路看了看春曉，又重新坐了下來。
“楊總，能不能讓我幫助春曉小姐？”
“為什麽？”
“其實，春曉小姐的設計我看過，我也十分的欣賞，設計部的小吳和小薑都是剛來的大學生，他們沒有什麽經驗，我也是學設計出身的，所以我想幫幫春曉小姐！”
楊路沒想到劉群會說出這樣的話，在楊路的眼中他一直都是萎縮在背後的小人物，有時候還要當費新玲的替罪羊。大概是費新玲比較強勢，劉群的才能一直都沒有得到發揮。
（本章完）